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腦袋的嗡嗡聲還在繼續,巨蚊卻好像已經沒有再追上來了,我不知道這些巨蚊有多少,但被我所殺的現在估計已經能用噸來計算了。


    此刻我們一直都在逃命全然沒注意,在我們身後是一條數裏長的黑色巨蚊屍體鋪成了一條厚厚的地毯。


    這些巨蚊看著大,它們的身體結構卻隻有一層外骨骼支撐,這層外骨骼的強度也就比蛋殼高出一兩倍而已。


    簡單的外骨骼結構可以很好的降低身體自身的重量,這對飛行也是一個至關重要的關鍵。


    外骨骼裏麵都是大量用來飛行的肌肉,這也是它們不成比例的身體構造卻可以用那對看似單薄的翅膀快速飛行的原因。


    可是有利就有弊,這種外骨骼結構相對脆弱,隻要外麵這層防禦被破開幾乎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的霰彈槍一槍擊發,這麽近的距離下至少可以穿透二十米後的巨蚊群威力才會衰減下來。


    這些巨蚊數量巨大,出動時都是大批成群出動。而我的霰彈槍又是大範圍殺傷性武器,時間一長,即便是數量巨大的巨蚊也經不起我們這樣消耗。


    現在出動的巨蚊已經沒有了動靜,四周突然間安靜下來倒是還顯得有些莫名的詭異。


    見不再有巨蚊追擊,我停下已經被震得發麻的手臂。槍管在這時候也如剛從火堆拿出來的一般滾燙無比。


    我們直接癱坐在地上,詭異的是沒有任何劇烈喘息,四肢也沒有感覺到酸痛,但我們的身體就好像縱欲過度一般變得十分空虛。


    現在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警報,它們急需能量來補充運轉。


    現在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脂肪都在以極快的速度消耗,體內明顯可以察覺一些東西在快速消失。


    如果有人問人不吃飯可以活幾天,一般情況下可以堅持七天左右。可是在我們這種特殊的情況,堅持還不到二十分鍾,我們就已經到達餓死的邊緣。


    這荒謬的結論要是傳出去,一定會雷死一大片的人吧。


    現在我們得馬上進食,可是現在不管是我還年輕土著,又或者是托普都隻剩下一點還能爬行的力氣。


    我看著地麵那些巨蚊的屍體一時間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可是我也隻是猶豫了一瞬便做出來決定。


    我把一隻被金屬射流殺死的巨蚊分成三份給了托普和年輕土著,帕特倒是不用吃,因為它翅膀受傷,全程是土著抱著它在跑。


    如果不是這種極端的環境,我是絕對不會選擇生吃這些風險極大的肉。


    可是現在我們已經到了餓死的邊緣,更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搜集柴火來生火,隻有生吃這一條路可選。


    即便知道這有生病的風險,為了活下去,我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啃那些黑色外骨骼裏麵的白色肌肉。


    吃起來味道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沒有那種獸類的怪味,反而帶著一股淡淡的甘甜,有些類似三文魚的口感。


    身邊的年輕土著他們本來就會生吃一些動物的內髒,比如心肝之類的來補充身體的一些微量元素。


    現在吃起這些巨蚊來甚至是沒有一點心理壓力,上手便是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塞。


    這時托普可能也是餓壞了,原本嘴吃刁的它,現在吃這生肉倒是也吃出了一種滿漢全席的即視感。


    年輕土著很快就吃完手裏的巨蚊屍體,他還想要繼續伸手去拿下一隻開始啃。


    我卻在第一時間製止了他的這種行為,我們現在是在極度饑餓的狀態下進食,大腦對飽的概念會變得遲鈍,一不小心就會吃過多。


    然後身體的能量會全部調轉胃部去運轉消化食物,這會讓身體僅剩不多的能量捉襟見肘。


    可能食物的能量還沒被分解出來讓身體利用,大腦和身體其他地方的器官可能已經因為缺少能量供給而減緩甚至停止工作。


    土著和托普見我堅持不讓他們繼續吃下去,也沒有過多反應。現在他們更多的是感覺身體很累,想要休息。


    托普直接就躺在了地上準備睡覺,土著也是坐著就要打瞌睡的節奏。


    見此我直接把他們拉起來,並告訴土著,我們得先盡快離開這裏才行。


    年輕土著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這裏的凶險,還是聽我的勉強站了起來,我們就這樣攙扶著慢慢行走。


    我讓大家立即出發,一方麵確實是考慮到危險的因素。


    可更多的是為了保住大家的性命,因為人在極度饑餓進食之後立即休息,是一種很致命的行為。


    這時人就會困乏,一心隻想要睡覺。但是這一睡下去,身體大部分器官可能就會有休眠的風險。


    當初紅軍長征時餓死的人不少,但也有不少的人是吃飽以後在睡夢中器官衰竭而死。


    後來部隊裏獲得食物以後都是按量分配,每人最多隻能吃半飽,還不準立即坐下或躺下休息。


    一般會低速再走一段時間,給身體消化食物有一個緩衝期。等到身體各部機能恢複正常一些,才能坐下來休息。


    我們的身體現在依舊是很虛弱,但好在吃了點東西以後,腹中那股饑餓感不再那麽的強烈。


    現在這裏的凶險程度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想象,加上不熟悉這裏的地形,我決定還是要盡快離開這裏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由於擔心路上再出亂子,我打算還是沿著原來路徑回去。


    這裏的植被茂密。而且大多都一樣。走在這樣的地形中很容易迷失方向,不過我們來時一路殺了不少的巨蚊,此刻這些鋪在地上的巨蚊就成了最好的指路標識。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之前見到的那處水潭附近。


    那些鱷魚已經不見了蹤跡,巨型的射水魚也沒了身影,整個水潭就這麽寂靜得有些詭。


    如果不是潭麵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這裏很難讓人相信不久之前還有幾方勢力在這裏角逐殺得天昏地暗。


    我也不想再去管那麽多,自從知道潭水裏有鱷魚以後,我甚至連靠近那些家夥的想法都沒有。


    不作死就不會死,生命隻有一次,多餘的好奇隨時都可能害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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