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寒,再也無法捂熱。


    老慶國公再次吐血昏死過去,慶成勝冷靜吩咐人去叫醫者,而他,就在椅子上守著。


    床上,老慶國公麵無血色的臉,映入眼簾,再也掀不起一絲漣漪。


    壽元無多,加之幾次驚怒,醫者過來看後,告之慶成勝早做準備。


    “老國公爺,就是這幾天的事,國公爺還是叫二爺盡快趕回來,還能見最後一麵。”


    慶成勝苦笑搖頭,“怕是最後一麵,不好見。”


    醫者訝異抬頭瞅一眼,不摻和,慶成勝仿佛是注意說給他聽一般,自顧自往下說。


    “我家二弟,得罪了人,怕是不敢回來。張醫者,父親他,還能撐多久?”


    “少則三五天,多則十來天。”


    “夠了,時間夠了。”慶成勝歎氣,弓著背往外走,“我盡量通知二弟,回不回來,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事。父親對他那麽好,於情於理,身為人子,他都要回來看一眼。”


    不回來,他不介意給他大肆宣傳一波。


    張醫者搖頭歎氣,“唉……長輩不公,兄弟鬩牆,怪得了誰!”


    慶國公府,盡職盡責給老國公吊著命,慶成利卻一直沒見身影。


    ……


    夏嵐風一夜沒睡,第二天神采奕奕,和有名仙人一起進宮,接受加冕。


    一般而言,元師的一字並肩王封號會從三個方麵考慮,一是元師的名字,二是元師中意的字,三是意義尊貴的字。


    夏嵐風挑中“東”字。


    從此往後,她不僅是一名強大的元師,同時也是右淳國尊貴的東王殿下。


    對元師來說,接受一字並肩王的封號,不過是為了和皇室綁在一塊,彼此安心罷了。


    這樣的封號,他們還真的看不上。


    夏嵐風接受封號的當晚,皇宮中舉行盛大的宴會,慶祝右淳國新元師的誕生。


    也是在這一天,夏嵐風徹底走入右淳國臣民視線。


    知曉夏嵐風的事跡後,高層官員還能穩得住,中下層官員已經摩拳擦掌,磨刀赫赫向劉柳兩家。


    劉柳兩家所有人,迎來人生中至暗時刻。


    都不用夏嵐風出手對付他們,他們便已經承受不住,哭著鬧著求饒求原諒,卻連夏嵐風的麵都見不到。


    宮內柳美人,褫奪封號,打入冷宮,沒幾日,被宮女發現吊死在冷宮之中,死狀淒慘。


    柳美人所出的小皇子被抱走,從此再也沒出現過。


    柳家上下,一片恐慌。


    劉家呢,除了恐慌,更多的是後悔。


    本來他們會擁有一個元師的家人,可是全毀了,毀在短視,也毀在貪心上。


    劉家帶著大量財寶,曲線救國,來到夏府,希望夏府能將他們的意思傳遞。劉家願意交出當初截殺夏嵐風的所有有關人員,祈求夏嵐風放過其他人。


    夏澤按照夏嵐風的指示,不表態,不應承,不接受。


    劉家怎麽來的,怎麽回去。


    如喪考妣。


    夏嵐風不發話,他們不敢死,也活不起了。


    鈍刀子割肉的感覺,比一刀下去,痛苦得多。


    這日,夏嵐風站在尤城城牆上,耳邊是五鬥碎碎念:“夏嵐風,嗚嗚嗚,一個天命之子都沒有,尤城啊,辣麽大的地方,一個都沒有。什麽破地方,竟然一個天命之子都沒有。嗚嗚嗚嗚……”


    嚐到一個世界多個天命之子的好處,五鬥現在無法接受,這個世界隻給它一個不成器的梁越。


    夏嵐風被它煩的不行,轉移話題。


    “天命之子如何判斷?”


    “天命之子啊——”五鬥抽噎,一張本來就醜的臉,現在眼淚鼻涕橫飛,更加醜陋,“天命之子啊,我也不知道,係統上顯示,他就是天命之子,上麵不顯示,就不是。”


    夏嵐風扶額,算了,轉移話題失敗。


    哭吧哭吧,不用在意她,她屏蔽就好。


    猝不及防,五鬥第一次被關小黑屋。


    進入瞬間,它連哭都忘了,臉上吊著兩行淚,呆呆愣愣望著前方,眼前黑了。


    “啊……夏嵐風,你混蛋!啊——”


    雙重打擊之下,五鬥差點沒崩潰,嘴裏嘰哩哇啦,一直在咒罵始作俑者。


    憤怒且無助打著空拳,外麵的夏嵐風毫無知覺。


    終於安靜了。


    五鬥出來後,臀部對著夏嵐風,氣鼓鼓背轉身,大有一副你不哄我,我就不原諒你的架勢。


    夏嵐風問:“小黑屋,好玩吧。”


    五鬥無端抖三抖,迅速轉身,諂媚笑道:“沒有你存在,一切皆了無生趣。”


    夏嵐風惡寒,這是又去哪個統那,亂七八糟取回一堆假經。


    隻有一個天命之子,五鬥動不動就轉動綠豆小眼睛,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神色,在夏嵐風麵前左一趟右一趟。


    嘴裏輕聲念叨:“一二三四,再來一個。”


    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夏嵐風裝瞎的能力,隻要不辣眼睛,不影響到她,一律當沒看到。


    劉柳兩家,當初截殺夏嵐風的罪魁禍首,在尤城波詭雲譎的勢力衝擊下,分崩離析,當家人承受不住壓力,血管破裂,淒慘死去。


    其他人想要逃離,全部被人堵回來,不得離開。


    夏嵐風冷眼旁觀。


    二十年前,劉家是什麽樣,對比現在是什麽樣。


    有人上門說和,來人乃當朝太師,九品上武者,和老慶國公同一時代的人,“東王,事情鬧到如今這個地步,還請手下留情,劉柳兩家,現在隻剩孤兒寡母,已經不能對東王造成威脅。”


    太師亦有私心,劉柳兩家沒了,下一步就是慶國公府二房。


    太師和老慶國公之間,年輕時候交情頗深,後來上了年紀,感情才沒那麽好。


    夏嵐風冷笑連連,“太師今日來,不是為了劉柳兩家,是來問慶國公府做說客的吧?”


    不給他否認申辯機會,夏嵐風一揮袖子,開始趕人。


    “太師還是回去吧,別人家的騷,還是不要往自己家引。本元師很滿意慶國公的識時務,太師去慶國公府時,煩請催一催慶國公,盡快將承諾送達。太師有這閑工夫,不如好好勸勸慶國公府,該斷則斷。實在想不通,本元師提醒你一句,元師不可辱。”


    一句元師不可辱,太師嘴唇翕動,再也說不出勸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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