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劇本】


    《戴翡翠翎管的男人》(電視劇本版)


    作者:顧雪林


    第36景:古玩城附近一家新潮的咖啡館內


    (出古玩城的大門時,於遠超提議,到附近的咖啡館喝一杯咖啡。兩人走進附近一家新潮的咖啡館,粗木桌椅,牆上掛著一個麋鹿獸頭,還懸掛了幾杆外國獵槍,櫃台上擺滿了各種咖啡器具,提供現磨的埃塞俄比亞咖啡,客人可以自己調製鮮奶和糖。江一梅和於遠超一人要了一杯埃塞俄比亞苦咖啡,味道酸澀香甜,更利於醒腦和提神。咖啡館裏,低聲放著穀村新司演唱的《星》)


    江一梅:“哦,穀村新司的這首《星》太好聽了。”


    於遠超:“是啊,我也很愛聽,我喜歡他的聲音。”


    江一梅:“於主任,你也是音控嗎?”


    於遠超:“我不是什麽音控,喜歡某種聲音,就一定是音控嗎?”


    江一梅:“嗯,好,咱們不談音控問題了。唉,我就知道今天到古玩城的結果不會理想。你看,上次獲獎征文領獎,來了一位漂亮的女記者幫獲獎者領獎;這次該取翡翠翎管了,又來了一位漂亮女士幫忙,真是活見鬼了!”


    (於遠超聽江一梅說完,沒有馬上接話,隻是一臉苦笑。)


    江一梅:(接著說)“於主任,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麽喜歡到咖啡店來?”


    (一聽這個問題,於遠超來了精神,他先喝了一口苦咖啡,然後說)


    於遠超:“一梅,你還年輕,你知道嗎?如果一個人愛去咖啡館,往往是因為愛過一個和喝咖啡有關的人。”


    江一梅:“哦,是這樣的。”


    於遠超:“你知道嗎?中國是一個飲食文化曆史悠久的國家,從古至今,愛情常常是美味佳肴中最重要的調料,品嚐美味,不僅僅是因為那一道好吃的菜,更有那吃飯人滿腹回憶和心事而說不出來的心裏話。”


    (於遠超一旦打開話匣子,往往喜歡滔滔不絕。江一梅喜歡靜靜地聽著,她知道,這往往是一個成熟男人憋了多少年的話,是思維的精華。就像那位故宮博物院的馬老,每到談話離題萬裏的時候,講的常是心裏話。)


    於遠超:(接著說)“對中年男人來說,一杯咖啡和紅酒的作用不同,咖啡的聚斂和麻醉,是釋放陳久的憂愁的熔化劑。”


    江一梅:(聽得入神)“哦,嗯。”


    於遠超:“你知道嗎?中年是什麽?中年是一首老歌,他不像一首流行歌曲那樣絢爛明麗,也不會像流行歌曲那樣短命。老歌就是當你想起來時,會輕聲地哼唱,沉醉其中,把思維帶回到久遠的過去,重新品嚐當年的激情和活力,或是回憶過去淡淡的溫馨生活。”


    (說到這,於遠超暫時停下了追憶,開始認真地品嚐他的那杯苦咖啡。江一梅靜靜地品味著於遠超的這番話,話雖不多,但也夠自己回味好幾天了。她一邊喝著自己的那杯苦咖啡,一邊用左手把玩著咖啡勺。借著咖啡的麻醉勁,於遠超用自己的右手,輕輕地,一點一點地蹭在了江一梅的左手旁,然後輕輕地握住。江一梅並沒有馬上抽回自己的左手,她讓於遠超握了一會,然後才自然而然地將左手慢慢抽了回來。)


    於遠超:“唉,男人和咖啡,一個永久的話題。就像是一個在大海裏釣魚的老人和雪茄煙,一個是容易充滿幻想的,一個是味道變幻莫測的。問題是,在咖啡館,事情的結果永遠是開放的。”


    (於遠超說著,像是自問自答。江一梅默默地望著他,深情地望著。)


    於遠超:(意猶未盡,接著說道)“在某種意義上,婚姻或談戀愛,就如同''老人與海''的搏鬥,有時看似風平浪靜,誰知海底已經波濤洶湧;有時好像釣到了大魚,誰知一脫勾,竟是空歡喜一場。也許最終釣到了大魚,但拉不上船,隻好隨著大魚,在波濤洶湧的大海上漂流。”


    (於遠超的話,充滿了哲學味道,江一梅隻能聽著,咀嚼著,慢慢品味。喝完咖啡,於遠超要去一趟首都圖書館,他把江一梅送到地鐵站,揮手向她告別,然後轉身,一個人朝東南方向走去。江一梅馬上掏出手機,迅速地拍了一張於遠超遠去的背影。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天知地知,她喜歡留一張照片作紀念。今天發生的這一切,自己明天將如何向淳於蘭匯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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