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歆忍著頭皮發麻,快速掃了一圈,視線最終落在了周承毅身上。


    坐在周承毅旁邊的女人看著十分眼熟,好像就是他前任。


    頭頂的彩燈不斷變幻,章知歆分辨不出周承毅是什麽表情。


    她隻能硬著頭皮走到他身邊,說:“太晚了,該回家了。”


    周承毅馬上站了起來,摟住章知歆的肩膀。


    章知歆渾身緊繃,腦袋一片空白。


    不知誰關掉了音樂,包間裏靜得很。


    她聽到周承毅說:“你怎麽來了,就這麽迫不及待想見我?”


    她機械地配合:“不然呢,都快12點了,你還陪不陪我跨年?”


    她話語一落,就發現那前任麵色很難看。


    雖然周承毅沒直說她是誰,但那寵溺的語氣,別人都會猜測他們關係不一般。


    而且,周承毅還是個很毒舌的。


    他說:“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了。


    口味會變,需求也會變。


    現在的我,不需要過去式,我隻是想要現在和將來時。


    你們也別瞎操心我了,還是想想自己吧,走了。”


    章知歆不明白這番話是啥意思,但其餘人卻心底門兒清。


    這不就是怪他們打著敘舊的名義,讓他倆見麵麽。


    偏生大家都是幹這行的,周承毅不好直接翻臉。


    而章知歆的到來,給了他台階。


    章知歆全程是懵的,直到上車後,她才回過神來,心髒怦怦跳。


    她連忙解釋:“是陳經理讓我來幫忙的,我沒別的意思,那個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懂分寸,不逾越,是章知歆近期學到的第二個守則。


    話語權往往在有能力的人手裏,一味依附求好處的,一般都沒啥好下場。


    周承毅眸底閃過一絲異色:“今晚謝謝了,我送你一起回去吧。”


    “不客氣。”


    章知歆坐在後座,雙手緊緊地捏著雙膝的裙子。


    他們不說話,她也不吱聲。


    陳致遠開車,時不時會問幾句。


    除了感謝她,還暗示她加把勁。


    畢竟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章知歆看了眼周承毅,他許是有點微醉,所以閉目養神。


    章知歆收回視線,裝傻道:“我肯定會加把勁的,總有一天我能運營起屬於自己的賬號!”


    “我哪是說這個?”


    陳致遠無語了,他看了眼周承毅,也不好說太明顯。


    算了算了,他一個局外人,急啥?


    他也不說這個話題了,和章知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工作。


    周承毅清醒的時候,會回一兩句。


    夜裏車很少,再加上聊天時間過得快,所以不一會兒,就到了章知歆的學校。


    因為太晚了,校內沒人走動。


    章知歆和他們揮手告別,就快速跑進去。


    舍管阿姨也睡了,好在樓梯是沒有鎖的。


    她坐電梯上樓,進門也靜悄悄的。


    而與此同時,車裏,陳致遠問周承毅。


    “你對這小黃毛丫頭,到底有沒有意思?


    有意思的話,就得負責。


    沒意思的話,就別霍霍人家吧。”


    周承毅沒接話,陳致遠又繼續絮絮叨叨。


    “我看得出來她好像有點怕你,但對你好感也是有的。


    周承毅,你能別一直想著過去嗎。


    不然的話,這樣的事,我不會幫你第二次!”


    沒錯,今晚是周承毅授意陳致遠給章知歆打電話的。


    周承毅也不知道自己想什麽,就下意識這麽做了。


    現在反應過來,嗯……有點後悔。


    “我比她大挺多。”


    周承毅突然開口:“以後你多教教她,流量上,稍微給她點扶持。”


    相比於虛無縹緲的感情,還不如讓她學點真材實料。


    陳致遠不再多說,隻是警告他:“你既然心裏有選擇,以後這種事就別卷她進來。


    不然的話,那位非得把她整出事!”


    陳致遠這話,可不是危言聳聽。


    周承毅捏著眉心,說自己有分寸。


    那位也不是這麽小心眼的人,不會出事的。


    陳致遠隻是笑笑:“你別小看了女人的小心眼。”


    另一邊,章知歆回到宿舍,譚雲婷和雯雯居然都沒睡。


    兩人紛紛探頭出來,問她到底去幹嘛了,必須老實交代!


    章知歆還是堅持說自己去幫忙直播了,死活不肯說實話。


    她不說,譚雲婷和雯雯也不能逼她。


    譚雲婷叮囑她:“下次別去了,太晚了,我總覺得不安全。”


    雯雯也是這麽覺得,這錢要賺,但也不用這麽拚。


    章知歆表示自己知道了,保證沒有下次。


    她小心翼翼地洗澡,然後爬上床。


    然後躲在被窩裏,這才點開手機。


    她對李蔚然道歉又道歉,但李蔚然並沒回。


    也許是睡著了吧,章知歆心想。


    等明天一早,她再找一下他。


    結果第二天一早,她給李蔚然打電話,才知道他居然提前去機場了。


    章知歆猛地翻身起來,給他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章知歆就快速問:“不是晚上的飛機嗎,你這麽早就走了?”


    李蔚然聲音有點沉悶:“嗯,我也有點事,不說了,忙著呢。”


    “喂,喂?!”


    李蔚然已經掛了電話,他的氣,消不了了。


    但他不願意對著章知歆發脾氣,索性不辭而別。


    因為這事,章知歆一直覺得自己愧對李蔚然。


    她不斷道歉說好話,還用攢了許久的兼職工資,給他買了一套可貴的畫筆。


    李蔚然明明說著他沒生氣,讓她別破費。


    但語氣中的哀怨,卻是怎麽都掩蓋不住的。


    “我可告訴你了,就算我收下了,那也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這件事,我記一輩子!”


    章知歆懟他:“你不是說沒生氣了嗎?”


    “沒生氣和記不記仇,那是兩回事!”


    李蔚然就記仇,但他卻沒有下一步行動。


    讀美術真的不輕鬆,想要一直往上衝,他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


    好在李新超隻有他一個兒子,這些年又存了不少錢。


    再加上之前章知歆幫他出主意開的賬號,他也有一點粉絲。


    他畫的頭像不錯,於是建了個粉絲群。


    付費接單畫頭像,要求越高,價格越高。


    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一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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