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兔經過冷水的浸泡,肉裏麵的血水此刻全部被泡了出來,原本清澈的水也變成了淡淡的紅色。


    我把水倒掉,已經白皙無比的兔肉聞著沒有了那股血腥味,連那股液味獨有的膻味也變小了不少。


    此刻那些豬獾的脂肪和板油已經放入了鍋裏麵開始進行熬煮,我也沒閑著把兔子在砧板上剁成了大小合適的碎塊,放在盛湯的大碗裏備用。


    儲物缸裏是還有一些芋頭麵條的,這些芋頭麵條已經幹透,所以吃之前我需要把它們拿出來放在溫水裏麵發泡,這樣下鍋打邊爐才容易煮熟。


    托普這家夥更是貪心,它自個往火堆裏扔了幾個今天剛摘回來的芋頭。


    今天我準備將兔子和那些不容易存放的豬獾內髒全部煮了吃掉。


    把這些做完,又等了一會,鍋裏的油也熬得差不多。我發現這豬獾的油渣有一種區別於豬油渣的獨特香味。


    看著一直在旁邊眼巴巴看著我的托普,我用鍋鏟挑起一些豬獾油渣在嘴邊吹了吹才遞到托普跟前。


    托普一把抓起那幾棵油渣就往自己的嘴裏塞去。


    看著它有些陶醉的表情,不知道是回味以前吃豬油渣的感覺,還是這豬獾的油渣更好吃一點。


    我也挑了一顆放進嘴裏,是那種酥酥脆脆,既有焦香的味道裏麵還夾著一種說不上的獨特味道,有種越吃越上頭的感覺。


    我鍋裏的油先倒入一個上釉的瓷罐裏麵,油的滲透性比較強,我擔心用陶罐裝,它會慢慢滲透出來,所以還是用上釉的瓷罐來裝保險一點。


    剩下的豬獾油渣則是倒入一個陶罐裏麵保存,這些油渣也隻能暫時保存一下,得盡快吃掉才行,不然會很快就會壞掉。


    我倒了一些油放入鍋中,隨著油溫升高一股熱浪在油上層翻騰。


    “嗤!”


    一聲嗤響聲響起,砍好的兔肉被我一股腦倒進鍋裏,開始借著大火翻炒起來。


    下麵的火托普燒得很旺,鍋裏的兔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快速失去水份變得焦黃鮮香。


    把這些兔肉徹底爆香以後我往裏麵加入了一圈葡萄酒,這葡萄酒一下去,一股濃鬱的果香立即和兔肉的鮮香發生爆裂性反應。


    一種難以抗拒的味道已經通過空氣在充斥著我和托普的味蕾了,加上葡萄酒裏麵本來就含有蔗糖成分。


    這會爆炒的兔肉不僅是多了一些酒香,而且在肉的表麵鍍上了一層紅燒的醬紅色,變得有些晶瑩透徹。


    “嗤!”


    爆炒好的兔肉稍微加上一點水把兔肉回潤一下,口感上會更酥軟醇厚一些。


    最後加鹽翻炒一陣,在上麵撒上一層翠綠色的迷迭香點綴,一道荒野版的豪華爆炒兔肉就出鍋了。


    剩下的那些豬獾內髒,除了下水和肺以外。剩下的我全部都改刀切成了薄片,用鹽加上一些溫水把它們在瓷盆裏泡一下,可以把裏麵的血水和膻味去除一些。


    至於下水和肺之後我會把它們煮熟晾幹,然後在火堆上熏一晚上。這些熟食比較柔軟,可以做帕特兩天左右的口糧剛剛好。


    這些內髒的做法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講究,我看準備拿它們做一鍋雜燴湯,然後在旁邊下點芋頭麵條打個邊爐。


    內髒的各種營養很均衡,一般都會是掠食動物進食的首選食物。其實雜燴湯裏麵,味道最好的還屬這動物內髒煮出來的湯。


    我先把油鍋燒熱,然後把所有處理好的內髒都倒入鍋中翻炒一陣。這裏不用炒太久,不然內髒會炒老掉。


    隻要把它們剛好炒熟變色,就可以暫時先撈出放在一旁備用。然後還是老方法在鍋裏把水燒開到沸騰時,再下入這些炒熟的內髒小火慢燉一會。


    煮到湯汁濃稠,有獨特香味溢出時,就可以加入最後的細鹽進去調味,迷迭香也可以加一些放在裏麵,味道會變得更好。


    托普在一旁看得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直接把爐灶裏的芋頭從火灰裏扒拉出來,剝去外麵那層燒黑的皮就往鍋裏放。


    我正想叫住托普,它一愣神,手裏還剩小半截沒剝完的芋頭直接滑落進了沸騰的鍋裏。


    好吧,我隻是想叫托普把芋頭給我,我來幫它剝幹淨一點的。這下都下了鍋也就無所謂了,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我把剩下的芋頭也剝了一起放進裏麵麵去煮,這時之前泡在溫水裏的芋頭麵條已經泡發。


    反正都是大雜燴了,再雜一點又何妨,倒!


    手裏又是一大盤晶瑩剔透的芋頭麵條被我下到了鍋裏麵。整個鍋此刻都湯和料的比例幾乎都要達到一比一了。


    看起來我的湯碗是裝不下,這麽多的食物。我直接把之前用來燉雞的砂鍋翻了出來,這個用來裝,剛剛好可以裝的下。


    我和托普坐在潔白的餐桌前,上麵是一道看起來比較精致,有點西餐味道的爆炒兔肉。


    另外一邊則是一大鍋,什麽玩意都有,散發著獨特濃鬱香味的大雜燴。


    這兩道菜的視覺衝擊感很強烈,就像是兩個不同階級站在一起的人。


    一個是衣著華麗風度翩翩帶著禮帽的紳士,另一個則是虎目熊腰,光著膀子手裏拿狼牙棒嗷嗷大叫的彪形大漢。


    托普似乎更偏向於狂野的那一麵,毫不猶豫的把筷子刺入到雜燴湯裏的芋頭上。


    我倒是饞那道兔肉已經很久了,之前我也想要弄一隻來打打牙祭,可是附近好像除了大型猛獸,就是大型的食草動物。


    像兔子這類小獸,我都甚至有些懷疑它們不能適應這裏麵的生存競爭,而沒有選擇到這片地區來生活。


    看來我還是小看這些小小的齧齒類動物的強大適應能力了,它超強的繁殖力,加上普遍會打洞居住躲避天敵。


    這裏即便猛獸橫行,也拿這些小獸沒有辦法,畢竟誰會去為了一點鼠條費力掘洞。


    兔肉正如我想到的那樣,入口的瞬間,封印在醬紅透亮外殼裏麵的鮮嫩汁水瞬間在嘴裏爆開。


    這一刻我的唾液如之前麵對猛獸時飆升的腎上腺素一般分泌,這種鮮美的味道隻需一口就能讓人陶醉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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