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上班。


    唐曼處理文件,下午兩點多,進了妝室。


    她上那個妝,那妝是豔妝,唐曼能看明白,也能看懂,豔色和喪色融在一起,過渡有難度,過渡不好,就互相侵色,那妝就十分的難看,也是失妝。


    唐曼怎麽也想不出來,竟然會有紅色,黛色,還有粉色,這在喪妝中是禁忌的顏色。


    豔色上出來悲傷感,那難度是可想的。


    唐曼本以為自己是看明白了,其實,隻是看明白了妝的技法了,在用色上,完全就失敗了,侵色不說,還沒有喪感,看著那妝,唐曼自己都懵了,像三歲孩子的塗鴉一樣,唐曼洗妝,出來。


    坐在窗戶那兒抽煙。


    “場長,到點下班了。”


    “菁菁,你先走吧!”


    將菁菁走了,唐曼一直坐到天黑,有靈車進來了,接屍回來了。


    唐曼下樓,開車回宅子,坐了一會兒,出去,去筒子樓。


    筒子樓那邊是蘇式樓建築,當年這兒生活著很多的國外的專家,留下了這些蘇式的樓。


    有一個筒子樓,是特殊的,唯一的紅磚建築,是六十年代的建築。


    裏麵有無數的酒館,酒吧,走廊,裏麵狹小,破破爛爛的。


    那個男人在二樓招手,上去,進了一個小房間,也是破破爛爛的。


    點了六個菜。


    那個男人依然畫著妝,紅嘴唇,褐色的眉,看著就難受。


    “我叫紅妝伊人,你叫我伊人就可以了。”


    唐曼看不出來年齡來,這妝上的,讓唐曼都不舒服。


    “嗯,教我妝,為什麽?”唐曼問。


    “因為你是最好的妝師,隻有最好的妝師才配學我的妝,我的妝,我不敢說第一,最好,但是也是大妝。”


    “這不是唯一的原因吧?”唐曼說。


    喝酒,沒有想到,這破爛的地方,這菜做得味兒十足的,確實是不錯。


    “嗯,還有一個原因,幫你及頂。”這個紅妝伊人說。


    唐曼看著這個紅妝伊人,那妝確實是怪,唐曼跟師父牢蕊在外妝的時候,看到過一次,也就是一次。


    “還有呢?”


    “我不喜歡一個人,不停的問。”紅妝伊人說。


    “噢,那我就不問了,我上了那妝,我看了,以本為自己能上出來,但是並沒有,侵色,而且是互侵,還有就是豔妝成不了喪色,是喜色。”唐曼說。


    “嗯,這是我意料中的,雖然你是大妝師,甚至說,沒有能比過你的,但是你還是差不少。”紅妝伊人說。


    這個紅妝伊人也是怪,上著女妝,但是並不女裏女氣的,就是一個男人,還有陽剛之氣,特麽,把唐曼弄得扭巴了,難受。


    “伊人,看來你是對我很了解,而且知道很多,我是一個很麻煩的人,不是我本人麻煩,是我身上有麻煩。”


    “不就是鬼市嗎?他們不敢找我麻煩的。”


    唐曼很吃驚,這個紅妝伊人到底是什麽人?


    “噢,是這樣,那你教我妝,幫我及頂,你圖的是什麽呢?”


    “這就是後話了,等你及頂再說,能及頂是很難的。”紅妝伊人說。


    “好。”


    “我每周教你一次,後門給我留著,我一共教你七次,七七四十九天。”紅妝伊人說。


    唐曼點頭,紅妝伊人把酒幹了,說有事走了。


    唐曼坐在這兒自己喝酒,這個人非常的奇怪,她也不得不小心,現在哈達發瘋的時候,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唐曼回宅子,十點多了。


    喝茶,衣小蕊和劉舒婷都休息了。


    唐曼休息,早晨起來,把後門的鎖打開了。


    上班,唐曼九點去,去了赫小菲的研究小組。


    到赫小菲的辦公室。


    “那個妝我看了,沒批,有鬼妝的痕跡。”唐曼說。


    “讓鬼妝給鬧的。”赫小菲說。


    “你那個確實是有鬼妝的痕跡,不能用。”


    “那我再弄弄。”


    “小菲,不管怎麽樣,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一些事情,你也懂的,都不太好說。”唐曼說。


    “場長,您放心,我不會做違規的事情的。”赫小菲說。


    “嗯,有空你們喝酒。”


    唐曼回辦公室,坐在那兒發呆。


    所有的事情,來的都很奇怪,一步一步的,就像送上門兒來的一樣,那紅妝伊人到底是什麽人?讓唐曼感覺到不安的一個人。


    下午,唐曼開車出去了,去了老恩那兒。


    老恩又回了古玩城的那個店兒。


    唐曼進去,坐下,倒茶喝。


    “今天閑著了?”老恩問。


    “有幹不完的工作,我也想休息一下。”唐曼說。


    “嗯,確實是,人這一生都在忙碌著,有的有目標,有的沒有目標,有沒有的,都是忙碌。”老恩說。


    “你說的可是真對。”


    “晚上想吃點什麽?”老恩問。


    “沒想呢!”


    “筒子樓怎麽樣?”


    老恩這樣說,唐曼一愣。


    “老恩,你去過那兒?”


    “去過兩次,雖然破舊,但是裏麵的館子多,好吃的也不少。”


    “怪異的人也多。”唐曼看老恩的表情。


    老恩看了一眼唐曼。


    “今天帶你見一個人。”


    和老恩閑聊,五點多,去筒子樓。


    進去,一個小屋,不大,裏麵弄得到是幹淨,而且布置得也古樸,老家具至少得有上百年了。


    八個菜,一壺酒,進來了一個人,是紅妝伊人,那紅嘴唇是真讓唐曼受不了。


    老恩介紹的人竟然是這個人,唐曼本也是想問老恩這個人,但是沒問,她思來想去的,還是不給老恩惹麻煩。


    坐下,聊天,唐曼不說話。


    “老醜,你教妝的時候,不要保留。”老恩說。


    看來老恩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個人姓醜,叫醜北,他給自己起了一個紅妝伊人。


    紅妝確實是上紅妝的人,敢在喪妝中用紅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妝師,伊人,是指他的愛人,這個醜北四十多歲了,愛人十多年前就死了,死的時候,他給上的紅妝。


    這個醜北的紅妝,是妻子死的時候,要求上紅妝,從此就迷上了紅妝,給自己起了一個紅妝伊人的名字,自己上紅嘴唇,一個重情義的男人。


    隻是唐曼看了難受。


    “我教妝,老恩,你還不放心嗎?”


    “我放心,鬼市一直想網絡你,沒成,哈達很上火。”


    “不可能,我要的是一個自由。”醜北說。


    閑聊,唐曼知道了不少,這個醜北的紅妝,很複雜,最初並不是上紅妝的,是東北某一個部落的妝,自己發展,把這個部落的妝融到了紅妝裏,十多年來,紅妝已經是成了大妝。


    這裏麵到底還有著什麽,唐曼不清楚,隻有再看醜北上妝,跟著他學妝,最後怎麽樣,都是難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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