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十八個奴隸聞言,原本麻木的神情也如遭雷劈。


    莫說是他們,就連牙行的夥計聽得心動了。


    此刻他真想擂胸怒問,怎麽自己不會武?


    可此時江清清再次開了口:“不過你們若是膽敢背主,亦或是不守規矩,我自不會輕饒!苦力營從來不嫌人少,南潯鎮的法場外,也不缺等著看熱鬧的百姓。”


    女子的聲音不輕不重,輕盈悅耳,卻叫兩個虎背熊腰的男人神色一凜,不再像方才那般輕快。


    旁邊的夥計不由暗中觀察了她一眼。


    不知這是哪家小姐,恩威並施,如此會敲打這些下人們。


    “好了,你們兩個跟著我走,剩下的,剩下的,以後就跟著我鋪子裏的夥計做工,一個月一兩銀子月錢,表現好了,以後可漲工錢,也可贖回賣身契。”


    江清清說完,剩下的奴隸們原本失落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他們從奴才變成了長工,每個月都有月錢,以後也可能拿回自己的賣身契!


    雖說如今江清清未講明何等條件才能讓他們拿回賣身契,可也足夠讓這些人高興的了。


    有了盼頭,日子才有了過頭。


    “麻煩夥計將他們送到鎮西南的香凝鋪去,到時候自會有人接待他們。”


    跟夥計交代完,江清清就帶著兩個丫鬟和兩兄弟往江家回去。


    她之前已經給吳承遠他們交代過了,會往那邊送人,還給了他一百兩銀子,讓他盤一處小院給這些奴隸住下。


    有了錢,她的香皂廠就能辦起來了。


    熊大熊二兩兄弟一路跟著自己的新主子,到了江家,繞過鬆鶴石雕照牆,寬闊的轎廳裏正停著兩架雕花垂穗小轎,知道家中來了女客,二人趕忙把原本四處打量的目光收了回來。


    江清清認出江星兒江月兒兩姐妹的專屬轎子,可另一頂,她雖未見過,但記憶裏跟這兩姐妹打交道的,也多半不是什麽好人。


    她帶著幾人一路走僻弄往後堂繞去,不打算跟這些人打交道。


    然千算萬算,還是失算,他們走了沒一會兒,便迎麵撞上了江星兒、江月兒,還有一個林徐徐。


    江清清這才知道,方才那頂小轎是林徐徐的。


    也是,如今她是狀元郎的親妹妹,算得上是真正的林小姐了。


    從前她自封林小姐時,都恨不得拿鼻孔看人,更何況是現在。


    再見到這個曾經的嫂子,林徐徐立刻挑起了自己的下巴,微微輕晃腦袋:“真是冤家路窄!她怎麽在這!”


    江星兒看不慣林徐徐的故作姿態,覺得她真不愧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可如今父親交代過要巴結她,這樣他才能跟林狀元交好,搭上秦太師。


    於是她也立刻迎合林徐徐諷刺道:“就是,江清清,我真不知道你的臉皮是什麽做的!真是下作坯!”


    小荷不知,曾經在大小姐麵前雖有些小氣性,麵子上卻還算恭敬的二房小姐,如今已經敢這樣當麵辱罵,一時間紅了臉。


    “二小姐,你怎麽敢這般羞辱大小姐!”


    江星兒立刻揪住了話柄:“什麽大小姐?小荷,你個吃裏扒外、沒廉恥的爛骨頭,我們江家的大小姐這會兒可就在後園待著呢!看看你伺候的到底是不是江家的主子!沒長眼睛,就拿筷子戳了去!”


    林徐徐見江星兒戰鬥力十足,儼然十分滿意。


    這會兒江清清帶著的那個小雜種不知道去哪了,她還打算讓哥哥好好教訓他一頓呢!竟然敢嚇唬她!


    不過她身後怎麽又多了兩個男人,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罵她不守婦道,這樣就沒人非議哥哥。


    等哥哥到了京城上任,一飛衝天,成了貴人,到時候,她要江清清給自己做洗腳婢!


    江月兒也開了口:“正好這會兒大伯、爹爹,還有林狀元都在後院,不如我們就叫他們評評理,管教管教這沒上沒下的丫頭,不然這江家都還以為,玉兒姐姐低江清清一頭呢。”


    想到江清清走僻弄,定是為了故意躲著她們,江月兒愈發有了底氣。


    她享受極了這壓人一頭的地位感。


    曾經從樣貌、才學上處處壓她一頭的江清清,如今還不是得任她侮辱?


    一個鄉下賤種,也配壓在她頭上這麽多年?她算個什麽東西?


    今天她要麽讓這個賤丫頭受罰,要麽她親自求饒道歉,她倒要看看,沒有了江家的血脈,她還拿什麽跟她鬥!


    熊大熊二沒想到,自己的主子在家中處境竟然如此艱難,一開始他們見她出手闊綽,還以為她是位極受寵的大小姐呢。


    一時間,兩人麵麵相覷。


    小荷也知道,自己一時口快,沒改過來口,給小姐惹麻煩了,她香拳握緊,正打算上前認錯受罰,身側的江清清卻忽然開了口。


    “我怎麽不知,什麽時候,兩位妹妹變得如此刻薄?連下人一句無關痛癢的話都要揪著不放。”


    江清清一邊說,一邊蓮步輕移,朝前走去。


    她步伐不蔓不枝,眉半分未皺,氣度幽嫻朝著江月兒直直走了來,讓原本還底氣十足的江月兒擰了眉,不受控製地後退半步。


    仿佛是有什麽威壓,早已刻在了她的骨子裏,讓她的身體記憶複蘇,下意識低江清清一頭。


    “你...想幹什麽?”


    “四妹妹不是要去找我父親做主麽?那就走吧。”


    江清清微微側目,遂繼續穿過幾人往前走去,似乎絲毫沒有因為幾人方才的刁難而慌亂,反而拿準了幾人。


    還沒明白過來的江星兒大喜,在她看來,能叫大伯他們做主收拾小荷當然是再好不過,既能除去江清清的“左膀”,又能讓江清清當眾丟人,受盡羞辱。


    “好啊!”


    可江月兒卻已經回過神來:“這點小事,你還用麻煩大伯和我爹爹?在這把這不懂規矩的丫頭收拾了就是!”


    江月兒瞪了江星兒一眼。


    爹爹昨天去鬧了一場,大伯都還竭力護著這江清清,就可見他還是對這個假女兒有幾分情分,為了這點小事,他怎麽可能真收拾江清清,搞不好還真要怪她們刻薄。


    江星兒真是個蠢貨!


    林徐徐麵色不悅,這個江月兒搞什麽鬼,眼看著馬上就能讓江老爺他們收拾江清清了,怎麽她還臨陣退縮起來?


    於是她嗤之以鼻地哼了聲:“還是請江老爺評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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