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想知道徐司製為何這麽湊巧地對彩衣動手。”


    “還有那些衣裳,究竟是誰動了手腳。”


    若不是彩衣恰好被徐司製所殺,皇上對她的疑心也不會到了十成十。


    “是彩衣那丫頭偷了徐司製的一件貴重的頭麵,徐司製是太後的人,娘娘也知道,太後手下的人行事向來沒有顧忌,為這事作出害人性命的事也屬尋常。”


    “至於那些衣裳,奴婢這邊確實查不到什麽端倪,不過除了鄭貴妃那邊,怕是沒人敢誣陷到娘娘身上。”


    執春忙道。


    皇後蹙了眉,這些話雖然聽著都合情合理,毫無破綻,但她還是覺得這些事都發生得太巧了。


    “後殿那邊可打探過?”


    “顧婕妤?”


    執春疑惑道。


    “不論其他,今日之事受益最多的人便是她,不僅平白得了一個昭儀之位,又博了皇上不少憐惜。”


    皇後眯了眯眼。


    “按娘娘的吩咐,我們在慈安宮裏的人一直暗中注意著靜安居的動靜,這兩日顧婕妤和大皇子確實茶飯不思,大皇子好像被上次的事嚇著了,小孩子不經驚嚇您是知道的。”


    “而且依奴婢看,今日顧婕妤那眼底青黑的憔悴模樣,也不像是裝出來的。”


    執春小聲回道。


    “不管此事與她是否有關,本宮都不能放任她繼續做大。”


    她可以容忍帝王雨露均沾,但不能看著帝王將某個妃嬪放在心上。


    “本宮方才倒是想起一事,壽昌不是隨沈大都督回來了嗎?她們母女情深,如今太後病了,她理該來慈安宮探望一番。”


    “是,奴婢明日就讓人去請***入宮。”


    執春馬上領會了主子的意思,壽昌***那脾氣,那身份,可不是顧婕妤能招架住的。


    到時出點事,是再容易不過的,最不濟也能讓顧婕妤受些罪。


    ……


    靜安居這邊,顧攸寧對彩衣的死依舊疑惑不止。


    “姨母那邊如何說?”


    “禾兒問過藍司珍,一切都是照主子的吩咐行事,並未多做什麽,興許就是這徐司製待下嚴苛,不把宮人的命當回事,她有太後撐腰,行事自然有恃無恐。”


    檀音道。


    “不對,徐司製明明是因為簪子被偷才找上彩衣的,這事並沒有瞞人的必要,而且借著此事還可以做實彩衣品性不端,施以責罰也能順利成章,但她方才卻隱了這事,反而說了些聽著就莫須有的罪名。”


    顧攸寧搖頭。


    “主子是覺得徐司製在瞞著什麽要緊事?”


    檀音也反應過來。


    “你讓姨母留心查一下,不過此事不急,先讓她好好養著身子。”


    不管徐司製藏著什麽秘密,但從今日早上的態度看,應該不是衝著她來的。


    她想追根究底,也是因為先時看到徐司製對皇後的怨恨,興許可以利用一下。


    “是。”


    檀音應下後,又疑惑地問向自家主子:“趁著皇上憐惜主子和大皇子,主子何不讓秦少監過來慈安宮……”


    “不急,有那張供狀在,秦廷祿不想被移三族,隻能乖乖聽話,這步棋隨時可以走。”


    “皇上今日剛晉了我的位份,這個當口不合適。”


    她和崢兒前日才頂著流言紛紛入慈安宮,不過三日又要離開,朝堂上崔家和鄭家的黨羽定會借此攻訐自己,甚至會在秦廷祿身上動手,到時於她反而不利。


    等太後再聞幾日香,神誌更加混亂,病情看著更嚴重些,才是秦廷祿說話的好時候。


    “奴婢們還未恭喜主子得封昭儀,主子回宮不過數月就得封一宮主位,真是厲害。”


    檀音是看著自己主子一步步算計到今日的,眼底滿是對顧攸寧的敬佩。


    “這兩日你張羅著將賞銀發下去,長春宮那邊留著的宮人也別忘記了。”


    顧攸寧眉眼也彎了一下,這確實是今日意外的歡喜。


    ……


    第二日,宮門口。


    “你們要仔細服侍***,若是***少了一根頭發,本都督定唯你們是問。”


    說話的人一身紫色官服,五官還算端正,但那道橫貫半張臉的傷疤格外顯眼。


    “奴婢遵命!”


    兩個武婢忙單膝跪下領命。


    “好了,有你這位大都督在,就算是皇兄,也不敢對我如何。”


    壽昌***身著一件紫色宮裝,小鳥依人地靠在男子身上,眼底卻閃過陣陣嫌惡。


    “哈哈。”


    沈煥聽得此言,攬著人爽朗地笑了兩聲。


    “有我在,若遇上那不長眼的,公主隻管讓她們上前教訓,一切後果自有本都督替你擔著,就是千萬別如從前那般委屈了自己。”


    沈煥目光癡迷地看著懷裏的人。


    “我知道了,你快去見皇兄吧,莫誤了正事,我也該過去母後那裏了。”


    壽昌輕輕推了推男子,軟語嬌嗔如普通尋常婦人,一點都沒有平日裏在人前的囂張跋扈。


    沈煥放開人後,又嚴聲囑咐了那兩個武婢幾句,這才往乾明宮的方向去。


    等沈煥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裏,壽昌才嫌惡地擦了幾下方才被握著的手,正想將羅帕扔給了旁邊的侍女,但看到一旁的武婢,又止住了手上的動作。


    “公主,外麵天冷,奴婢給您帶了暖手的爐子。”


    旁邊的侍女極有眼色,將手裏的暖手爐遞了上去,將主子手裏的羅帕拿下。


    壽昌一行人到慈安宮的時候,皇後已經帶著人在宮門口等著。


    “見過***殿下。”


    “免禮!”


    壽昌看著這迎接的排場,很是滿意,對上皇後難得禮數周全地行了禮:“壽昌見過皇嫂,勞煩皇嫂親自出來迎接。”


    “數月未見,壽昌妹妹倒是越發貌美了,看來在都督府過得很是舒心。”


    皇後上前拉住壽昌***的手,一臉羨慕地說道。


    “都督確實待本宮很好,萬事都不讓本宮操心。”


    壽昌雖然看不上沈煥,但在人前炫耀時卻時時將沈煥掛在口邊。


    “倒是皇嫂,怎麽瞧著有些憔悴,是為照顧母後累著了,還是皇兄這些女人又讓你勞心了。”


    壽昌假意關心道。


    “要我說,這母後身子不好,該讓六宮妃嬪都來輪流侍疾,隻累著了皇嫂一個怎麽行。”


    “***不知,如今鄭貴妃被皇上禁足,關雎宮的何充媛又被降為才人,就一個顧婕妤剛封了昭儀,可她如今照顧大皇子,我們娘娘身為中宮之主,也隻好辛苦些。”


    執春在旁道。


    “想不到宮裏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何知意就算了,皇上怎麽連鄭貴妃都處置了?”


    壽昌***一向與梁王親近,當初若不是鄭家握著兵權站在當今聖上後邊,如今登上皇位的應該是自己的梁王兄。


    若是她的梁王兄登位,她的日子可比現在要舒爽得多,也不必去塞北哭喊之地陪那個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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