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兒實在忍不了這個不停坑娃的娘了,趕在江老爺叫人把她潑醒之前“醒”了過來。


    江清清見狀有點可惜,她還想看江玉兒被潑的模樣呢。


    “爹爹…娘…出什麽事了?”江玉兒委委屈屈,欲語淚先流,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


    若是平日,江夫人定然一下就心軟了,可是此刻江玉兒剛才裝暈偷看陸謙的模樣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以至於她沒有開口。


    江老爺冷哼一聲:“怎麽,跟著江星兒江月兒胡鬧,把你腦子也鬧傻了!禁足期間未經允許就敢偷偷出來!你們幾個,還不把大小姐帶回去懲戒,打不夠三十手板不準停!”


    被當著陸謙的麵說傻,江玉兒的淚是真有幾分情真意切了,嗚嗚咽咽的,可見今天二房的下場那麽慘,知道今天這一劫是在所難免了,於是在心裏罵個不停,江夫人真是個坑人的蠢貨,江星兒她們罵的真是一點不假!


    看著江玉兒被帶走打手板,江夫人追了過去,江清清不由有點小失望。


    倒不是因為江夫人可能會讓江玉兒板子挨得輕,而是因為她不能親眼過去欣賞。


    江清清見女眷都已離去,才跟族長和父親告辭,姍姍離去,不過因為一下解決了二房這個惡心了她多年的老對手,她心情舒暢地逛起了江府園林。


    “小姐,剛才真是痛快!沒想到,老爺和族長竟然為了你把二房趕出了江家!”小荷激動感慨,她跟著江清清已久,也早就知道那一家子的真麵目,對其深惡痛絕,此刻真是大感痛快。


    小蓮則理智的多:“恐怕族長和老爺是早就商量好了要將二老爺趕走,否則不會如此輕易做下決斷,甚至連族譜都直接帶了來。”


    聽著小蓮的分析與自己相差無幾,江清清不由頷首:“父親的確因為她們做的事震怒,可卻不至於二老爺頂撞了幾句就將他逐出家門。”


    “那是為了什麽?”小荷不解。


    江清清掀起漂亮的眸子:“為了陸謙。”


    這個名字從她口中吐出來,異常的好聽,可江清清心裏想的卻是:“真是人不似其名,陸侯爺給他起名時,定飽含將來讓他謙遜之意,做個謙謙君子,孰料長成了如今的陸大人,既不謙遜,也不饒人,完全是反著長的。”


    小荷覺得她的說法有趣:“小姐,您這是不喜歡陸大人?陸大人又跟二老爺有什麽關係?”


    “他處處偽裝,以正偽邪,不謙遜是他有資本,不饒人是為邪不壓正,倒是讓我喜歡,且他救過我,你家小姐我又不是忘恩負義的人,他若有需要,日後我定傾力相助。”


    江清清跟自己的心腹說起話來,從不需要偽裝,反倒有幾分平日裏罕見的俏皮,不過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了解,自然不會把這個“喜歡”當成男女之間的喜歡。隻是這話要是叫外人聽了,可就不一定了。


    “至於為何二老爺被趕走是因為他,若是我沒猜錯的話,先前的爆炸案,恐怕跟二老爺脫不了幹係!”說到這裏,江清清聲音略冷,“他真是膽大包天!敢刺殺朝廷命官,他如今已經不是單單被趕出江家這麽簡單的事了,恐怕過不了幾日,二房一個都活不了。”


    小荷倒吸一口涼氣,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二老爺怎麽這麽大膽!”


    江清清冷笑:“二老爺一輩子好高騖遠,自然不甘一輩子落在父親身後,看他如此巴結林敘白便知曉,他恐怕已經跟朝堂上的一些勢力沆瀣一氣。


    陸大人看似身居高位,卻處處是敵,朝堂上不知有多少魑魅魍魎想等著他跌下來,立刻一擁而上食他血肉,此次趁著他下江南,便想直取他性命,為此不得不聯合江南勢力,於是也給了二老爺一個高風險高回報的機會。


    隻可惜,老天爺還是站在陸大人和正義這邊的。


    陸大人此次是救了我們大房一命,免於被二房牽連,說來我倒是越欠他越深了,以後也不知拿什麽還。”


    小蓮先前雖算出了江老爺並非因為今天之事將二老爺除名,卻也未算出之後這麽多,這會兒聽著江清清的分析,頓時茅塞頓開,腦海裏一片清明。


    小姐總誇她聰明,可是比起小姐,她還是差的遠了,隻求以後不要給小姐拖後腿就行。


    小蓮剛剛想著,視線的一角卻忽然閃過一抹熟悉的衣料。


    江氏雖是望族,卻是商賈人家,自然穿不了綢衣,可那一抹衣擺行動間光澤明亮,顯然不是商賈人家能穿的……


    “小姐……”小蓮悄聲提醒。


    可江清清正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中,沒有聽見:“就是不知他今天為何非要逼父親去白眼狼的送風宴。”


    “本官不僅要逼著江老爺去,還要逼江二小姐去。”


    一道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江清清纖長的脖頸一僵。


    此時此刻,她深深體會到了江星兒江月兒的感受,那就是——


    不要隨便在背後說別人壞話!不然被人家聽到,那真是尷尬的娘給尷尬開了門,尷尬到家了。


    江清清也不知陸謙剛才聽到了多少,但毫無疑問,對上陸謙,她現在的尷尬不比第一次摸到他那個部位時候少到哪裏去……


    但尷尬歸尷尬,她很快冷卻下滾燙的臉頰,轉身對上青年:“陸大人何出此言?”


    她才不要去林敘白的送風宴,她去幹嘛?讓別人指指點點自己和父親麽?


    陸謙沒有回答她,反而一步一步逼近,他身上氣勢太盛,銳利逼人,饒是江清清這般沉穩的,也有幾分招架不住,身子不由自主緊繃。


    偏偏他語氣又是那般與咄咄視線截然相反的漫不經心:“自然是因為…本官看那白眼狼不爽快。”


    “?”


    江清清沒明白,他看林敘白不爽快,逼自己去做什麽?又不是看自己不爽快……


    難道他是打算用自己去羞辱林敘白?


    江清清剛想質問,卻忽地發現,青年已經走到了她極近的位置,以至於她能極清晰地看清他精致鋒利的眉眼是如何走勢,才繪出了那般冷漠而又含情的一張臉。


    真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江清清走神片刻,又強行將思維從陸謙那張臉上抽離,回歸欣賞過後的理智:“陸大人大人大量,小女子不欲再與前夫過多糾纏。”


    “怎麽,剛才還想報恩,原來都是假的?”陸謙似乎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那雙略深而又帶著撩人弧度的眼就這麽直勾勾盯著她,似乎在戲謔她不過是個忽悠人的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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