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犯難了,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麽好辦法。


    村長呷了一口粗茶,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先回去吧,回去想想法子。今天晚上必須拿個章程出來,久了可就捂不住了。”


    幾人喏喏應下,轉身出去了。


    大家都聽到了那宅院裏的尖叫和哭聲,又見村長叫了幾個人進去,又皺著眉頭出來,都好奇地不行。


    紙終究包不住火,大家都生活在這一畝三分地上,有好事的跑去薛家福家裏看了,出來就大嘴叭叭叭地議論開了,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村子都知道了。


    “你知道嗎?那頭昨晚栽了,被宰了在院裏燉呢!那家子臉上都被閻王派鬼差抹了手印,血糊糊的可瘮人了,所以窮點就窮點,不能做漢女幹。”


    “這家子人怎麽跟我們一個莊啊?說出去,連我們臉上都臊得慌,我閨女可馬上要說人家了,人家那邊知道會怎麽想我們莊的姑娘?”


    這些大爺大媽,小媳婦經了這一遭,認為是鬼神收拾這一家子,膽子都壯了,特意三五成群有意無意地經過薛家院子,大聲議論和怒罵,還集體跑到村長那裏嚷嚷:


    “村長,不能再讓這家子呆在我們莊了,羞死祖宗的玩意,合該滾出我們莊。”


    “是啊,村長,出去別人問起我姓什麽,我都覺得臊得緊,一個漢女幹居然跟我們一個姓,我們莊的名聲都掃地了,把這家子趕出去。”


    “村長……”


    “村長……”


    大半個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提議要把這家子趕出去,還要剝奪姓氏,不能再姓薛,這家子死去的也要遷出薛家祖墳,那頭漢女幹更不能葬在東莊。


    村長正愁這事怎麽辦呢,現在大眾都給出意見了,當然是要尊重大家的想法了。


    諒那家子那個給鬼子做小老婆的閨女也不能說什麽,沒準也被抹了手印呢。


    第二天,薛家大大小小十幾口被攆出來了東莊,那鍋東西村裏也沒有幫忙處理,薛老頭拿著僅存的幾個大洋央求村裏幫忙安葬它的兒子,卻壓根沒有人搭理。


    最後是兩個寡古佬接了錢,找了一個大瓦缸裝起來。


    “老哥,真它令堂的晦氣,居然抬了頭漢女幹,想想就嘔得慌。”


    “要不?”


    兩人抬到山腳早已累得氣喘籲籲,掃了一圈,四下無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點點頭。


    兩人一腳踹去那口大缸,大缸骨碌碌地滾出老遠,“啪”地撞上一塊石頭,大缸被彈出去重重地啪嘰一下掉進溝裏,碎成幾大塊,裏麵的東西散落一地,很快引來了一批小動物。


    薛家一大家子用衣服捂著臉鬼鬼祟祟地上到大路,打算去城裏找閨女。


    大熱天的,一個個捂著臉。路上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指指點點。


    大人還能忍受這捂臉的悶熱,小孩子可受不了,兩個不懂事的小孩兒一把扯掉了臉上的衣服。


    “啊啊啊!這臉上的是什麽東西?好嚇人!”


    “好像被打了兩個手印上去,紅得慌,看著瘮人,這家子不會臉上都是這東西吧?不會是惹到鬼神了吧?這是犯了什麽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人們很快就知道了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個義憤填膺地斥責漢女幹,各種詛咒的話更是不絕於耳。


    看到這家子這副鬼樣子,大家更是堅定了不能做漢女幹的決心,回家對孩子也是耳提麵命做漢女幹的後果。


    艾重華要的就是這效果,她無意中煉成了一種丹藥,挨了這玩意,先是以類似紅手印的形態顯現在臉上,越捂顏色越深。


    三兩天內會發展到紅彤彤的手印密布全身,洗也洗不掉除非刮掉皮,還會渾身發癢,一吃肉就會加重,嚴重的會直接喘不上氣,跟過敏差不多。


    混在馬路上的艾重華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傑作,艾重華盡情欣賞著這十幾口羞愧難當,縮頭縮腦化身鵪鶉的樣子。


    “真不錯!最獨特的腮紅,保你成為人群中最矚目的存在。以後給漢女幹都用上這玩意,讓這個記號伴隨它們一生。哈哈哈!”


    艾重華發現自己還是挺適合用教員那套戰術的,打一個地方馬上轉移到下一個,還不耽誤她種田和搜刮物資。


    艾重華打了個響指,做出一個決定:“正麵戰場我沒把握,背後襲擊我還是可以試試的,能殺幾個是幾個。”


    艾重華已經從吉川春一郎的嘴裏知道郎紡市有四座碉堡,這廝還透露火車站那個碉堡,是護衛窩寇平時輸送物資的列車的。


    艾重華不敢輕易相信鬼子的話,特地去探聽了了一番,得知那段鐵路是鬼子運貨專用的。


    今晚如果沒有意外,就有一列鬼子的運煤車從晉省過來。


    艾重華拿著一塊綢布細細擦著鬼煞,眼裏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光:“煤啊!它令堂的小鬼子,盡是侵略霸占我花國的資源,總有一日我要去炸平了洞京和伏屍山。”


    吉川春一郎聽到惡魔的話,縮起頭不敢反駁分毫,這惡魔會來真的。


    半夜,火車站隻有兩側耀眼的探照燈燈光和站崗巡邏的屎兵。


    這些屎兵很謹慎,一個晚上就分了四組輪班值守,每一組就值三個小時,防止長時間值守會疲憊放鬆警惕。


    如果進入火車站沿著鐵路走,有探照燈不方便露頭,如果被巡邏屎兵看到了,有被打成篩子的風險。


    艾重華自然不會選擇在火車站動手,加上懶得在火車站慢慢等,她沿著軌道遁入地下,從地下穿過火車從晉省過來的必經軌道。


    “它令堂的,怎麽半道還有屎兵巡邏,小鬼子真夠狗的。”艾重華穿行了一段後遁出地麵一個頭,被巡邏士兵的手電筒光刺激到眼睛,她眯起眼不爽地罵道。


    “這麽晚了,去下麵休息吧。”艾重華借助鐵路兩邊的草叢掩護,眼疾手快地一頭屎兵賞了一枚毒牙。


    “這麽晚了還要守路,喝點好東西,快點下去吧,不用受這苦。”艾重華給兩頭屎兵倒上化骨水,她覺得死不見屍這個詞就是為鬼子量身定做的,san光嘛,她懂。


    艾重華又往前走了一段,選了一個好地方,默默開始工作。


    “哐當哐當——嗚”一段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大地的震動,一列長長的火車從遠處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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