把玩著腰帶上的驅動核,赤程眼前這個小小的東西,閃亮且耀眼;自己隻在電視上見到過,如今確確實實的握在了手中。原來是這種感覺。


    “靈堡大叔,我們要不要把九號的事情,告訴高文迪啊?他們要是也來這裏的話,我們不就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嗎?”赤程想到了,一個主角團都是需要同伴的;曆來動畫片的套路,赤程也吃這套。


    專注於那台光線調試器的靈堡,在聽到這句話時,手上的活停頓了下來;他的目光留在器械上,心裏卻認真思考著赤程說的話。


    “不用了,我們不是什麽事情都要和別人說的。有時候,甚至是同伴。”靈堡僵硬的調試著光線的限定條件,他無數次的失敗,和鄰裏林五十年的專攻沉澱相比,還是微不足道。


    “哦?”赤程收起了玩心,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再次用他那審視人的眼光,投映向靈堡優希。他說道:“大叔,我越來越覺得;你才是最終反派了。”


    看似毫不起眼的身份,表麵善良的舉動,三分正直的為人,最重要的還有始終如一的穩重!這些都符合赤程心中曆代最終反派的標椎。


    “正派也不一定要什麽事情都和別人說,將心思都暴露給他人的;不是什麽正派,而是傻子。”靈堡首次不客氣的說話,善良和智力,是不衝突的。靈堡想要證明的就是這一點,他放出一句赤程不擅長的領域:“就像你的父母,他們雖然愛你;但是他們也不會什麽事情都對你無所保留吧。”


    父母?


    那還是個現實的問題,提到現實,赤程就無能為力了。


    “哎呀,我不就開一個玩笑嗎?你那麽認真幹什麽,真是......”赤程打算就這樣轉移話題蒙混過關,但靈堡覺得是時候好好聊聊這件事情。


    一切順利的情況下,高文迪一眾是會和靈堡幾人同行的。赤程是個小孩子,雖然有著過人的思維天賦,但心智上,遠遠沒有達到高文迪和自己這樣的高度。


    如果想要和那些人同行的話,可能有些事情,得提前說清楚。


    “能談談你的星球嗎?”靈堡優希突然的說。


    赤程的雙眼快速瞥向這個穿著大衣的男人,他的心底就和衣服的顏色一樣深邃。或許自己從來沒有真正看透過他,而靈堡優希,已經把很多事都看得一清二楚隻是他不說破罷了。


    赤程知道,對方既然都說道這個份上,那麽無論自己怎麽否認都無濟於事;木及赤程不屬於這顆星球,已經是靈堡所確定的事實。赤程保持著沉著,說:“不行。”


    靈堡為他沒有否定自己是來自於外星這件事,而意外。不過靈堡的心緒依舊留在,正式的話題上:“能說說理由嗎?”


    “紐紗星的科技這麽超前,萬一我的星球上的科技文明,對你們而言不過是原始人的水平;那一旦在你們麵前暴露了位置,不相當於給紐紗星人送餐嗎?”紐紗星和藍白星的科技,孰強孰弱,赤程的心中已有答案。


    他也正是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威脅靈堡。


    現在兩方的科技水平都處於未知情況,同樣存在藍白星碾壓紐紗星的可能。如果不知道這一點貿然進攻的話,那麽送餐的一方究竟是誰,還不好說。


    靈堡的智力,會令他忌憚這一點。而手握這張底牌的赤程,也是絕對不會透露藍白星的科技情況的。


    “很有見地,不愧是你說出來的話。”靈堡笑著,沒有逼問的意思。


    “動畫片裏學的。”赤程回答。


    “動畫片?你是說影像藝術的表現形式之一嗎?居然有這麽大的智力激發作用,有時間得研究一下。”靈堡的心思看似沒有在“星球大戰”這種事情上麵;可飽覽動畫的赤程,內心還是警惕著可能存在的所有危險。


    這場奇妙之旅是屬於他個人的,他不會希望看到,演化成對於母星的一場葬送。赤程的思維複雜又簡單,想的就是這些。


    “你怎麽說,靈堡優希教授。”赤程的稱呼象征性的改變,本來十分正式的一個稱謂,不知為何;從這個人的嘴裏說出,令靈堡忍俊不禁。


    “我麽?沒有博愛,也沒有野心。對於星際侵略這種事......嗬嗬。”靈堡提起這個詞的時候,臉上無奈的笑,表露出來。


    星際侵略?這是一個可笑的話題。因為很早之前,紐紗星的科學界就提出了一種觀點,叫做:孤獨文明假說。


    這個假說建立在紐紗星人對宇宙的深度探索之下,在自以為定義的宇宙邊緣之內;紐紗星人沒有找到任何其他的文明,適合繁衍生命的行星。所以認為紐紗星人是宇宙中唯一的文明生命,孤獨的停留在宇宙之間。


    那是初代假說的大致草案,經過多年的修改更進,目前依然在該領域占據著權威。可以說是紐紗星科學界的共識。


    而這個共識,現在就破敗於靈堡的麵前......


    “除了我以外,你就算告訴別人你的母星,也沒有人會相信的。”靈堡終於坦言,自己不是一個想挑起什麽星際戰爭從中獲利的人。而且別的星球會不會發起進攻靈堡雖然不知道,但是紐紗星,絕無可能。


    各自林立的政權,相互敵視的國際;連星球內部的矛盾都無可調和,這樣的散沙文明,還談什麽合作侵略其他星球?這種事情,越說越荒唐。如果不是遇見了赤程,靈堡根本一輩子不會去想這種天方夜譚。


    “我相信你。”赤程很會揣摩人心,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廢話。而是帶著自己那獨特性格下的目的,“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猜到的?因為我的離奇登場方式嗎?”


    從接近失敗的爆炸之中,如新生的嬰兒一般落地。這是靈堡認為的外星人降落的方式?


    “原因我也說不上,你的生理特征和我們真的很相似呢;結構,器官,甚至是循環係統,簡直如出一轍。很難想象你竟然是外星生命體。”靈堡的臉上此時出現了幾份同行的欣喜,“如果我是一個生物科學的研究者,說不定會想法辦把你克隆,然後發給各個國家的相關協會進行研究;分解,浸泡,還有觀察......”


    就是這個膚色隻比紐紗星人略微偏黃一點的生命體,外星生命體,會引起整個生物學界多大的改觀呢?


    靈堡用平靜的語氣,講述完了一段驚悚的思想。


    “那很惡心啊。”赤程其實是想說害怕,突然有種羊入狼窩的感覺;好像自己的器官在這裏的生物科學家們眼裏,是比黃金還值錢的稀世珍寶一樣。


    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這麽值錢,當然,赤程覺得這種用命換來的價值並不劃算就是了。


    “生物科學有時候就是這麽惡心,不但惡心,而且還要超越道德。”靈堡又在妄言自己不熟悉的領域了,這一點,赤程其實覺得他不該這麽講。


    “那你這位搞理論科研的科學家,就永遠不會那麽惡心了?”赤程反問道。


    他的話,一個來自小孩的質問,令靈堡優希陷入了深思當中。在那個曾經的破敗實驗基地裏,幾個誌同道合的年輕人跟著他一起致力於攻克樸素元素結晶的難題;最後,結晶完成了,可是活下來的,卻隻有他和凱倫月兩人。


    靈堡還記得艾澤死前的那個近乎瘋狂的模樣,和他那站在道德高點的質問。


    靈堡是一個不會生活的人,在生活上,如果沒有凱倫月的照顧,他估計和赤程差不多。而或許正是因為自己的這副樣子,才會把艾澤逼瘋吧。


    這算不算,他這種科學家令人惡心的一麵呢?


    “大叔?你怎麽了?”赤程見他分心的時候連手上的控製都完全停了下來,便知道是自己提起了一些令靈堡傷心的往事,“靈堡大叔,我......”


    靈堡遲疑的瞬間,對光束的限製指令做了錯誤的調整;一束完整的激光,突然發出了刺耳的霹靂聲響。


    光是前奏,赤程就明確了危險!


    “降臨!”赤程瞬間召喚裝甲上身,飛奔而去將靈堡護在身下。


    果不其然更大的爆炸重疊而至!


    三角形裝甲抵擋住了大部分的光子能量,沒有讓靈堡的肉體暴露在變異的激光之下;但是劇烈的衝擊波,也將兩人推出了實驗室;整個室內一片狼藉。


    “咳咳咳......我gay,以後再也不在你做實驗的時候,和你說話了......”有一句說了能好受點的髒話,被赤程從嘴邊吞了回去。


    在承受了光子爆炸的衝擊後,元素裝甲回到了驅動核內;赤程覺得很奇怪,因為剛才那一擊雖然突如其來,但是造成的傷害並沒有達到令裝甲嚴重受損到,返回驅動核的地步。


    自己沒有主觀意識的讓它收回,為什麽它會自己......


    “赤程,雖然我還不太敢確定,但是第一步我們好像成功了!”靈堡麵對著實驗室的廢墟,眼裏含光,激動地說道,“光子狀態拆解,從零到一的突破,就在剛剛,完成了!”


    靈堡激動地擁抱著小小的赤程,旋轉跌宕,興奮地重複著那一句:“完成了,我們完成了......”


    鄰裏林,光錐計劃實驗基地。


    “我們要做到的是從75.2%到75.3%的質變,而其他國家要做的,是從零到一的突破。”巨大的粒子循環模擬器,和各式各樣的試驗機,停泊在眾人的頭頂;有時它們會在眼前經過。


    “所以說,隻要我們突破了這0.1%的質變限製,其他國家想要在零基礎的前提之下,追上我們,將再無可能。”羅真艾克斯,是參與報告的人員之一。


    “說得對,我們除了光錐計劃以外,也有研究微觀粒子網的項目;斯坎迪拿,同樣可以研究光子狀態拆解。”實驗人員們在景的麵前,各抒己見。


    “哼,他們研究不透光錐,我們也弄不明白微觀粒子;以後打仗,到底是光錐能量槍厲害,還是積分舍網絡更強啊?”


    人員的議論聲喋喋不休,直到景舉起了他那象征權力的左手,才讓場內安靜;微迪克斯景,曾說過,他們會突破這0.1%的製耗。不知道他帶給這座實驗基地和光錐計劃的是妄言,還是希望。


    “艾克斯教授,光子狀態拆解的方法,除了條件限製;你們有試過內部引導嗎?”景此言一出,令他在艾克斯心中的地位瞬間飛躍。


    這個人不是個隻會談談政治的外行,他所說的都是這個領域內的專業術語。而且有條不紊。


    羅真艾克斯,並不是這光錐計劃的總負責人,按理來說,像景這種級別的人物應該直接詢問計劃的最高領導人;但是,景的目光就凝聚在這位艾克斯教授的身上。


    “有嚐試過,可是光子的狀態轉換的時候,隻有極致的算力才能跟上;以目前的計算極限,根本達不到在內部對它引導的效果。”如果算力足夠,艾克斯他早就試了。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個——極致。


    “目前我們最高的動力計算,也達不到這個極致嗎?”景問道。


    “根本不是一個規模的,我手動估計性比對過了。積分舍網絡是紐紗星科學界目前最快的動力計算機,如果用它的最大功率來對一束一米的光子進行內部引導;所能達到的有效比例是1:.”


    在場的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先不說他們根本拿不到積分舍網絡的使用權;就是拿到了也完全無濟於事。


    1:


    這根本就和0:1沒有區別,除非再過一千年,一萬年,等到後人研究出比積分舍網絡更強的動力計算機,否則誰有辦法解決算力的問題?


    景在這時,站起身來,麵向在座的二十多位核心研究人員;致以微笑:“各位教授都聽到了,艾克斯教授的話。據我所知他是一位極其務實的科研人員,常年在底層對機械調試、配置,親力親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出於自己精確的計算得出的結論。所以,大家都應該相信他的話。”


    景的這番話,激勵不像激勵,鼓舞不像鼓舞;令很多人不解其意。


    而他真正的目的埋藏在後麵:“斯坎迪拿最引以為傲的成就,被譽為整個紐紗星科學界百年第一的傳奇人物,積分舍。他們所造就的積分舍網絡在最大功率的狀態下,隻能達到光子內部比率的多少?”


    兩萬分之一!


    二十人在內,包括艾克斯,都為之一震!


    斯坎迪拿的科技巔峰,注定隻能是光錐計劃的尾巴!一旦鄰裏林完成了這0.1%的突破,那麽還用比嗎?結果顯而易見,光子比分舍更強!


    “華冉茲教授,我記得您剛剛對光子和積分舍網絡進行比較,現在您知道結論了嗎?”景好像認識這裏的每一個人一樣,每個人的名字,身份,信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根本沒有可比性,光子在比率上就碾壓了積分舍網絡;要是交手,鄰裏林必勝!”華冉茲教授不相信什麽政治,隻相信數據;從他嘴裏說出這樣一句話來,軍心大振。


    “說得好,鄰裏林必勝!”而這方才是景要的目的之一。


    被炸碎的實驗器材,修補的工作人員,以及熟睡的赤程,和正在向科學家協會領事報告來龍去脈的靈堡。


    元晟城的夜景,燈光微微,科技依舊是這座城的主角。


    “當時的情況特殊,我也沒能記下限製條件。”


    “那這唯一一次的成果不是白費了嗎?”炸毀一間實驗室器材沒什麽好可惜的,但要是不能相辦法重現靈堡在巧合中改寫的正確數據,那麽這第二部將很難跨越。


    “你讓我再想想......”


    大人的焦慮對應著一個孩子的好夢,在舒適的絲織材料覆蓋之下,赤程睡得很好。在夢裏的情景,黑暗中的驅動核心散發著光芒。


    光芒漸漸的呈現出三角形的格式,隱匿著一個聲音說道:極致,穩定三角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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