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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不過,求票不止!


    荷花正待答應,小渺渺不幹了:“憑啥再給您治?憑您上門來打還是來鬧?我們可不願意三天兩頭兒的就來這麽一場,您家裏金子多,沒事幹,跑我這兒消遣來了,我們可做著正經生意呢,跟你家再牽扯,非得幹賠了回家不可!”


    那婆子一看,夫人的法子不靈,扭轉身就欲再來新一輪哭鬧,卻被李夫人製止了:“既如此,那我們就告辭了,亭長那裏,千萬別麻煩了,都在一個鎮子上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傷了和氣的話兒,誰也得不到啥好處不是?”


    主仆二人在母女三個的冷眼相對下,互相攙扶著離開了店鋪,外麵的馬車夫早等的心急火燎了,又得了指示,不能闖進去耽誤了大事,於是聽著周圍的議論,倍加忐忑。


    待到上了馬車,緩緩啟動,那婆子終於忍不住開口:“夫人為何這般小性兒?就這麽幾個鄉下土豹子,怕她們作甚?亭長一家是從縣城裏來的,在這兒可沒親戚,咱不能就這麽叫她們給唬住了――”


    “奶媽說的是,這幾個女人,沒一個好纏的,你再去亭長府上打聽打聽,看看這家鋪子跟亭長小姐是啥關係?要是真的――”那李夫人柔柔弱弱的表情再也不見,比婆子還要狠戾:“定然不讓她們舒坦!”


    “夫人放心,老婆子跟亭長家裏的廚娘是老相好,等我提了點心去打聽打聽。”婆子的鼻塞音也不那麽重了,聽起來是精神抖擻。


    馬車夫小心的駕駛著車,手心裏,握緊了韁繩。


    第二日,“同興齋女人屋”迎來了一個期盼中的客人,那個為閨女置辦嫁妝的婦人。領著一個二八妙齡的女子來到了,身後還跟了個小丫鬟,明顯是嬌養的閨女,雖然母親樸素簡潔,也沒有啥老媽子侍候,給閨女,倒是配備齊全了。


    渺渺自是一番妙語連珠,那套家具原本就新潮實用,雙方買賣談成,五十兩的定金。就先交到了手上。


    小姐還預定了一幅大型的十字繡畫屏,都定在三月裏交貨。


    渺渺心中歡喜,與那位小姐攀談的也熱絡。於是說好,在婚期將近時,可以提前來店裏做美容護膚,免費贈送三次保養。


    那位婦人看起來平平常常,沒想到卻真的是個財主。為女兒花費這麽多,一點兒猶豫都沒有。


    荷花吃晚飯時,便很感慨:“等你兩個成婚時,娘說啥也得比她還大方!”


    說實話,做後娘的,能跟荷花似的就很好了。對張大柱的三個孩子,是出自心坎兒裏的疼寵,而且很自然。尤其是對兩個閨女,原本就是相處慣了的,成了母女,更是親近些。


    渺渺調皮了,斜著眼睛問荷花娘:“莫不是要比給我良子大哥的還多?您可就那一個親兒子。總不能倒外待了去!”


    “臭丫頭!”荷花笑了:“我是親娘,自然要偷偷地給他留一些。偏不叫你們知道!”


    三個人笑成一團,把“後娘”“親娘”常掛在嘴邊上了,反倒沒那麽多講究,荷花也變得不以為意,甚至,當兩個丫頭敢不聽話時,還要拿著這“後娘”的身份要挾:“你兩個是嫌棄我這個後娘吧?才不按我的安排做――”


    於是,兩個丫頭隻有繳械投降的份兒,至於荷花轉過身去的詭笑,就隻能裝做沒看到了。


    已經交托給鄉鄰捎信給大柱子,隔了一日,那父子三人就都來了,沒辦法,丟下誰都不樂意,大柱子又沒有荷花的心計,大多時候,對孩子的要求,他隻會聽從再聽從。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受到熱烈歡迎的男人們,選擇的是在下晌來鎮子上,等店鋪關了門,也就沒有那些男子不可入內的規矩了。


    晚飯做的很豐盛,這是成為一家人以來,第一次分開後再聚,自然親熱的不行,談天說地的好一通侃,二丫就把這幾天發生的小故事講出來了。


    “爹,大哥,哥,你們沒看到,我跟娘拿著木棒子守門,小渺渺就蹦起來,照著那個高個子漢子臉上扇了兩個耳光,嗬嗬,真是解氣――”小姑娘得意忘了形,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竟然沒發現大柱子的臉色,朝黑青在發展。


    那兩個小男人的模樣兒也不好看,拳頭都握起來了,再也沒心思山吃海喝。


    大成先開了腔兒:“以後,遇到這種事兒,等我跟良子來了再打回去,你們終究是女人家,別吃了虧――”


    “啪――”一直木訥的踹不出屁來的張大柱子,竟然拍案而起,一堆碗碟都顫了一顫,他手指著那母女三個,嘴唇抖動著,照舊是一急,就說不出話來。


    荷花善解人意的在一旁拽他:“他爹,快坐下,咱又沒有吃虧,別擔心了,就憑我們娘兒三個,誰能占得了便宜?以後啊,再有這尋釁鬧事的,咱照樣――”


    “啪――啪”,這回是兩個巴掌拍在桌子上,張大柱子終於被氣得找回了聲音:“你們娘兒三個能耐啊?隨便就敢跟人家動手,咱在人家的一畝三分地上,逞得什麽強?這麽下人家的臉,要是遇到厲害的,半夜裏摸進來一把火害了你們,可怎麽辦?你――”他手指向了荷花,又不知道該怎麽教育了。


    難為大柱子同誌,在這段時期,一家人都是空前膨脹,他卻還清醒著,始終記得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能不能跟人家硬碰撞?


    第一個明白過來的,是荷花。


    到底謹慎了幾十年,一聽張大柱的猜測,渾身就冒了冷汗,要是那李家人真想報複,怕亭長知道了,那完全可以半夜下手,自家三個人不假,兩個都是小女娃兒,拿什麽和人對抗?能逃出性命去嗎?


    二丫也不敢再得意了,耷拉著肩膀,偷眼看妹妹。


    果然還是三小姐英武,理直氣壯地就開口反駁老爹了:“叫您這麽說,那惡人打上門來,我們就躲在一邊去受著好了?那勉強活的個什麽勁兒?還不如一把火被燒死好呢!”


    前世裏的打磨,給三小姐留下的後遺症,就是衝動的時候,對於後果不作考慮,愛咋咋地,姐認,被打死了燒死了,也認,有什麽啊?


    殊不知,生死雖然可以輕視,但是,到最後,承受衝動後果的,卻是你的骨肉親人,你傷了,誰會痛心?你死了,誰不欲生?


    這正是大柱子發火的原因,要是再任由這娘兒三個任性胡來,萬一吃了虧,那就是不可收拾,而這個渺渺最為好鬥,在沒有父兄的保護下,也敢跳出去當街打人,萬一被人懷恨在心,采取手段報複,那――自己這做爹的,可怎麽受得了啊!


    “看你本事的!拿著死氣你爹娘,今兒個,我非得打改你不行!”


    看著三丫頭那一副百不聽邪,生死無所謂的態度,當爹的心頭更惱,看了一圈兒四周,沒有找到趁手的兵器,於是抓起自己的一雙竹筷子,如發送獨門暗器般對著小閨女投射過去。


    這老爹平時太慫,以至於三小姐從未想過會挨上來自老爹的利器攻擊,竟然大張了眼睛,直勾勾的等到那雙竹筷子砸到了臉門。


    荷花已經第一時間去阻止張大柱子了繼續攻擊了:“孩子他爹,有話好好說,不興打孩子的。”


    二丫和良子也急忙拉過了渺渺護著,隻有大成,竟然不合時宜的回憶起了當初,渺渺偷宰了黑嬸子家的母雞,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時的感受。


    說實話,這個小妹妹的脾性,也確實太暴力了一些,一旦被惹到,便是花樣百出,絕對不肯善罷甘休的!


    渺渺迷迷瞪瞪的被扯離了餐桌,揉揉被砸酸了的鼻梁,再看看地上散落的竹筷子:“打我?咱爹――打我?”


    二丫頭一次看見小妹妹這般無辜可憐的模樣兒,禁不住有些慌張:“不是哩,爹不是想打你,爹是拿筷子――”這實誠丫頭不擅長睜著眼說瞎話,於是換了解釋法兒:“要真打你,還能拿這麽細的筷子?不得輪棍子啊!”


    這話說的有道理,可惜,咱們三小姐魔怔了,一直對著自己傻笑的老爹,被吵兩句也繼續傻笑的老爹,竟然也下手打自己了?自己犯了什麽錯?兩輩子都不得爹疼?


    “哇――啊――”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情景出現了,雖然他們都沒有眼鏡可掉,但是這一幕,保準你多少年僅此一次得見,萬分珍貴。


    英明神武的三小姐,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倒是還不至於唱上幾句:“你敢打我,我不活了――”的經典對白,但是一聲比一聲長,一聲比一聲強的哭叫,也到底把那個親爹的心,給哭碎了。


    事實證明,哭者往往更得到同情,轉眼間,張大柱子變成了一個孤家寡人,那四個見風使舵的,都圍攏到閨女那兒去了。


    “渺渺不哭啊,都是你爹不對,孩子這麽聽話,他還敢下手――今晚上,咱就把他攆走!”


    這婆娘,跟誰近都分不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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