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鴉雀無聲。


    最大的領導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齊勝,衝符元使了個眼色。


    平常不著調的孤狼隊長這時候也精明起來了,走到池清身邊壓低聲音說:“咱們回隊裏說。”


    池清也明白這裏不是能談話的地方,於是她順從的點點頭,跟著幾人離開。


    路上,坐在後座的符元扒著副駕駛的靠背滿臉好奇:“池院長和溫首長是你什麽人啊?”


    “他們是我父母。”


    池清已經不記得他們的樣子了,家裏僅有的全家福還因為時間久了老化泛黃已經看不清了。


    自打池清記事兒起,陪著自己的就是保姆阿姨,想要見到父母隻能等過年。


    可是從她十一歲起,一共和父母見麵不過二十幾次的池清,再也沒有感受過父母身上帶來的寒氣。


    報紙上隻是寥寥幾筆,結束了他們這苦難的一生。


    是什麽項目會讓兩個工作內容毫不相幹的人同時失蹤?


    池清長大了以後,一直懷疑父母是不是被派去執行秘密任務,可是她無從證實,作為一個普通人她根本接觸不到。


    可是在看到符元後,她有希望了。


    可是,現實總會將希望打碎。


    符元鬆開手,靠在椅背上:“池小清,這個你暫時可以放一放。”


    一旁的領導顯然也是知道點內情的:“以你的能力,其實可以不用瞞著你,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要是幹掉你當孤狼隊長呢?”


    符元:“……”


    “別,別急啊池小清,凡事都得一步一步來嘛。”


    看到他的反應,池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的。”


    符元極其誇張的拍著胸脯,把偷偷解開的安全帶又插了回去:“嚇死我了,差點我就要跳車了。”


    接下來的路幾乎都是符元在自言自語,池清從沒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能有一個人這麽能說。


    車開到隊裏,符元先是帶著池清去辦了一個刑警隊的專員證,又騎上自己的摩托車載著池清去他們的基地。


    好在基地是在市區,不然池清真的要跳車了。


    一個漂亮的甩尾,車子穩穩停在一處豪華的大廈樓下。


    池清將脖子仰到最大角度,才勉強將大樓全貌收入眼底:“咱們辦公的地兒這麽帥?!”


    符元有那麽一瞬間的尷尬,趁池清沒注意立馬整理好表情,單手抱著頭盔,拍了拍池清的肩膀:


    “跟哥走。”


    池清乖乖跟上,可是走著走著她發現不對勁了。


    怎麽來大廈後街的百貨超市了?


    “你要買東西嗎?”


    符元自顧自的往後走著,隨手從貨架上拿了排爽歪歪扔池清懷裏:“這東西全是咱的,隨便吃,不要錢。”


    池清看向符元後腦勺的眼神滿是懷疑,她該不會被拐賣了吧。


    超市很大,走了好久才走到倉庫大門口。


    大門高級的很,不僅需要符元的人臉識別驗證,還需要他同時拿鑰匙打開。


    池清不由得感慨了句:“真高級。”


    “高級啥啊,人臉識別就是個放著唬人的,屁用沒有。”少年音放蕩不羈,門還沒徹底打開就聽到裏麵人的吐槽。


    符元一腳踹開隻開了一半的電動門,氣勢洶洶的提溜起那少年的後脖領:“誒我說胡蘿北,你能不能別拆台啊,副隊第一次來咱們這兒你就不能留個好印象?”


    即使被扼住命運的後脖頸少年也依舊不服氣:“說了一百遍了!老子他媽的叫胡鸞北!”


    “行行行,胡蘿北,你心心念念的副隊長來了。”


    胡鸞北本想繼續反駁,卻在看到池清的那一刻怔住了。


    “好,好強大的人。”


    胡鸞北的能力是能快速分辨出敵人陣營的每一處戰力布局,就像現在這樣,他瞬間就看到了池清身上那股強烈的能量在不停的湧動。


    符元得意的挺起胸膛:“也不看看是誰眼光這麽毒辣。”


    “符隊啊,你難得幹了件人事兒。”


    池清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動物園裏的猴兒,被調皮好奇的小孩兒圍著這兒看一眼那兒看一眼。


    “行了行了,一會兒等人齊了大家來個見麵會,互相認識一下。”符元一把推開靠近池清的胡鸞北,眼神跟刀子似的飛向他。


    胡鸞北一下子收斂了。


    和池清重新保持著社交安全距離,替她拉開凳子:“來,隨便坐。”


    可能感覺讓人剛來就等半天不太好,符元從身後的貨架上抱了一堆薯片放到桌上:“秦且莫在看店,一會兒下了班就過來了,另一個隊友在執行任務呢,也馬上到。我們可沒有故意怠慢你啊!”


    胡鸞北到底年紀不大,心性浮躁:


    “秦哥還給別人當保鏢呐?也不是我說,怎麽隊裏淨給人安排這活兒,多侮辱人?!”


    他前腳話音剛落,後腳符元的巴掌就落在了胡鸞北的腦袋瓜上:“怎麽說話呢你小子?給副隊當保鏢那哪兒是侮辱人?”


    胡鸞北吃痛的捂著腦袋,瞳孔裏滿是不可思議:“副隊?!”


    池清雙手抱懷,揚了揚下巴:“嗯哼?”


    “錯了錯了,副隊,真錯了。我不是那意思。”


    符元哪裏見過胡鸞北這麽卑微道歉的樣子,以往都隻有他嗆別人的份,不管大小領導,沒一個能逃脫的了他的嘴刀子。


    看來池清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概念神果然不一樣。


    七點半了,大門處傳來了開鎖的動靜。


    身高不相上下的一男一女並肩前行,男人是秦且莫,她認識,甚至現在他的身上還帶著寵物沐浴露的香味。


    “清清是嗎?我是裴千秋,抱歉來晚了,給你帶了個小禮物。”


    女人聲音清麗,從神態和語氣中都能看出來她的果斷的性格。


    極具攻擊性的長相,讓池清差點沒忍住春心萌動。


    “沒關係的,任務要緊。”


    裴千秋隨手從貨架上拿了個發卡將因為打鬥不小心散開的頭發卡住:“先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盒子很精致,雖然裴千秋身上髒兮兮的,但是它沒有一點磕碰和灰塵,剛剛見她是從懷裏拿出來的,看來是真的很用心的去挑選和保護這份禮物了。


    池清慢慢打開盒子,裏麵是一隻精美的紫羅蘭,哪怕不懂玉的她此刻也明白這手鐲絕對價值不菲。


    “這禮物太貴重了些。”


    “別擔心,她家有礦,好幾個,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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