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這個地界,山河綿延億萬裏,其中勢力林立,劍宗也隻是中原內的龐然大物而已。


    而在中原之外,還有很多與劍宗比肩的存在,遠在西域的密宗,便是之一。


    隻是很多年前,西域與中原簽署約定,承諾雙方互不影響,不允許相互之間滲透對方。


    憑仗著約定,中原多年才能休養生息,但今日見到紮可畢出現在眼前,贏長老心中有些嚴峻。


    若是一般存在,他出手將其打殺也不會有半點顧忌,但對方畢竟身屬密宗,其中牽扯之廣,不能擅自決斷。


    “這不是贏長老嗎?老僧不過是來中原苦修而已,難道這也犯了約定中的禁令?”


    紮可畢一見贏長老,前一刻的生死危機便蕩然無存,反倒是露出囂張的神情。


    各大勢力不允許互相滲透,可從沒說過不允許封鎖邊境,不能互相往來。


    紮可畢對自己是納蘭家供奉的事情決口不談,一旁的秦宏,也不敢隨意插話,生怕惹怒這個劍宗的長老。


    “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你心知肚明,我不屑與你爭辯。”


    贏長老手上沒有確切的證據,自然不能斷定紮可畢的意圖,隻得話鋒一轉:


    “這孩子,是我劍宗定下的弟子,就要收錄,你敢對我劍宗弟子出手,當真是要我宗宗主踏上你雪山之巔,找大喇嘛說道一番?”


    “嘿嘿,誰說老僧是對這孩子出手?明明是我見他與密宗禪修有緣,準備度化罷了!”


    “既然被你劍宗捷足先登,老僧也不會再奪人所愛,就此罷手好了!”


    對贏長老的威脅,紮可畢不以為然,更是將早就想好的說辭回應過去,沒有半點心虛。


    聽到這話,秦牧不免冷笑,這密宗的度化,難道是要把人打死,拿著屍體回去交差不成?


    不過有了今天的梁子,秦牧也在心中記下,但凡有朝一日能成事,必要找密宗的人,好好清算!


    “西域別的不行,這張嘴還是如此犀利!”


    贏長老冷哼一聲:“如此,你速速離開,不要在我中原逗留,西域地大,足夠你們修行!”


    旋即,贏長老將目光轉到秦宏身上:


    “秦世子,事情究竟如何,我不想與你們爭論不休,也沒時間和你們掰扯。”


    “這孩子若是之前被你打殺,我無話可說,但既然現在是我劍宗弟子,想要處置,必須要征求我劍宗首肯!”


    贏長老不卑不亢,語氣不容質疑,隻能讓秦宏點頭稱是。


    “另外,回去和你那新夫人說清楚,暗地裏的小動作收一收吧,真的鬧起來,誰都沒法收場……”


    哪怕沒有真切的證據,贏長老依然能斷定今晚這一切,誰才是幕後的主使。


    隻是他沒想到,如今對方的手竟然伸的這麽長,千百年平穩的局麵,都出現動搖的可能!


    “怎麽,還想讓我送你們離開?”


    見秦宏和紮可畢沒有離開,贏長老語氣一冷,頓時讓場麵的溫度驟然直降!


    若再糾纏,他不介意出手,告訴那兩人,武帥的實力當是如何?


    “秦牧,你天生忤逆,如今得劍宗垂青,切莫繼續放蕩!”


    “倘若日後出世為惡,我依然要清理門戶,不可讓你敗壞秦家門風!”


    臨走時,秦宏還不忘給秦牧甩來一頂帽子,讓秦牧的名聲始終不幹淨。


    殺不了這個兒子,秦宏心中一百個不願意,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回去和納蘭若繼續商量。


    “嗬嗬,都姓秦,可我與你家沒半點關係,你還是操心自己那點糟爛事吧!”


    麵對這種無厘頭的屎盆子,秦牧自然不會默默承受,他直接拒絕接下,反而刺激離開的秦宏。


    同時,他的心中更加堅定,一旦學成出師,他必要為今日的屈辱討一個說法!


    “贏長老,那個西域禿驢是……”


    待到現場安靜後,秦牧有些不甘心,想要將真實的情況告訴給贏長老。


    可還不等說完話,他就被後者製止,無法說明真相。


    “你想要說什麽,我全都知道,隻是這些事都是一麵之詞,你聽到的,沒人會承認。”


    贏長老的語氣依舊和藹,但話語深處的嚴肅,卻讓秦牧感受的真切。


    “記住,今天看到的人,都要埋在心中不能說出,日後在劍宗,更不能主動提起此事!”


    “她的背景深遠恐怖,便是我都不能隨意觸碰,如今的你,若是揭開那層麵紗一角,就再無人能保你!”


    “哪怕心中不悅,也不可表現出來,除非有一天,你有能力麵對這一切!”


    贏長老死死拽著秦牧的小手兒,他要讓孩子記住自己說的所有話,一字不差!


    如此一來雖然委屈,可卻能保存實力徐圖發展,待到有朝一日,還是能將真相說出。


    可現在,卻是萬萬不能!


    秦牧沒有說話,隻是誠懇地點點頭,他知道贏長老是在保護自己,更明白當下這個世界,衝動是最愚蠢的行為。


    甚至他現在這種實力的直言不諱,暗處的存在都不需要留意,隻需反手,便能讓他消失。


    “贏長老,您不是為我母親尋找安身的地方了嗎?怎麽知道這邊的消息出現的這麽快?”


    隨後,秦牧說出心中的疑問,在他們母子倆落腳驛館後,贏長老便說明去向離開。


    哪怕距離再近,想要突然出現也是不可能,秦牧對贏長老的出現感到十分好奇。


    “嗬嗬,你母親要安身的地方早就定好,我隻是沒走而已,一直在周圍觀察動靜……”


    贏長老並沒有隱瞞,而是將真相說出,所謂的離開,不過是借口罷了。


    他一早就判斷納蘭若要動手,所以借故離開,給納蘭若等人出手的機會。


    同時,他也要看看秦牧真正的能力,若這孩子死在今晚的殘忍下,便證明秦牧沒有資格加入劍宗之內!


    這個世界缺少的,不是天資不凡的後代,而是能在滾滾浪潮下依然站立的人。


    秦牧若是堅持不下去,贏長老自然不會在這對母子身上繼續浪費時間,隻能重新回到納蘭若身邊,接著尋找目標。


    真相雖然殘酷,可這就是常態,當年心中不忍的贏長老,現如今也能平靜的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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