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晴天,柳大力駕著馬車,帶著眾人回了南欒縣。


    馬車上,沈萱萱對坐在車沿上的宋夜青說道:“相公,我們來府城這一趟用了三天時間,也不知娘和蘭兒會不會擔心。家中隻有她們兩人,不知她會不會害怕?”


    “放心,娘一般不出門,不會有事的。”宋夜青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還是有些擔心的。


    他家的宅子蓋在山腳下,與村裏人家有一段距離,好在作坊離他家比較近,幹娘還在作坊裏看著,也能照應著點。


    寧夢璃也開始感覺不放心,“如果以後我們有什麽事再出去,就讓白芍留在家中,她武功好,力氣大,能保護嬸子和蘭兒。”


    沈萱萱不讚同道:“姐姐,白芷和白芍是王爺派來保護你的,我娘這邊我再雇,不再買幾個傭人,哦,是買幾個丫鬟婆子,既能幹活,也能陪我娘解悶。”


    柳大力在馬車外聽著他們的對話,覺得沈萱萱說得是對的。以她和夢璃賺錢的能力,完全可以跟大戶人家一樣,養的起家丁,丫鬟,婆子,馬夫等人。於是他說道:“萱萱說的對,是該買些下人了。”


    “柳大叔,等到了縣城,你就把我們拉到人牙子那裏,我們買幾個下人一塊帶回去。”


    柳大力:“哈哈哈哈哈,萱萱還是風風火火的性子,做事堅決果斷。”


    沈萱萱聽著柳大力的話,總感覺怪怪的:柳大叔是在誇我嗎!


    寧夢璃也抿著嘴角,憋著笑。


    宋夜青則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了南欒縣城,柳大力把馬車停在了牙行門口。


    宋夜青下了馬車,看著牙行的牌匾。白芷跳下馬車,又把寧夢璃和沈萱萱扶下車。白芍把車廂內的東西都歸置好,才下了馬車。


    柳大力靠在車轅上,讓宋夜青他們五人進去,他則留下看車。


    牙行的夥計看有顧客上門,趕忙熱情招待。


    “公子,夫人,裏邊請,小的去找管事的來。”


    夥計把他們領到廳堂內坐著,然後就跑去找管事的了。


    廳堂內空曠曠的也隻有幾把椅子。沒有其他多餘的家具。


    何管事從廳堂後麵急匆匆跑來。


    “公子,夫人是來買人,還是買地,或是買房?”


    寧夢璃:牙行是中介的前身吧!


    沈萱萱:“我們主要是來買人的,不過有合適的莊子,我們也可以買。”


    何管事眼睛瞬間亮閃閃的,這是遇到大主顧了。


    “不知道你們想買什麽樣的人?正好前不久才來了一批貨。”


    “男女都要。”


    “好,順子,去把人都帶出來。”何管事吩咐夥計去帶人來。


    不一會,烏央央一群人被帶到了大廳,這些人大多數都麵黃肌瘦,有老有小,有的衣衫襤褸,也有的收拾的幹淨利落。


    “我們牙行所有的人都帶來了。公子,夫人,看有沒有合適的?”


    這些人像貨物一樣,任人挑選。


    寧夢璃看看沈萱萱,發現她掩鼻不語,就站起來問:“你們當中廚藝好的先站出來。識字的也站出來。”


    有八個婦人,和六個男人站了出來。


    寧夢璃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這十四人,她伸出蔥白的手指,“你,你,還有你,你們退回去。”


    她所指的人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以為自己被選中了。聽到最後又讓他們退回去,眼中的光彩瞬間黯淡下去。


    “剩下的人,你們說說你們擅長什麽,之前又是做什麽的?你先來,”她指著最左邊的婦人讓她先說。寧夢璃是看他們幾人衣著幹淨,才讓他們留下的。


    “奴婢石春香,之前在府城瀟家當廚娘。”


    寧夢璃問:“為什麽被發賣?”


    “因為,”石春香眼神飄乎,“因為得罪了小姐,才被發賣。”


    寧夢璃看她不老實的樣子,就讓她退了回去。


    “老奴,蔡春妮,會做南北兩大菜係,因主家遭難,便將家中奴仆發賣,老奴一家全被發賣。”


    寧夢璃:“下一個。”


    “老,老奴,孫三娘,會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求夫人買了老婆子吧。”說完她跪下朝寧夢璃磕頭。


    寧夢璃往邊上挪了幾步。誰知這孫三娘又往這邊爬過來。


    白芍立刻擋在寧夢璃跟前,一把把孫三娘提起扔到後麵一群人裏。


    後麵的人紛紛躲開。


    白芍的大力氣震懾著所有人。“夫人懷有身孕,你嚇到了夫人,像你這樣的人誰敢留你。”


    “夫人,我錯了,求您留下我吧?求求您了,我還要給我孫子掙束修。求您了。”


    宋夜青:“哼,為了孫子自賣自身,可見你孫子也好不到哪去。”


    孫三娘吼道:“不許你說我孫子。”


    “閉嘴。”何管事讓夥計把她帶下去好好調教。


    寧夢璃讓剩下的幾人接著說。“下一個。”


    “奴婢春桃,跟之前老爺學過認字,後來被夫人發賣。”


    沈萱萱:“原來是三兒。退回去吧!”


    “老奴李巧,曾在於府廚房幫忙。”


    沈萱萱:“於有財家?”


    “是,是的。”


    沈萱萱:“凡是於府的下人都不要。”於府的主仆都不是好東西。她可還記得,曾經被於府的門房推倒過,於府的下人都是狗仗人勢的壞東西。於府裏裏外外沒有一個好人,都被於有財帶偏了。被抄家流放,也是他們罪有應得。


    “奴婢巧娥,京城人,曾跟父親學過字,是丁大人家的灑掃丫鬟,被丁公子看上,奴婢不從,便自己劃花了自己的臉,惹怒丁公子,便被發賣了。”


    寧夢璃心中佩服這女子的勇氣。


    沈萱萱,這女子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竟然有這勇氣。


    “年紀輕輕,頂著這樣一張臉,日後可不好找夫家。你後悔嗎?”


    “奴婢不後悔,父親曾教導,做妻不做妾。”


    寧夢璃:“下一個。”


    輪到男子時,先是一個瘦弱的少年,“奴才劉風雲,上過幾年私塾。父親去世後,被繼母發賣。”


    宋夜青不禁多看了這個瘦弱的少年幾眼。


    “相公,要不讓他給你做書童。王福一介武夫,還是負責保護你吧。”


    寧夢璃問少年:“如果你領了月錢,還會給你繼母嗎?”


    少年堅定道:“她把我賣了,我們就再無關係。”


    宋夜青:“好,你留下吧,做我的書童。”


    劉風雲跪在地上,“劉風雲謝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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