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讓江玉兒一起跟過來,江清清自有自己的打算。


    反正人人皆知她已是下堂妻、假千金,倒不如今天她就當著林敘白和江玉兒的麵出現在人前,打破一切她江清清一振不撅、隻能黯然當個怨婦的謠言。


    再者,她想看看,林敘白和江玉兒之間還有沒有其他關係。


    那日陸謙質問江玉兒的話也提醒了她。


    好好的,林敘白怎麽會找江玉兒一個弱女子殺自己,他就這麽肯定,江玉兒會動手?


    死掉的劉媽媽當初又究竟想跟她說出什麽秘密。


    江清清總覺得林敘白跟江玉兒之間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勾結。


    送風宴安排在鎮子上的名園水芸莊,園內碧樹成蔭,樓台掩映,紅綢翻飛,喜氣衝天。因林敘白是鎮子上出的第一位狀元郎,今日凡是鎮子上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園內園外人聲鼎沸,個個恭賀他高中之喜。


    林敘白被人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滿麵春風得意,哪裏還有前幾日的窩囊模樣。而金氏和林徐徐雖在接待女眷,卻快被這群女眷捧得飄飄欲仙,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江二老爺則寸步不離地跟在林敘白身側幫他應酬,點頭哈腰,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林敘白家的下人管家。


    來人或多或少都聽說了昨天他被趕出江氏一族的事,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幾分輕視。


    看到江府的馬車停在了水芸莊外,林敘白勾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江老爺再怎麽有威望又如何,區區商戶,還不是得向自己彎腰?


    等今日一過,這些心懷鬼胎的人見江老爺都不會為江清清撐腰,自然不敢再把江清清一個“農婦”放在眼裏。


    而一個農婦,本來就配不上自己,他給了一張和離書,已經彰顯了他的仁義。


    林敘白揚起笑容,就要上前迎接,那笑容卻猝然僵在了臉上。


    隻見江老爺後麵的馬車上,竟然出現了江清清的身影。


    “這......”


    在場不少人都認得江家曾經這位頗具美名的大小姐,更知道她跟林敘白的淵源,看到她出現在這,個個像是看到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老爺怎麽把林狀元的前妻帶來了?這不是明擺著不給林狀元臉麽?


    眾人瞠目結舌,可很快就切換了副看好戲的神色——


    林狀元何許天才人物,他的風流情史,有的是人感興趣。


    金氏和林徐徐看到江清清,原本還美滋滋的神色驟變,幾乎要衝過來破口大罵。


    還是林敘白率先反應過來,伸手攔住了兩人,對著母親使了個眼色:“娘,人已經來了,不能把人趕走,兒子絕不能叫外人看笑話。”


    金氏憤憤道:“他們敢把人帶過來,不就是已經叫外人看了你的笑話!”


    可見兒子堅持,金氏隻好先作罷,隻是那雙老眼凶惡盯著江清清,仿佛隻要她膽敢有一句話不對,她就要撲上前去把她的嘴撕爛!


    她可沒忘了這小娼婦前幾日坑害她,把她氣吐血的事!


    江清清從前就沒少被金氏這番歹毒瞪過,對此早已免疫,清麗的眉眼間一片清明,姿態不蔓不枝,叫看笑話的眾人很快看晃了眼。


    原道這林狀元是神仙下凡,可跟江小姐一比,那差距可就太明顯了,他充其量就是個落入俗套的人間地仙,江小姐才是天仙誤入凡塵。


    至於那後麵的真千金江玉兒?


    在明珠麵前她簡直黯然無光,壓根沒幾個人注意到她,枉她今日還穿了一身顯眼的鵝黃羅裙。


    見江老爺對江清清似乎很是親近,不少人又琢磨起來,其實雖說如今的江清清不算是江家血脈,可江老爺願意承認這個女兒,還給了她江家二小姐的名分,她又生得如此清豔無雙,若是能將她娶回去,倒也是一門好親事。


    何況這位江二小姐是江家親自教養的,品性可是人人有所目睹。如今又弄了個什麽香皂出來,聽說一個月就能進賬十幾萬兩銀子,可謂叫眾人刮目相看。


    思及江清清如此出眾,不少人暗戳戳罵道,林敘白可真不是個東西,白瞎了這麽好的媳婦,要是他們娶回去,還不得供著!


    方才還有不少人對林敘白羨慕讚許連篇,此刻卻暗暗投來異樣的目光。


    林敘白不是沒有感覺到,他心中亦是惱怒,可人都來了,他總不能勃然變色,讓人覺得自己沒有肚量,於是隻能冷著一張臉跟江老爺打招呼。


    可等他側目看向近在咫尺的江清清時,方才還惱怒的目光又凝了凝。


    盡管他對江清清厭惡異常,可不得不承認,那張臉簡直是可著他的心意長的。


    她這張臉就是到了順天府去,都是數一數二的美人,秦小姐跟她比,可差的遠了。


    此時林敘白心底也飛速起了一絲難言的情緒。若是自己當初沒有休妻,是不是自己的處境也不會差到哪去,還能與江氏這種兼具聰慧能力和美貌的女人琴瑟和鳴......


    這種想法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被林敘白強壓下去,若是沒有秦家的幫扶,他一個平民出身的狀元,也不過是那些權貴眼中的螻蟻,他要何年何月何日才能爬到自己想要的位置!


    “陸大人!”


    一聲聲激動諂媚的聲音驚醒了林敘白的沉思,他看見了陸謙的身影,倏忽又想起江氏跟陸謙之間不清不楚的糾葛。


    這種無縫銜接找下一家的髒女人,也配跟他林敘白琴瑟和鳴?他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


    陸謙也真不愧是京城裏那些人嘴裏罵的惡犬,隻有他這種人模狗樣的,才會撿別人穿剩下的破鞋穿。


    林敘白在心中詆毀二人一番,瞬間覺得心情舒暢多了,風度翩翩地上前迎接:“陸大人來了,快請進。”


    陸謙淡淡看了他一眼:“林狀元,恭喜。”


    這賀喜之詞未免過於簡潔,可林敘白不敢表現出不滿之意——


    錦衣衛在朝堂上隻服從於皇上,就是皇上架在所有權貴大臣頭頂的一把刀。


    所以他們注定是對頭,還是他不敢惹的對頭。


    他也隻敢在心裏麵見不得光地偷罵兩句了。


    陸謙沒工夫也沒興趣了解林敘白心中的九曲連環,他甚至懶得多掃一眼,便掠過他身側,跟著江清清的背影,踏進了水芸莊。


    這世上暗地裏敢偷罵他陸謙的人多了去了。


    可誰敢當著他的麵表演上兩句,才勉強能讓他多看一眼。


    他倒是略略期待,等林敘白收到他的大禮時,能不能給他來高低來上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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