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斌不想讓老父母擔心,第二天借口出去進貨,然後去醫院檢查。


    醫生讓他做了很多項檢查,出結果的時候,麵色很凝重。


    “是早期肺癌,好在發現得還算早,要盡快安排手術治療,越快越好。”


    何文斌呼吸急促不穩,急忙問:“手術成功幾率有多高?會不會發生轉移?


    這手術我一個人可以做嗎?大概需要多少錢?”


    醫生顯然見慣了這種場麵,耐心道:“必須和家人說,費用這個不確定,但都在5-10萬之間。”


    何文斌猛地鬆了口氣,還好……還好發現得早。


    還好還有救,這點錢他也還拿得出來。


    但他不想讓何爸何媽還有孩子擔心,他思前想後,給何文秀打了個電話。


    何文秀今天和李新超一起帶章知歆去複診了,何文斌打來電話時,她正在等候。


    “喂,哥。”


    “文秀啊。”


    何文斌聲音頹喪,何文秀一聽就感覺心慌。


    “哥,你怎麽了?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呂雅雯又來找你了?”


    呂雅雯如果真心悔過,好好過日子還好。


    但她不啊,所以何文秀提到她,就煩心。


    何文斌虛弱道:“沒有,是我,我身體出了點問題,需要做手術。


    爸媽年紀大了,文秀,你能來給我簽個字嗎,再幫我找個護工,別告訴爸媽。”


    何文斌的聲音,帶著些許哀求。


    何文秀聽著,心裏就覺得苦。


    她想罵他,讓他平時別那麽拚,注意身體,卻偏偏不聽。


    但她又清楚這些話沒用,他們上有老,下有小,他們不拚,誰拚?


    最終,何文秀艱難地忍住眼淚,點了點頭:“我可以不告訴爸媽。


    但你必須要注意身體,不要再抽煙了。


    海洋和雨婷還沒讀完書,好日子都在後頭,你還得享福,聽到沒有?”


    何文斌點了點頭:“知道,你也是,注意身體,知歆又老是惹禍,你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孩子大了,你還能管她一輩子不成?”


    “管不了也得管啊,我就她一個女兒。”


    話題無形之間變得沉重,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聊下去。


    好在章知歆出來了,何文秀就掛了電話。


    章知歆的精神大不如前,十分萎靡。


    但好在沒像之前那般極端,還會讓何文秀別擔心。


    她就緩緩,緩過去就好了。


    她可以熬過去的,她可以的。


    她會給自己打氣,積極配合吃藥治療。


    何文秀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但他們除了防著林朗,根本無計可施。


    總不能他們主動出擊對付林朗吧,到時他們就不占理了。


    李新超安撫她們娘倆:“這事我再問問阿誠,你放心,總歸有辦法的。”


    何文秀點了點頭:“嗯,先回去吧。


    知歆今晚想吃什麽,等會去市場買了媽給你做。”


    “沒胃口,喝點粥吧。”


    “好,今晚喝海鮮粥。”


    何文秀順著章知歆,也提前休假,天天陪著她。


    為了和章知歆有更多共同話題,何文秀還偷偷學化妝。


    爭取和章知歆多點話題聊天,讓她別總是悶在自己的世界裏。


    事實上,這辦法很有效。


    主要也得益於章知歆現在比以前成熟了,調節情緒的能力更強了。


    譚雲婷和雯雯對她都挺好,經常在三人小群分享好玩的人和事。


    知道她生病後,也沒多問,反而是想方設法逗她開心。


    至於白璐,兩人基本沒有聯係,也不會讓章知歆鬧心。


    章知歆每次出門,何文秀都陪著。


    曾經的手機實時定位,換成了項鏈為載體。


    包包裏總會放著各種防身武器,比如防狼噴霧,防狼電棒之類的。


    甚至連錄音筆,都帶了兩支。


    但令人奇怪的是,從那之後林朗基本沒出現過了。


    他不出現,何文秀反而更難心安。


    總覺得背後有一條毒蛇,一直盯著她們,吐著蛇信子,伺機而動。


    敵人在暗,他們在明,太被動了。


    這樣下去,就算林朗不對付她們,她們都要魔愣了。


    特別是何文秀得去陪著何文斌做手術,臨近過年,也要去采購新年物資。


    她不可能時時刻刻地陪著章知歆,她隻能和章知歆協商,一起去李新超那邊住。


    人多,有啥事都不慌。


    可章知歆卻不肯,如果讓她選,她寧願去何文斌家。


    “咋地了,你大舅家也沒地兒住你啊。


    去李叔叔家不好嗎,你又不是沒住過。”


    “媽,我就是不想去,你想去你去吧,我自己一個人住這。”


    章知歆不是傻子,她已經後知後覺李蔚然對她有意思了。


    且不說她不喜歡比她小的,單單他們父母的關係,她倆就不可能!


    她現在心煩意亂,更不想再增添煩心事。


    何文秀不知她心中所想,但也尊重她的意思。


    恰好何文斌要住院,章知歆住過去,好像也行。


    於是何文秀又打電話問了一下,何文斌沒意見。


    何爸何媽也高興,人老了,最想看到的場麵,就是家裏熱熱鬧鬧。


    於是何文秀把章知歆送了過去,還叮囑她注意保護自己。


    “媽媽陪大舅辦點事,等忙完了,馬上來接你。


    你在家少出門,就算出去,那也隻能去人多的地方,知道不。


    如果有意外,得馬上報警,按媽媽教你的做。


    媽媽不能把你栓在褲腰帶上,你得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這些話,章知歆都聽得耳朵起繭了。


    “媽,我知道,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


    “小姑,你回去吧,我知歆姐和我睡。”


    何雨婷跑出來,抱住章知歆的手臂。


    “好,你們玩,我先走了。”


    何文秀出去後,就直奔醫院。


    何文斌已經辦理了住院,她作為家屬,要全程陪同照顧,跑上跑下。


    “哥,我和醫生聊了,還好是早期,你就放寬心,配合做手術。


    出院後,別抽煙別喝酒了,平時也想點開心的事。


    以前那些事,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難受。”


    何文斌坐在病床上,笑了笑:“做我這行哪有不抽煙的,煩啊。”


    何文秀說:“那你就做個例外,又不用你去應酬,少賺點也沒事,身體重要。”


    何文秀把何文斌說了頓,讓他嚴格按照醫生的叮囑生活。


    而另一邊,李蔚然寒假出去寫生回來,聽李新超說起章知歆又出事了,他直接就往外跑。


    “李蔚然,要吃飯了你去哪?”


    李蔚然頭也不回:“我去找知歆,她一個人不得害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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