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寧縣離毛栗寨隻有幾十裏,早在幾天前,薑家就得到消息,不過也過於在意。


    一群烏合之眾,還想搶薑家的地盤,做夢。


    他們忽略了,夏嵐風帶著這群人去,不是想靠他們去搶地盤,而是讓他們看到希望。


    搶地盤這事,她一個人就夠了。


    薑家部曲僅僅幾十人,加上族人侍從仆人佃農,加起來不過幾千人。


    真正能戰的,也不過是兩三百人。


    兩三百人,還不夠夏嵐風殺。


    夏嵐風騎在馬上,枯木居士坐著馬車跟在後麵,掀開車簾,和夏嵐風聊著。


    “主公,真有能力解決這場旱災?”


    夏嵐風抬頭望天,大早上的,已經熱得不行。


    “可以,居士何不拭目以待。”


    “主公若能解決這場旱災,往外不說,田新郡將輕而易舉,納入囊中。”


    這次旱災,時間長,波及範圍過廣,起初還有零星小雨,後麵直接幾個月沒雨落下,整個田新郡災情都嚴重,順漳州其他地方還好一點,但也不接受災民,隻一味驅趕。


    災難發生前期,各地設卡,阻止災民逃生,就那一次,便有無數老人決絕選擇餓死,隻為了給後代一條活路。


    如今,已經三年,活下來的人,人人形容瘦骨嶙峋,不過是還能喘氣,不能說是活著。


    每天,路上都會倒下幾十上百人,那些人身上,已經沒有多餘脂肪支撐,隻剩一張皮。


    夏嵐風給予的一碗粥,便可以是幾個人一天的口糧。


    枯木居士並不看好後麵的人,他掀開簾子,目光追隨在前麵隨著馬來回跑動的人身上。


    “征寧縣,赤萬縣,田新郡,順漳州……天下!”心中默念夏嵐風一個個計劃,“老夫這一次,便賭一把。”


    招手,叫來扶計。


    “到了征寧縣,你跟著主公,我有其他人保護。”


    扶計有些為難,他是枯木居士的扈從,該跟在枯木居士身邊。


    隻一眼,枯木居士就看出扶計的意思,解釋道:“你不是想殺回那個家,奪回屬於你的一切。聽老夫一言,跟著主公,會有機會。”


    有一句話枯木居士沒說,跟著夏嵐風,隻要她中途不隕落,必定會成為一方雄主。


    扶計不知道枯木居士的用意,但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眼光。


    下去吩咐其他人,必須牢牢守在枯木居士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隨後,扶計打馬上前,來到夏嵐風身後。


    午時,一萬多人齊聚征寧縣縣城外。


    征寧縣縣城並不高大,城牆上守著的人是薑家的佃戶和部曲。


    早在災害之初,薑家便牢牢守住征寧縣,幾次打退流民攻擊。


    此時,城牆上站著薑家薑時初,看到下來等人前來,說出一句諷刺評價:“不知死活。”


    流民的殺傷力,隻要他們據城而守,城門不破,流民又如何能奈何他們。


    看下麵一個個瘦骨嶙仃的樣子,能把像樣的武器都沒有,能有多少戰鬥力。


    如今,整個征寧縣的糧食,都在薑家掌握中,薑家耗得起,流民耗不起。


    不出三日,他們便會退走,薑家隻需要守住城門便可。


    夏嵐風打馬到城牆下跑一圈,看哪處比較適合爬牆,還需要離城門近。


    枯木居士在後麵下令軍隊埋鍋造飯,要打仗的事,等吃飽了再去。


    隊伍後麵,推出十幾架獨輪車,上麵滿滿當當,裝的全是糧食。


    供應上萬人的吃食,就算以稀粥論,也需要幾百斤,濃粥更是上千斤。


    夏嵐風大氣,除了第一二天是粥,其他時候全部換成幹飯,再加一份擱點油,撒點鹽,放丁點肉沫沫的湯,便是一餐。


    這樣的一餐,在世界眼裏,跟狗食差不多,但在下層老百姓眼中,即使不是災年,他們也不敢這麽吃,太奢侈了,誰家頓頓吃幹飯,還是隻摻雜少量糠大部分是米的幹飯。


    上麵的人若是能頓頓如此供應,命賣給他們又何妨。


    想之前,他們想賣命,都沒有人買。


    枯木居士問了一次哪來這麽多糧食,夏嵐風一句天機不可泄露,他便不再問。


    這些糧食能拿出來,是夏嵐風的手段,他可不認為是毛栗寨或者杜家帶來的糧食。前者那麽富,後者沒那麽大方,出行帶如此多的糧食,隨時麵臨被搶的危險。


    大部隊駐紮的地方,距離城牆五百米,遠遠超出弓箭射程。


    夏嵐風去觀察的時候,薑時初背後放冷箭,夏嵐風頭也沒回,箭落在馬後三尺遠。


    擦了擦汗,夏嵐風打馬回來,鍋裏的米,已經冒出香氣。


    “主公,可有良策?”枯木居士遞上一杯水,夏嵐風看了看,一飲而盡。


    “城牆不高,以我的實力,輕輕鬆鬆就能上去,待會,吃飽喝足,休息兩刻鍾,我從城牆下翻過,打開城門,勞累居士安排衝鋒,城門一開,按照編排好的隊列,扶計帶著部分人控製大街小巷,居士跟著我,去薑家。”


    不小心,枯木居士扯斷一根胡須,越發心疼,從見到夏嵐風起,他感覺到自己精心修剪的美髯,要沒了。


    心中暗暗發誓,下次和主公說話,手絕不碰胡子,就害怕她那句話讓他震驚。


    征寧縣城牆比起其他城牆不算高,卻也有十來米,城牆光滑,沒有著力點,不是人力爬不上去,而是還需要應對上麵的人,這個時候,隻要人守在上麵,便是天然的屏障。


    這種屏障,從夏嵐風嘴裏冒出來,卻多了幾分諷刺意味。


    “主公大才。”枯木居士拱拱手,饒過自己的胡子。


    飯後,枯木居士便安排人叫陣。


    “征寧縣的人聽著,此地歸我夏絡軍所有,識相的,立即打開城門投降。”


    薑時初站在城牆上,令人回喊。


    “亂臣賊子,想進城,來打啊。你爺爺的,老子就在這裏,等著你們,派人來打啊,誰不打誰是孬種。”


    雙方你來我往,對罵了兩刻鍾,城門沒有打開的跡象。


    這種事,薑時初早就熟悉,罵歸罵,我就是不開門,能奈我何。


    不開門,他們便占據先天不敗的位置,除非城外是大軍壓境。


    可看那一個個拿鐮刀扛鋤頭使棍子的,破破爛爛麻衣,麵黃肌瘦,哪有正規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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