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給我們留下了什麽


    第三十一章1月1日(2)


    公曆元月一日按著古曆傳承下來的民俗也許算不上是什麽重要的節日,不管相信不相信,實際上社會的發展就像一塊巨大的璞玉,時間就像玉匠手裏的水磨,在短時間裏不細心的發現好像璞玉並沒有一點的變化,甚至真正有價值堪稱瑰寶的東西還沒有表現出來。實際上玉工隻有把那些沒有多大用處的東西一點點的磨掉才能漏出驚顯一世的珍品來。曆史的發展跟玉匠手裏的璞玉一樣,那些糟粕的有礙於人們思想發展和社會進步的如同敝屣一樣被人們拋得遠遠地。盡管各個地方和民族都還延續著古曆流傳下來的民俗慶祝著所謂自己地區和民族的節日,但是元旦這一天似乎成了所有人共同的節日,成了世界共同的法定假日。


    排在世界繁華都市前十位的新加坡熱鬧程度一點也不遜於世界其他任何城市。除了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治安的機構不但還在正常上班而且加強了防範意識,再就是一刻不停常年正常運轉的企業,醫療單位,早已提前安排好了節日加班或者輪休,其他的政府機關、學校以及很多的企事業都放假了,街頭到處都是人流的潮汛,商業、旅遊也迎來了火爆的場麵。


    dd公司新加坡項目部也難得迎來了全體放假兩天工資照開的福利。加上長久身心疲憊連續不斷地施工作業,一下子閑鬆下來人們的心理自然會感到很高興。人們心理變化的意義遠不止於此。


    遠遠近近所有的街道到處都栽滿了熱帶名貴的樹種,每一棵樹在這裏都享受了樹種裏貴賓一樣的維護和待遇,修剪整齊的樹冠都裹著濃濃綠綠的葉子,就像靚俊的小生剛剛做過的新潮的發型一樣。為了迎接元旦新加坡的街道兩旁布滿了開得正盛的鮮花,到處飄散著一股花草的氣息。樹木、花草、來往不停的輕軌、各行其道的車流、人流交織一起,每一個構建國際大都市的因素看似不怎麽起眼,實際都是一個無比巨大工程,哪一個環節都要做到有條不紊,否則就會由繁華變成繁亂。


    dd公司這些大多來自中國北方的人,第一次來到穿著襯衣感受過元旦心的心理,跟冰天雪地到處凍得瑟瑟發抖是不一樣的。


    淅淅輕風香淡淡,疏疏細雨霧蒙蒙。


    酷熱是新加坡的弊端,如果是陰天,再多多少少朦朧著不大不小的小雨,再有刮過一股淡淡的風,這些看似近乎奢侈完美的想法就像老天送給人們的節日禮物一樣在這一天都實現了。


    這個時候住在島內sk的dd公司的工人們想到新加坡的各個地方轉轉就顯得不方便了,盡管sk營地的管理人員早已做好了提前應急的準備,聯係好島外的其他運輸公司多要了三四輛大巴。一來這裏是外來勞務的住宿營地,幾乎都是獨身的男人,在這臨時的住所裏沒有一點家的感覺,又加上長時間的做工,工作的壓力,心裏的寂寞實在讓他們難以承受,在這樣的節日裏幾乎所有的人都想出去轉轉。dd公司的工人還有一個非得離開sk的另一個原因,到島外去吃飯或者出去買回來一些吃食。dd公司所有的中國人一日三餐都是在工程場地的食堂,全場放假食堂也熄火停止供飯了,不過dd公司的福利可謂無微不至,放假期間每人每天有二十新幣夥食補貼。


    最早一趟班車的發車時間比每天上早班的時間還要早,一趟又一趟大巴從sk營地開了出去,雨棚下麵的隊伍還是排的長長的,像雨後的小溪流水一樣前麵的流走了,後麵的又接了上來,出來晚的已經排了一個多小時還沒坐上車。


    乘坐這種免費車輛大約半個鍾頭就到了統一的固定的終點文禮地鐵站。到了這裏就能接通新加坡所有出行方式裏價格最低廉最方便的四通八達的交通網絡,無論是公交還是地鐵都能以最低廉的價格最快的速度送你到新加坡的各個角落。很多在新加坡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已經離開很多年了,留在記憶裏的新加坡先進不僅僅是城市的建設,還有那裏的文明,固定的公交車道哪怕是沒有車輛通過排著長長隊伍的私家車也不會有誰冒然的衝上去,在沒有信號燈的路口隻要有行人通過所有的車輛都會提前停下來,等候行人通過再通過,能做到這種在沒有任何製約的情況下統一自覺的程度更能說明這個城市的文明和魅力。


    傅銘宇就開著尼桑車來到牛車水的時候已經是這天的上午九點了,盡管他不到八點就從sk營地出發了,好像所有的私家車都事先約好了在同一時刻出發,即使沒有塞車的現象車速還是比平時慢了十幾分鍾。傅銘宇在離開sk的時候,先到雨棚下麵看望一下dd公司的工人,盡管他隻是象征性的跟工人們說了幾句到外麵遊玩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沒有多大意義的話,dd公司排隊等車的工人看到他來了,變得更規矩了,其實這才是他來看望工人的目的,他絕不願意看到dd公司的中國人像一盤散沙懶散的樣子。如果在國內他會認為今天自己的做法是多此一舉的,在新加坡就不一樣了。昨天晚上下班在食堂裏工人們正在吃飯的時候,傅銘宇覺得有必要跟工人們叮囑幾句。


    “不要拿著失望來回報你們的家人,你們的父母可不願意聽到他們的兒子在外麵會有什麽不好的名聲,你們媳婦在家裏替你們孝敬父母,管教著不聽話的孩子,還有繁瑣的家務整天的圍繞著她們,她們付出的辛苦一點也不比你們少。對媳婦的忠誠也是一個本分男人應該做到的。及時的給你們的家人打一個電話,報一聲平安,讓你們的家人對你們減少一份的擔憂。也不要因為咱們的到來給中國人帶來一點點不好的影響。”


    盡管這樣的話傅銘宇以前的時候也曾經說過,元旦放假的時候再重複一遍他覺得不是沒有必要。


    按著加藤提供的地址傅銘宇在手機上找到離馬裏安曼興都廟院最近的一家地下停車場。當他從停車場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兩個剛才還在sk雨棚下麵等車的dd公司的工人跟他打招呼。好久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放鬆心情了,每個人除了都換上的最好的衣服,心情跟在工程場地裏幹活也完全的不一樣。那兩個人跟傅銘宇打過招呼直接朝著馬安興都廟院走了過去。


    馬安興都廟院的正門就在眼前。


    上身穿著白色的半袖雪紗衫,下身穿著一條黑色褲子,腳下穿著一雙白色李寧運動鞋的傅銘宇也朝著馬安興都廟院的方向走了過來。這樣的裝束既不顯得莊重,也不顯得懶散。他的腳步已經減到了最慢的程度,不是他想到跟剛剛碰麵的dd公司的工人走在一起使他們感到不自在。他是在細心的查看每一處建築旁邊的門牌號。加藤告訴他的xx門牌號在馬安興都廟院的北側,最遠不超過五百米的距離。


    傅銘宇還是第一次來到馬安興都廟院,對這裏還很不輸熟悉。馬安興都廟院是一家佛教廟院,我在上一節說過新加坡的佛教是中和了中國的佛教和印度佛教自成體係的佛教。這種包容足以見得佛教之大乘。


    佛教最早的緣起是古印度,盡管佛教的起源傳到中國幾乎沒有時間的距離,但是真正有曆史記載和形成主流是在漢朝的時候。最早在佛教還沒有在中國發端的時候,中國早已盛行一種比佛教更早的文化那就是祭祀。在科學還處於懵懂和混沌狀態的情況下,人們對於解釋不了的疑團和企及的願望總是寄托給了神。這種祭祀絕不是沒有一點的科學道理,太陽神是中國遠古膜拜最早的神,即使到了科學已經發達的今天,人們依然還是不能否認萬物的生存都得依靠著太陽。


    盡管神從來都沒有在人們的眼前出現過,人們又都覺得世上的一切都是有神在主宰著。人們對於神的敬奉也就越來越虔誠了。《詩經》是中國最早的詩歌典籍,三百多篇的詩集中居然把兩篇關於祭祀的詩歌排在了前麵,從《采蘩》和《采蘋》中盡管不難看到古代人們對於祭祀付出了繁重的勞作,但是從祭祀的莊重中也透露著古人對於神祗的存在是確信無疑的。


    佛教的出現跟中國的祭祀有著不謀而合異曲同工之妙,傳到了中國一下子就被善男信女們敬若神靈一般的信仰著。“上供神吃,心到佛知。”足以見得神和佛在中國已經成了雌雄同體陰陽合身共生的產物了。


    佛教愈演愈烈應該算是南北朝時代,南朝四百八十寺已經把佛教推演到了鼎盛時期,物極必反,佛教也在這個時代遭到了滅頂之災。隨後又以星火燎原之勢在中國大地上逐步在推廣,到了唐代又一次達到了登峰造極,玄奘在佛教起到了家喻戶曉的作用,明代出現的《西遊記》幾乎把玄奘神話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同時也使佛教蒙上了神話的色彩。到了這個時候的中國佛教已經跟印度佛教開始分庭抗禮不分伯仲了。


    世界上的一切因素都取決於人,人是世界上萬物的主宰,世界上的萬物無不是在為人來服務。


    華人在新加坡占大多數,中國的佛教自然也被最早來新加坡的華人帶到了這裏。馬安興都廟院算是一個見證。


    世界經濟的催動早已使新加坡的經濟發展超出了人們當初的預想和設計,新加坡有限的島嶼麵積越來越顯得珍貴了,好多的企業不得不依靠填海來實現,這樣的情況下,牛車水的馬安興都廟院依然安好的落座著,不能不說新加坡人對於佛教的尊重是不能用經濟來衡量的。


    馬安興都廟院是不收門票的,隻要你的心中存有對神佛的信奉,哪怕是抱著好奇的心裏來參觀,馬安興都廟院的大門不會拒絕的。


    傅銘宇被好奇心理牽動著走進了馬安興都廟院的院門,盡管他今天不是專心來遊覽的。還是對這裏多有一股濃厚的興致。牛車水唯一見到牛的地方也許隻有馬安興都廟院了。這裏的牛是被藝術家寵慣壞的,淘氣到即使最頑劣的孩子也想象不出調皮的花樣來,這裏的牛好像實在耐不住在院裏圈養的寂寞,跳到了廟院的院牆上,有的趴在了牆頭上窺看著院外的行人,有的半蹲臥在牆頭上頭朝裏像是在思索到底是不是離開這個院子,這種思索簡直是太久了,幾十年過去了依然還在保持著不變的表情。有的牛更是超出了人們想象的思維,飛躍到廟院大殿裏麵的屋頂,這種把牛搬到棚頂的壁畫算不上是藝術家的高妙,奇特的是盡管每一頭牛都沒有離開牛天生的本性和模樣,不過在他們的筆下稍稍動了一點心思,把牛的眼睛畫成了美女一樣嫵媚。這種奇妙的藝術構思很容易奪走每一個造訪者的眼睛,.....這絕不是藝術家的異想天開胡亂的想象,對於牛的繁養習性有著深入研究的人會驚奇的發現,母牛孕養牛犢的周期跟女人受孕後由胚胎到嬰孩出生的周期是一樣的。這種巧合似乎在向人類暗示著人類跟牛有不可分開的淵源。


    藝術除了藝術家超前的奇思妙想和雕琢技藝的精湛,最重要的是被曆史塵封的越久價值就越高,就像來自古代羅馬哪怕是雕琢技藝粗糙的石頭也成了珍寶,來自中國長城最原始的土磚都將成為文物值得保護。這裏傳遞的人類文化變遷的起源。


    馬安興都廟院不大,可以說很小。傅銘宇是讓這這些趴在牆頭上的牛給吸引過去的,盡管沒用十幾分鍾的時間在大殿裏轉了一圈,給他帶來的想象思維是無限的。可以說他對佛教弘揚的理念理解太過膚淺,實在解讀不了這裏麵的奧妙。


    傅銘宇並沒有急於找到加藤的住所,一來放假時間顯得寬裕,二來他也想借機出來溜達溜達。畢竟來新加坡這麽長的時間了還沒好好的轉轉。


    “您好,您一定還沒吃早餐吧,我敢說我們的早餐一定會讓您感到很滿意。”馬來興都廟院外麵布滿了很多的商鋪,一家寫著“東北餛飩”招牌的店裏走出一個年輕的小子跟一個來到他們商鋪門前身材略微發胖的中年人打著招呼。


    除了他的確沒有吃早飯,再就是傅銘宇被他一口一聲的“您”的熱情和禮貌叫的不好拒絕,要了一碗餛飩,就在餐館外麵敞篷臨街的一個桌邊坐了下來。


    “東北餛飩”,這樣的叫法在國外顯然有些不合適,除非餐館老板把生意直接對準來這裏的中國人,甚至在這裏生活很多年的華人都不知道東北指的是哪裏,即使知道東北指的是哪裏,也不知道東北餛飩的味道。從旁邊坐著很多吃早餐的人不難看出這裏的生意還是不錯的。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政策的開放,很多的中國人走了出去,他們走到了哪裏跟隨的生意人也走到了哪裏。


    傅銘宇是一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這種規律很容易讓生活的習慣和挑剔的胃口找上門來。他不吸煙,好酒從來不醉酒,一個好的睡眠給了他一副好的體格。不管遇到多大的事兒,到了睡覺的時間腦袋一沾到枕頭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他有他的主張,遇到再大的事兒,就是不吃飯不睡覺也是解決不了的,不如吃得好,睡得好。有了充足的精力再去處理生活和工作中的難題也就容易多了。這想的人很多,真正做到的人少之又少。


    隻要一下班回到租住的公寓,傅銘宇第一件事就是把工作服全部脫掉,一來穿了一天的工作服出了很多汗讓他很不舒服,到了該洗一洗的時候,再就是工作了一天,換一身幹淨輕鬆點的衣服使自己的心裏不再因為工作的事沒完沒了的糾纏。


    描述一個人生活的規律和習慣絕不是沒用的贅語,那樣除了使我們更好的了解一個人還可以成為我們對一個人好壞善惡的判斷的標準。就像一個光明磊落的人是不會跟齷齪下流的人為伍成為朋友的。就像我在下文裏說到的加藤除了是一個善於跟書籍打交道的人,再就是他總是用理智開明的思維來判斷和處理生活所有的人和事。隻有兩個性格趨向相同的人才能成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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