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力來沈萱萱家趕牛車時,沈萱萱也剛準備好出發。


    宋孟氏從屋中拿出軟墊給沈萱萱。


    “墊著它,坐牛車的時候就不怕顛著了。”


    沈萱萱看著剛做好的軟墊,心想:一定是娘連夜做出來的。她發自內心的感動。


    “謝謝娘。娘你真好。”她抱住宋孟氏。


    “好了,快上車吧。”宋孟氏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柳大力帶上她,又去繡花嬸子家,繡花嬸子和趙得柱已經準備好,在門口等了。


    “幹爹,幹娘,你們準備好了吧。上車,我們接上二姐就去縣城。”


    繡花嬸子看著牛車上樣貌有些熟悉的男子,正在疑惑間,沈萱萱開口了,她才知道這丫頭是女扮男裝了。


    繡花嬸子笑著說:“萱萱啊,你穿男裝還怪像個男子的。幹娘差點沒認出來。”趙得柱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


    “我們都準備好了,走吧,到縣城還得兩個時辰呢。”


    他們去接了同樣男裝的寧夢璃和丫鬟白芷。


    白芷手裏有兩個軟墊。寧夢璃本想給萱萱一個軟墊的,可看她已經有了軟墊,就讓白芷給了繡花嬸子。


    繡花嬸子看白芷也是小姑娘就想讓她自己墊。


    “老夫人,奴婢會武功,不用墊。”


    “哎呦,你這丫頭,說多少遍了,別叫我老夫人,我這樣也不像老夫人啊!讓人聽到了不得笑話死。你就叫我嬸子就行。”


    白芷看向寧夢璃。


    寧夢璃想了想說:“那先稱呼嬸子吧,等幹娘買丫鬟了再改口。”


    “嬸子,墊子給您做吔,我常年習武不用坐軟墊。”


    “好,好,那我就坐了,你這丫頭也是個好的。”


    柳大力駕著牛車緩緩前行。


    繡花嬸子看著兩個女扮男裝的幹女兒,越看越歡喜,“我要有兩個這樣的幹兒子,門檻都要被媒婆踏平嘍。”


    沈萱萱:“幹娘,怎麽樣,我們扮成男子是不是很帥?”


    “帥?”


    “呃,就是好看的意思。‘帥’是我們家鄉話。”寧夢璃趕忙解釋。


    “是,很,帥,很帥。”


    “哈哈哈……”


    牛車上充滿了歡聲笑語。


    青磚廠老板在指揮著手下裝車。從今天開始,他就要往大柳樹村送青磚了。


    “虎子,你來,你帶隊今天先送三車青磚過去,你看看他們家要建多大的宅子,多少人幹活,哪個師傅接的活。機靈著點,啊!”


    “知道了,爹。”


    “你們幾個,動作快點,送完磚回來還得燒磚,這次可是大訂單。”


    “好嘞。”有訂單,他們就有活幹,有工錢拿。大家心裏也都樂滋滋的。手裏的動作也就加快了。


    通往南欒縣的官道上,顧晨宇的馬車被人攔了下來。


    “我等奉命搜查逃兵,讓車上的人下來檢查。”


    “唉呀,兵爺,小的車上沒有人。小的是奉我們老爺的命令,去縣城接小姐回來的。”


    兩個穿著士兵衣服的人腰間跨著大刀,攔在馬在前頭。


    一個士兵上前把顧晨宇從車上扯下來,掀開馬車簾朝裏看去,隻見裏麵隻有兩件女子衣裙和幾包點心,並沒有人。


    他又把車夫的帽子打掉在地,車夫的頭瑟縮一下,又低下頭。


    “官爺,”


    士兵看到車夫黝黑的臉,下巴處還有一顆痦子,嫌惡地揮了揮手“滾吧。”


    顧晨宇看清了,這確實是他邊關士兵的衣服,大刀柄上的印記也是的。


    他目光微沉,看來軍中還有奸細。


    他拾起帽子,爬上馬車,唯唯諾諾的趕著馬車走了。


    他邊趕馬車邊想事情。怎麽樣才能找出軍中的奸細。這兩人是真的士兵還是有人冒充的。自己沒有下過捉拿逃兵的命令,副將也沒匯報過。“這幫人可真夠陰險的。扮做我的兵想把我引出來。哼,等到了縣城,再找人去查。”他周身冷氣環繞,已然生氣了。他把馬車趕得飛快。在兩個士兵看來就是被嚇跑了。


    兩個士兵對話。


    “上頭讓這樣搜,無異於大海撈針,說不準,人都快到邊關了。”


    “是的,他還不快馬加鞭往邊關趕,難道留在路上給咱們截殺嗎?”


    “唉,別說了,前邊好像又來人了。”


    這邊,趙靈兒和伍大海在把熬好的蜜汁梨水和綠豆湯往大桶裏裝。


    伍老漢吃過早飯就出去割青草去了。他要把這兩頭奶牛喂好了。


    “靈兒,你再看看還缺什麽,我去村裏租輛牛車來。”


    “好,你快去吧。”趙靈兒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


    她把兩摞幹淨的碗,放到木盆裏並蓋上幹淨的籠布。又把備用的空盆和空桶帶上。


    還從屋裏抱出一床冬天的棉被。


    伍大海趕著牛車來了,他把牛車停在門口,他和靈兒兩人把兩大桶蜜汁梨水和綠豆湯抬到牛車上。把昨天做好的雪糕冰棍兒連同大冰塊一起放到牛車上。把被子蓋在冰上。這是寧夢璃教他們這麽做的,說是為了保溫,使冰塊化的慢一些。


    又把盆,桶放上去,最後還抬了一張長桌放到牛車上。


    這時,伍老漢也割青草回來了。


    伍大海叮囑他,讓他看好牛,就出發了。


    辰時末,他們到達製冰鋪子時,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隊。


    他們在製冰鋪子旁邊把牛車停下,卸下車上的東西。一一擺好。


    伍大海端著盆到製冰鋪子後門。他從後門進入後院,王啟山已經在那裏等他了。


    互相打過招呼後,王啟山說:“你讓我準備的冰已經準備好了。這些都是開水冷掉後做的冰,已經給你敲碎,你看怎麽樣?”


    王啟山帶他進到屋內。隻見屋內到處堆積些冰塊,屋內溫度很低。他不禁抱起雙臂搓了搓,又攏了攏衣襟。


    桌上有一個木盆,盆裏都是些碎冰塊,冰塊大的有拇指大小,沈萱萱說不要超過花生米那麽大就行,顯然冰塊大了一點點。


    “有點大了,再小點,碎點就行了。”


    王啟山拿起桌上的木錘對盆裏又是一通砸。“這下行了吧。你把木錘帶上,大塊的你就砸。”


    伍大海看差不多了,就倒了一部分放進自己帶來的盆裏。


    “天太熱,隻能少帶點出去,用完我再來取。”


    王啟山找了一塊冰塊,放在木盆上蓋著。“這樣化得慢些。”


    “還是王掌櫃想得周到,王掌櫃,雪糕冰棍兒已經做好帶來了,您到前麵去嚐嚐。”


    “好,等一下我帶兩個人一起去嚐嚐。”


    “那我就先去攤位上了。”


    他端著木盆又從後門出去了。剛剛凍人的涼,現在曬人的熱。冷熱交替,他不禁轉臉打了個噴嚏。


    “也不知王掌櫃怎麽受得了這一冷一熱的。”


    他快步走到攤位前,把盆放在桌子上。


    “都準備好了,可以開始賣了。”


    “那開始吆喝,我怎麽張不開口啊,怪不好意思的。”


    “你前幾天不都把詞背熟了嗎。你就閉著眼睛大聲背了。”


    “我,可我”


    “要不你站在我身後大聲背,這樣人們就看不到你了。你試試。”


    “那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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