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屍兩妝,明天天黑後,去上妝,老恩帶著。


    “我能帶董禮嗎?”唐曼問。


    “隨你的意。”老恩說。


    老恩這個人,唐曼覺得就像認識了幾十年的老朋友一樣,她感覺親切,安全。


    唐曼第二天上班,告訴董禮,讓她準備一下。


    唐曼給老恩打電話,她還想帶著自己助手。


    老恩說,不把全專場的妝師帶來就成。


    唐曼告訴了助手衣小蕊,她有心培養這個衣小蕊,丫頭聰明,給人一種喜感。


    晚上,吃過飯,董禮開車,接了老恩。


    車上國道後,開了一個多小時,下道,然後進了鄉道,再進村道。


    “這可以說是最原始的村子,村子裏的人都穿著滿服,是滿族人的一支。”老恩說。


    進村子,到祠堂門口,有十幾個人等著。


    老恩他們下車,有人就和老恩握手,老恩介紹了一下唐曼,就進祠堂。


    祠堂前麵是供的牌位,後院,就是實墳,不是墓,幾十個,在後院埋著,有台階。


    在後院的兩側,有側房。


    進來的就是一個人,帶著他們進了側房的一個房間。


    房間裏的門板上,一個死者,蒙著白布。


    “辛苦老恩,辛苦唐老師,妝要在半夜前完成。”那個人說完,就退出去了。


    “我就坐在兒,你們開妝。”


    “我出去抽根煙。”唐曼出來,董禮和衣小蕊也跟出來了。


    “師父,我有點緊張。”董禮說。


    “誰不知道你叫董大膽,這會兒害怕了?”唐曼說。


    衣小蕊沒有笑,她是真的緊張了。


    “董禮,我上妝,是一屍兩妝,也叫陰陽妝,屍妝是妝實,另一妝就是魂妝。”


    “我不懂,師父,魂不是實,而是虛,如何上妝呢?”董禮問。


    “到時候我讓你做什麽,你做什麽就是了。”唐曼說。


    唐曼對於這一屍兩妝,也是害怕,好在老恩坐在一邊指點。


    這個老恩是什麽人?會一屍兩妝,那和師父牢蕊認識?


    唐曼腦袋有就亂。


    進去,鞠躬,開妝。


    先陽後陰,先是實,陰是虛。


    董禮和衣小蕊站在唐曼的對麵,唐曼上妝。


    老恩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看。


    唐曼打了妝底兒,讓董禮上妝,她站到老恩旁邊。


    “老恩,我找不到感覺,是不是我忘記了什麽?”


    “你什麽都能忘記,但是妝你不會忘記的。”老恩說。


    “可是我似乎找不到感覺。”


    “你過去看董禮上妝,位置在死者的頭頂。”


    “上妝不能站頂頭的,頂頭是禁忌。”唐曼說。


    “對於其它的妝師來說,是禁忌,你沒有,因為你的妝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沒有禁忌而言。”老恩說。


    “我沒覺得。”唐曼走到死者的頂頭,站在那兒。


    董禮拿著妝筆,愣住了,看著唐曼:“師父,不能站頂頭的,那是禁忌,你腦子不是壞掉了?”董禮說。


    “上你的妝。”唐曼說。


    董禮上妝,就緊張了,這破了禁忌的事情,確實是董禮不明白了,唐曼是十分講究禁忌的。


    “你緊張什麽?”唐曼問。


    “師父……”


    “上妝。”


    董禮上妝,一個半小時結束,輕妝,上得十分的完美,董禮的妝,真的沒有可挑剔的了,但是要上一個階段,就有難度了。


    老恩搖著輪椅看了一眼,沒說話。


    出來休息,老恩說:“一會兒,你自己進去,門關上,站在頂頭看妝。”


    唐曼點頭。


    休息一會兒,唐曼進去,董禮在外麵關上門。


    董禮擔心唐曼會出問題,問老恩,不會有事兒?


    “有事沒事我不知道,從現在開始,閉上嘴。”老恩說。


    院子裏的月光,從樹葉中穿下來,地上斑斑點點的。


    唐曼在裏麵呆了兩個小時了,依然沒有聲音,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半夜了。


    董禮就急了。


    “我進去。”


    “你敢?”老恩瞪著眼睛。


    董禮沒敢,等著,走來走去的。


    唐曼推開門,出來,臉色蒼白。


    “好了。”


    這次的一屍兩妝,和自己師父牢蕊所經曆的竟然完全不一樣。


    她頂頭站著,看妝,半個小時,出現了錯位,旁邊又一個屍體出現,唐曼以為看花了眼,但是再看並不是,是魂屍在旁邊,這就是陰妝,一屍兩妝的第二妝。


    老恩沒說什麽,讓董禮推著他,出來。


    “你們上車。”唐曼說。


    唐曼她們上車。


    老恩和那個人聊了有十幾分鍾,有人推著過來,董禮下車,把老恩接到車上,然後開車走。


    老恩把一個黑布包給了董禮。


    “給你師父。”


    送老恩回家,唐曼回宅子,董禮和衣小蕊在宅子住的。


    第二天起來,三個人吃早飯的時候,董禮問。


    “師父,黑布包裏是什麽?”


    “噢,我到是忘記了。”唐曼進屋,把黑布包拿出來。


    董禮打開,是六萬塊錢。


    “一人兩萬。”


    “場長,我不能要,帶著我學妝,已經是不錯了。”衣小蕊到是懂事。


    “我也不要。”董禮說。


    “喲,你跟著客套什麽?”唐曼全人給拿了兩萬,剩下的收起來。


    上班,唐曼看資料,九點四十,學院有她的課。


    她看著教材,巫雨的教材確實是非常的係統,也很好,但是都是在限定的妝術之上,巫雨的教材沒有問題,如果想突然到大妝,那就需要學生畢業到妝室學習,而且要遇到好的師父。


    唐曼到學院講課,依然是滿滿的一教室。


    唐曼按教材講,雖然是按照教材講,但是也滲透著一些更高一些的妝術,希望有好的學生,能理解,學到。


    唐曼的課講完,掌聲雷動,唐曼一愣,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掌聲,以前講課,講完,死靜,一直到她出教室,離開走廊,都沒有任何的聲音。


    唐曼回辦公室,秘書孟雅靜,問唐曼,飯是打回來,不是去食堂?


    唐曼感覺有些累了,讓秘書把飯打回來。


    孟雅靜把飯打回來,說:“場長,我聽有人議論一區區長旗子,說旗子在外麵私妝。


    唐曼點了一下頭,孟雅靜就去忙自己的了。


    一區區長,旗子,原來一個妝校的老師,文雅的旗子,一直是一個精致的女人,三十多歲,有私妝,這也正常。


    私妝,不耽誤工作是沒有問題的。


    助手衣小蕊從食堂吃完飯回來。


    “場長,我聽有人議論旗子,說旗子私妝,而且和私妝是場子裏的死者,在外麵私妝後送到場子裏來。”衣小蕊說。


    “這和貪汙沒有區別吧?”唐曼問。


    “如果這麽說,也沒有錯。”助手衣小蕊說。


    “這事不要再議論。”


    今天輪到一區值班,區長是要留下的,還有留下三個妝師。


    唐曼休息半個小時,起來,喝茶,想著,無風是不起浪,這風從何而來?這浪從何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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