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孫靜楠又悄悄帶誠誠去驗了血,萬幸,這孩子是健康的。


    即便於超現在跟她隻是形婚,根本不關心她的日常,卻也看出來她的變化了,孫靜楠這陣子,幾乎連門兒都不出了。


    每天做飯,照顧孩子,連家務都比以往做得殷勤,隻是情緒不高,總感覺有點鬱鬱寡歡似的。


    盡管不可能跟她再回到過去了,可她能安分守己,於超也能省心些。


    他沒去問孫靜楠低落的原因,她是真心悔改,還是裝給他看,他都不在意了,反正職位到手了,該說明白的,白紙黑字也都落實到了協議上,再被他抓到小辮子,青豔梅就是再有手腕,他都不會再心軟了。


    …


    “媽媽,我想跟你睡。”


    過了哺乳期,孫靜楠慢慢就對孩子放了手,特別是這兩年,誠誠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奶奶家,即便在孫靜楠身邊的時候,她也很少會陪兒子睡覺,可孩子卻還是很黏她,不管她答不答應,每次睡前都會問上一次。


    “誠誠長大了,是個小男子漢了,不能再跟媽媽睡了。”


    以前她不愛跟孩子睡,是不願兒子打擾她睡美容覺,早早就放手讓孩子一個人睡了,而現在她是不敢,擔心會把病過給孩子。


    她難得耐心的給兒子讀著故事書,等人睡著便回了房間。


    洗完澡後,她站在鏡子前,細細觀察著裏麵的自己…


    美豔的臉,凹凸有致的曲線,即便是現在,她精心護理的柔嫩肌膚,依然吹彈可破,閃著健康的光澤,除了身上的一塊胎記,可以說沒有任何瑕疵。


    欣賞完自己的這副軀殼後,她眼神空洞的繼續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突然就笑了,笑著笑著,她又哭了…


    孫靜楠,你怎麽就會得了艾滋病呢…


    於超不怎麽回家,也不愛搭理她,回來也是睡客房,擺明了不會再碰她,這讓她倒是鬆了口氣,起碼不用想理由去拒絕他。


    她不是個好媽媽,卻也不是一點都不懂替兒子考慮,有一天等她沒了,至少孩子還能有個爸。


    如今每次見到於超,都會仔細觀察他的狀態,抓住機會便會關心他的身體。一段時間下來,看他沒什麽異常,孫靜楠暫時鬆了口氣,她明白,這病可能會有潛伏期,但她又不能開口讓於超去檢查。


    她一直在猜測感染的途徑,孩子沒事,那就說明是生孩子之後才中招的,可她婚後接觸的男人們,沒斷聯的,也沒聽說誰病了…


    孫靜楠覺得生活忽然就沒了樂趣,腦袋裏的怨憤也在逐日加深,她恨極了讓她染病的那個人。


    某天,她將衣帽間裏的漂亮衣服全都拿了出來,哼著歌,試了一個多小時才挑出一套滿意的來,又化了個美美的妝,就出門去了。


    她很憤怒命運給她安排了這樣的結局,而這份怨氣必須要有一個發泄的出口才行,既然不知道是誰害得她,那她就把這些男人全部找出來,約一遍…


    孫靜楠始終沒變,如同過去一樣,她過不好,那誰也別想好!


    …


    拿了結果從醫院出來,青禮跟周演牽手來了影院,排隊買爆米花的時候,青禮突然發問:“你以前約會過幾個女孩?”


    倒也不是因為介意,就是忽然想到就問了。


    就算周演交過女朋友,青禮相信他這秉性,一定也不會是亂來的人。


    “沒有。”


    “嗯?沒有什麽?”


    青禮沒聽懂他的話,因為完全都沒想過周演會跟自己一樣,還是個戀愛小白。


    “你是第一個。”


    “昂…?”


    周演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幹嘛這副表情,我看起來很像個海王麽?”


    還幾個…


    “…倒…也沒有很像…”


    青禮的眼睛亮了亮,有一絲吃到第一口唐僧肉的竊喜閃現。


    沒有“很”像?!


    周演將她耳邊的碎發撥到耳後,沒去跟她計較,寵溺道:“一會兒我去樓下給你買杯熱可可,你找地方坐著等我。”


    他剛剛看過了,這家影院的售賣區沒有熱飲。


    “…也…不用那麽麻煩,我喝果汁也行。”


    她原本是想試著能不能趁他不備要杯可樂的,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周演敏銳的察覺到她眼中閃過瞬息的失落,馬上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他把人拉到跟前,溫柔道:“還是喝個熱的,我已經下單了,一會兒下去拿就行,要是到時間我沒回來,你就先進去。”


    說完,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青禮順勢閉上眼,隻覺心都化了,在他的唇離開之後,主動抱住了他的腰,軟軟的貼到了他身上…


    “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她現在就覺得,哪怕周演離開一秒都會受不了。


    周演回抱住她,整顆心都被蜜浸透了,青禮這樣的性子,居然也會撒嬌,聲音和舉動跟貓兒似的,撓得他心頭酥癢的…


    “你不累麽?”他的聲音愈發輕柔。


    “不累。”


    周演一直就像個大號的充電寶,都不用碰,隻要他待在青禮身邊,隔空都能給她充滿電,就別說現在她還能抱著人直充了。


    “好。”


    周演的下巴擱在她頭頂,唇角從醫院出來,就沒掉下來過…


    青禮的檢測結果是陰性,一點問題都沒有。


    她又去掛了皮膚科,大夫說她腿上已經消下去的那點小疹子,隻是普通的濕疹,應該就是之前摔車的時候被紗布捂出來的,開了個藥膏,要她注意飲食,就給人放了。


    即使是早就預料到的事,兩人也難免歡喜慶幸。


    周演現在依舊有很多顧慮,卻改變了想法,在盡量避免去把心思放在對未知的擔憂上…


    他清楚地意識到,他跟青禮都不得不經曆現在這個階段,不僅是因為對彼此的貪戀和不舍,若是能留下一些甜蜜的回憶,才能在未來大概率需要分開的日子裏,填充沒有彼此在身邊的那份孤寂…


    索性,還不如在分開前好好享受一段擁有彼此的美好時光。


    “咳咳…兩位,到你們了…”


    他倆身後的小哥清了清嗓子,尷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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