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路桑蠶巷,白楊柳大夫開的五福堂就在這裏。


    醫館做生意也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眼看著天就要黑下來,幾個學徒小子已經被白楊柳大夫放了回去,他自己也正準備整理下醫案回家。


    “伯母,就這裏了?”


    “娘,我們到了!”


    白楊柳大夫抬頭朝外麵看去,隻見一少婦帶著倆半大小子走了進來。


    有生意上門也不好往外推,不過白楊柳大夫臉上還是表現出被打擾的表情,臭著臉,一臉不高興。


    方佛霞臉色也有些不高興了,剛才還滿臉燦爛的笑容瞬間不見,他家畢竟是商賈之家,接人待物他家長輩一直言傳身教,他家長輩曾經說有些人持才傲物很正常,有本事你也持才傲物呀?


    璞娘已經跨了進去,對上白楊柳大夫,笑容盈盈說道:“大夫,是小婦人身體有些不舒服,特來看診。”


    東寶忙跟了進去,這方麵東寶就比方佛霞懂人情世故多了,東寶從小到大看見了太多的人情冷暖,他已不會在乎一個陌生人的冷眼。


    有璞娘在旁邊,東寶永遠乖巧聽話的,大人間談話小孩子不要插嘴,看著憤憤不平的方佛霞,東寶還特意拉了拉他的袖子。


    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楊柳大夫畢竟也算開門做生意的生意人,於是白楊柳大夫說:“夫人請坐,請伸手!”


    璞娘依言伸手,白楊柳大夫白皙瘦弱的手指已搭在璞娘脈上,旁邊的東寶一臉緊張。


    白楊柳大夫突怪異的看向璞娘,然後淡淡的說:“是喜脈!”


    白楊柳大夫沒有說恭喜兩字,因為對很多普通家庭來說,多添一張嘴,意味著家裏日子會不好過,而看這位娘子第一胎已經是個兒子了。


    “娘,你懷孕了,你懷孕了,爹爹肯定特別高興!”


    璞娘從沒往這方麵想,她自己也被嚇了一跳,突看見東寶興高采烈的模樣她也高興。


    而東寶為什麽高興呢?因為在農村,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特別可憐,被夫家休棄也不少,而他娘可是村裏的老姑娘,東寶嘴上不說,其實心裏一直擔心著。


    而方佛霞一呆,然後又恢複滿臉笑容。


    東寶現在可是翎王府世子,自有月銀,總對銀子斤斤計較的東寶,難得願意多給了多一倍的診金。


    看病願意多給錢的很少,母子倆好成這樣的也很少,願意陪母親來看病的更少,雖然白楊柳大夫還是一副不待見任何人的模樣,其實他已經記住了這三人,而其中一個小少年讓他感覺眼熟。


    出了五福堂,天色其實已經開始暗了,東寶臉上一直洋溢著笑,開開心心揮手和方佛霞道別。


    回到翎王府,東寶笑著跑著去了清風苑。


    “爹!爹爹!”


    今天,曾為東寶禮郎,現在官複原職的禮部尚書李豎安也在。


    “先生好!”


    李豎安打趣道:“東寶,啥好事情把你樂成這樣!”


    東寶笑著直接跑到宗政勤身邊,耳語起來。


    下一刻,宗政勤也笑著如個傻子般跑了出去,是跑,其實宗政勤也就二十多歲,又在鄉野長大,骨子裏也還是個年輕人。


    李豎安愈發好奇了,問:“小子,到底什麽事?”


    東寶傻傻笑道:“先生,我娘有喜了。”


    李豎安一愣,的確是大喜。


    大夏皇宮。


    禦書房外站著一女子,她就是紫怡宮的安令人,安涵一。


    禦書房的門開了又關了,大內總管於嘉拿著一物出來,意味深長說:“安涵一,下不為例!”


    安涵一來要的是這次重陽節的出行名單,誰讓她從小在宮裏長大,和大內總管熟悉呢?


    剛走幾步,安涵一又停下腳步,然後鬼鬼祟祟往回走了幾步問:“老於,繡那方手帕的娘娘到底誰呀?”


    大內總管於嘉:…..


    安涵一突然一驚一乍問:“難道是宮外的?”


    大內總管於嘉被氣到了,一根手指頭直接點在安涵一額頭說:“安涵一,真懷疑你如何在皇宮裏活到現在?”


    看套不出話來,安涵一已笑著跑開,一沾即走的性格也讓大內總管於嘉很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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