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麽慢慢悠悠的到了五月中旬,此時也有陸陸續續的消息發回來,曆史上因為首輔方從哲的力保,楊鎬一直到開原鐵嶺覆滅前都一支在領略的位置上,就是遭到楊鶴的彈劾也沒有任何用處,倒是萬曆皇帝一反常態,三月二十二日拜熊廷弼為大理寺左寺丞兼河南道監察禦史,宣慰遼東軍民。四月十二日,熊廷弼接到聖旨,四月十七日離家北上。本來廷議是想讓他取代楊鎬,但當時的首輔方從哲袒護楊鎬及李如柏,又壓了兩個月。等到開原陷落,神宗才在六月二十二日正式任命熊廷弼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僉都禦史、經略遼東。


    此時因為東路軍得斬首人的戰果,導致到了五月初二萬曆皇帝才勉強同意了,而方從哲也和曆史上一樣將這份文件壓了下來。


    此時內閣正忙著薩爾滸之戰善後的事情,兵敗身死的杜鬆和兵敗逃跑得馬林都比較好安排,方從哲比較猶豫的是關於江東鎮的建立和登萊巡撫的管轄麵積擴大的事情。


    方從哲猶豫不猶豫興華公司倒是不管,但是興華公司是不猶豫的,五月十五日,張申賢帶領一支騎兵隊伍沿著東路軍老路前往赫圖阿拉城。


    在經過搜身以後,張申賢被安排在待客廳等待,這也算張申賢第三次來到這裏就,第一次是四月初,此時楊向東吳啟戎兩人還在寬甸,那時候努爾哈赤安排龔正陸前往前沿請求與興華公司會麵,那時候努爾哈赤希望花錢和興華公司簽訂一份關於雇傭醫生的合同,三天後張申賢前往赫圖阿拉城與龔正陸用了三天時間,簽訂了一份200人的雇傭合同,四月十五日合同期結束,這次在深河地區一共救治了2685人的女真槍傷士兵。到了四月二十日努爾哈赤又決定簽署一份關於甲胄與鐵錠原材料的合同,張申賢又在那裏待了兩天。


    而這次屬於興華公司主動前來洽談,大概一個多小時後龔正陸才姍姍來遲,龔正陸先是感謝了興華公司對女真傷員的救助,隨後張申賢要求半個月內采購5000匹優秀軍馬和1000匹母馬和200匹種馬的要求,這種賣買其實在興華公司和女真人中已經持續了兩年時間,隻是興華公司從沒有這麽大規模的和女真人采購馬屁,而且需要時間這麽短,這不由得讓龔正陸對其產生了警惕。


    而興華公司這次給出的東西也不錯,首先是30匹軍馬換一門60mm炮,一匹軍馬換取10頂帳篷,對於這個軍用帳篷女真人在進入深河大營時就很喜歡,這種帳篷大量使用了鐵質工件,可以快速展開和快速收並,後期運輸也是非常方便,而且興華公司也提供了許多精致刀具與裝備,這些都是女真人非常喜歡的,至於火炮女真人確實很喜歡不過他們在深河之戰中隻繳獲了一門還算完整的火炮,對於這種小口徑重量輕而且威力不錯的火炮,女真人很是喜歡,不過對於炮手訓練他們卻無計可施。


    但是既然興華公司提出可以幫女真人培訓炮兵,龔正陸將興華公司拿出來的商業合同去送給努爾哈赤,摸著被牛皮紙包裹的文件,龔正陸想起來去年興華公司賣給後金的一批草紙,那紙張的質地非常好,而且紙張表麵平整潔白幹淨,而興華公司是目前所有與女真人有商業往來的大明商人中最誠信的,他們的各種貨品價格和普通大明商人價格差了三分之一,而他們卻比其他大明商人的質量好而且守時,但是他們也是最難對付的,其他的商人至多與大明邊軍將領有所投效,但是從目前女真人對興華公司的請報上看,其手下人馬甚多,不僅掌握登萊軍兩萬多人,而且還有大量海上船隻南北往來,並且在朝鮮也有自己的地盤,確實是非常難以對付的家夥。


    等待讓自己麵見努爾哈赤的時候,龔正陸還在思考興華公司要在這麽快時間提供軍馬的事情,仆人來邀龔正陸進入大堂,大堂內努爾哈赤與費英東、額亦都、何和禮,代善等人在探討占領鐵嶺與開原的事情,此時進來的龔正陸先是對這些人行禮後,拿出興華公司送過來的商業合同。


    “看來這興華公司是深河之戰見識了我大金的騎兵威力也要加大自己的騎兵數量了。”費英東聽後哈哈大笑。


    “我看這時間上是不是有些過於巧合了?”代善突然開口說到。


    “開原鐵嶺本就是我等必取之地,隻是何時攻打的問題。我等進取開原鐵嶺也是近幾日才得出的決定,現在興華公司就拿來了這商業合同時間上巧合,事情上反而沒什麽巧合,不知聖上如何決策。”何和禮說到。


    努爾哈赤並不做答反而看向龔正陸說到:“龔師傅如何看?”(尊為師傅,號稱“文學外郎“。職掌文書,處理外事,參與接待朝鮮、明朝使節。)


    “對於我進取開鐵兩地,確實為實情,我看其因不過兩個,一為試探,二為所需。”龔正陸說到。


    “額亦都如何看此事?”努爾哈赤又轉頭詢問一支沉默不語的額亦都。


    “所需應是必然,從我等與興華公司以往合同看來,這兩年時間,興華公司從我後金手中采購軍馬約為匹,母馬占了其中四成,種馬一成,這次如此多戰馬采購也有擴大其騎兵的以圖,不過半月內采購5000戰馬,其實足以確定我後金所圖,我聽聞情報所言登萊巡撫意圖建立江東鎮與登萊呼應,我看其軍馬所圖為建立江東軍所備。”額亦都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幾位所言甚是,不過我還是意圖同意興華公司這份合同。”努爾哈赤說到。


    眾人不解的看著努爾哈赤,努爾哈赤也不賣關子:“曲曲幾千軍馬於我後金不足掛齒,代善貝勒所書戰報明確興華公司火器犀利,與我女真實為大敵,所謂學以致用,我深河一戰,我等女真人也清楚火器之厲,既然其願意向我後金出售火炮且願意教授,我等也不應拒絕,至於試探與兵備實際作用甚小。明朝中樞處事拖遝,待我等即使攻下開,鐵兩城這江東鎮也未必能成,目前我等需求軍資數量龐大,且即刻要發動奪取開鐵兩城,甲胄鐵器與藥品急需,半月時間那個大明商人可即刻送達,火炮實為攻城利器,不過操練所需時間較長,可以同意興華公司培訓火炮手,但是火藥也是必須,有火藥炸城於我等攻取大明城池有用,可先大量采購。但是也不可以使其有所察覺,不如通知興華公司以助我後金采石為由,讓其半月之內帶上得力人員與火藥送抵赫圖阿拉。”努爾哈赤說到。


    五月十八日張申賢回到寬甸,此時吳啟戎已經回到了寬甸,他同樣帶來了陶朗先得命令,此時窩在寬甸的喬一琦與康應乾以重傷名義在寬甸養傷,並且查看了在丹東地區的興華公司開墾農場,對於讓兩人參觀的事情,兩人也是心知肚明,吳啟戎回來寬甸兩人也就開了個碰頭會。


    吳啟戎說了一下現在的情況,陶朗先已經和沈有榮帶領一個團的編製前往海蓋道,應對因為康應乾離開導致的民心軍心問題。至於所謂的江東鎮與登萊青合並問題沒有了下文,康應乾繼續擔任原職位,隻是喬一琦定為寬甸一地鎮守官職還是遊擊,不過讓登萊軍將一部分民夫與軍隊安排進喬一琦指揮下。青州軍


    結束完了碰頭會,吳啟戎見到了出使的張申賢,麵對張申賢表達的關於努爾哈赤的條件:“哈哈哈看來努爾哈赤真的要短時間內進攻開原鐵嶺了。”


    “這個早就在我們的預想當中,現在開原鐵嶺地區人口數量龐大,我們是不是考慮插一手。”張申賢詢問到。


    “不!太遠了,而且現在楊鎬坐鎮,很多原來和我我們有交集的明軍將領都死在了薩爾滸,難民數量會非常大,我們隻有等到熊廷弼上任後才有機會。”吳啟戎擺擺手拒絕。


    “努爾哈赤說炮手訓練多久了沒?”吳啟戎又問道。


    “這個沒有他說會在三個月後安排人到訓練場查看一次,具體炮手訓練期我們決定了不過他們要求最多不能超過一年。”張申賢說到。


    “嗯……我看他們五月二十八日就會將馬匹送到深河,要求我們前往深河接收。”和火炮這種口頭生意不同,馬匹的事情可是寫在了合同內吳啟戎看著文件說到。


    “我們第一批自己培育的馬匹不是已經出欄了?”張申賢說到。


    “確實不過你知道的,現在我們通過劉珽的關係走通了四川的路子,那裏需要馬屁,而且從四川那裏來的藏馬和從西班牙人弄來的歐洲馬現在都在台灣,不要說5000匹就是匹都不夠用的。”吳啟戎想起這個就有些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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