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戾明離開,淚眼婆娑的魏凝芙立馬變了張臉。


    小丫鬟疑惑地問:“小姐,你不喜歡華陽侯嗎?”


    魏凝芙斜了一眼,淡淡回應:“喜歡。”


    “可是……”丫鬟眉毛擰成一團。


    “可是我看著並沒有那麽喜歡他。”魏凝芙接下丫鬟沒說出口的話。


    “是的是的。”小雞啄米。


    魏凝芙深吸口氣:“桃朱,你還小不懂,愛人先愛己。華陽侯年輕身居高位,又是陛下信任的臣子,這樣的人,京城的大家閨秀哪個不愛。”


    再幽幽歎口氣,魏凝芙接著道:“陛下以女子之身,登上皇位,又大力頒布措施,提高女子地位,讓她們走出後宅,我要是不做點什麽,白瞎了活在陛下的時代。”


    桃朱年紀小不懂,但她會殺人誅心。


    “可是小姐,你身體不好,女軍那邊不行,你今年院試沒過,能做什麽?”


    魏凝芙深深吸口氣,差點喘不過來,“不會說話,你就少說點,沒人怪你。”


    說太多,她快忍不住了。


    嘴唇翕動,魏凝芙轉身上了馬車,“走吧,回去,車快超時了。”


    窮秀才之家,租一輛馬車不便宜。和華戾明訂婚之後,魏家的情況才逐漸好轉。


    好氣,趕緊回去溫書,明年再戰。


    希望華戾明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成功晉升為秀才,而不是秀才之女。


    別人有,總不如自己有。


    五鬥看得一頭霧水,心裏直感歎,人類真奇怪。


    不該是以愛情為主,事業為輔嗎?


    為啥在夏嵐風的帶領下,大家都想著去搞事業,愛情反而成了點綴。


    搞不懂。


    五鬥暗中問過其他係統,一位經曆豐富的老係統一語道破其中關鍵。


    “上行下效。”


    五鬥加上老係統好友,問出心底埋藏許久的疑惑。


    “大女主輔助,和天命之子之間,如果不能在一起,會不會有懲罰。”


    老係統發過來一連串嘲笑表情,羞得五鬥無地自容,才看到下麵一段話。


    “世界之大,無所不有,大女主輔助,為什麽一定要和天命之子結為一體,這種想法,要不得。身為係統,不能過於狹隘,年輕統,加油,隨著任務越來越多,遇到無數天命之子後,你會發現,這世界的關係,不止有戀人夫妻,還有其他各式關係。”


    不等五鬥繼續問,老係統已經將其刪除。


    五鬥望著白色界麵上紅色感歎號,不由得淚流滿麵。


    不,不用任務多,它就已經知道,輔助大女主和天命之子之間的關係,不僅有那麽一種,還有其他可能。


    因為它的主人是夏嵐風,一個一上來就搞大事造反的人。


    “謝謝前輩統。”心中默默道謝,五鬥蔫蔫回去,並沒有和夏嵐風說起此事。


    不過,它還是不懂,為何愛情不是第一位。


    一個人的見識,和他所處的位置息息相關。


    統也不例外。


    五鬥從出廠,一直都收到一群以愛情為主的統的熏陶,一時半會,很難改變過來。


    以至於它一直認為,以華戾明、甘樂池和劉拙鴻為主的世界,他們就該和夏嵐風是你愛我我愛你之間的關係,最多,夏嵐風會辜負其他兩人,選擇其中一個。


    而兩人也會對她念念不忘,亦或是終生不娶。


    不過夏嵐風都是皇帝了,都收了也沒有問題。


    誰能想到,夏嵐風全將他們當工具人,華戾明在朝,作為孤臣,穩固皇權。甘樂池放出去,以後還會放出海。


    至於劉拙鴻,則是為了增加大商物種多樣性的存在。


    五鬥以為自己早已經接受,直到夏嵐風笑著對華戾明說,會替他照顧未婚妻,讓他專心辦事。


    它不甘心,偷溜出來,目睹華戾明雨未婚妻情真意切的道別,目睹魏凝芙變臉,要闖事業的決心。


    好像,一切都和以前看到的不一樣。


    對於五鬥的沉默,夏嵐風沒有去開導,跟著她,總要有變化,隻要不進入死胡同就行。


    秋去冬來,冬去春來,四季為伴,大商蒸蒸日上。


    曆時五年時間,良種已經全國推廣開來,各地教育事業,節節開花。


    大商走出第一個女進士,朝堂也走進第一個由科舉產生,名正言順的女官。


    雖隻位列於三甲,夏嵐風已經很滿足。


    她為他們鋪好路,也需要他們爭氣,自己用雙手掙出來。


    權利之爭,從來不該是口號,而是實際行動。


    能吃飽肚子之後商業愈加發展,社會上百花齊放。


    國庫開始有進項,逐漸充盈,能做的事情更多。


    夏嵐風開始有意識調節,解放生產力,進而解放生產關係。


    華戾明和魏凝芙在兩年前結婚,是夏嵐風主婚,一年後,生下長子。


    生下孩子的魏凝芙,依舊沒有放棄她的秀才事業,雖屢戰屢敗,在華戾明不高興卻不留餘地的支持下,再一次發起衝鋒。


    不出意外,夏嵐風被催婚了。


    她已經二十有二,還是個孤家寡人。一批批長相俊美的各類男子被送入宮,卻沒有任何一人走入她的心。


    大臣也發現,陛下是完全沒有這方麵的心思。


    那怎麽行,沒有心思,大商繼承人如何來。


    大臣頻繁上書,請求陛下立皇夫,實在不行,給他們一個繼承人也行。


    夏嵐風表麵答應,背地裏,已經做好科技育兒準備。


    五鬥勸她:“你不是想改變生產關係,提倡男女平等,為何直接進入共和?”


    “……”夏嵐風竟無語凝噎。


    “會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況且,我在等甘樂池,等他出海,等他和劉拙鴻聯手,從海外回來。”


    五鬥突然想到一個典故:掠奪起家。


    不知道這個典故,放在夏嵐風身上對不對,但一定有其深意。


    夏嵐風卻難得解釋:“大商不小,可世界很大,出去走走,並不是壞事。讓他們知道外麵還有好東西,多的是民間之人會想方設法前往,正好可以轉移國內矛盾。”


    五鬥似懂非懂,它再次細細研究曾經交給夏嵐風的造船技術,力圖找到更好的方法,可以大大縮短時間。


    夏嵐風微微一笑,樂見其成。


    萬物皆可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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