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坐在屋內,抬眼望向窗外,那裏月色朦朧,雲遮霧繞。


    他神態怡然,手拄著手杖。


    梅卡·安德斯剛走進,腳下水聲漣漣,一步步邁入門內,走近老人。


    但令人意外的是,老人突然側過頭來,目光炯炯。


    梅卡驚疑,難道老人能看見自己?以往不都是展示遺物主人的生前景象,怎麽這次不一樣了?


    “有意思。”老人對著梅卡笑了。


    梅卡頓感頭皮發麻,有拔腿就跑的衝動,但老人坐在那裏,沒有起身,他忍下衝動,靜看這裏發生了什麽變化。


    老人手杖一跺地麵,昏暗的屋內發出咚的響聲,空靈悠遠。


    “地麵真結實,我還以為是假的。”他笑道:“我坐在畫裏太久了,數不清多少年了,沒想到還能到生前的家中來。”


    梅卡這下徹底相信了,老人看見了自己,他是活的。


    “您是布萊克校長?”梅卡心跳如擂鼓,問道:“您不應該……”


    “不應該早就死了,對嗎?”老人撫著山羊般胡須:“確切的說,我是布萊克,也不是布萊克。”


    “真正的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布萊克,老死在了大雪中的霍格沃茨,我是他所作的畫存在的靈性,隻是擁有了他的模樣和記憶。”


    老人眯著眼睛:“我也沒給自己起新名字,你想怎麽叫都行,反正布萊克已死。”


    梅卡停留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這件事太稀奇了,讓人有些不知所措。


    老人打量梅卡,蹙起眉頭:“我原以為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可惜了,本想給後人留點東西,但你偏偏是格蘭芬多。”


    梅卡開口了:“您對格蘭芬多不看好?”


    老人搖頭:“格蘭芬多是大巫師,我一個後人,沒有資格評判他老人家。但是嘛,我作為斯萊特林一派的人,對斯萊特林學院的後輩自然更照顧。”


    他思索一番,招手道:“你過來吧,雖然我也繼承了布萊克的偏見,但既然你都到這了,我送你點東西。”


    梅卡偏信偏疑,沒敢上去,誰知道老人有什麽手段,是否能傷到夢中的自己。


    老人見他沒敢上前,詫異道:“你是格蘭芬多學生?我看你這麽多疑,對自己學校校長都這麽防備,應該進斯萊特林才對。”


    梅卡沒有回應。


    老人笑道:“放心吧,這裏的存在似乎寄托於你一身,你如果出事,這片空間一下就被驚醒,我不會這麽幹,好不容易有個新地方可以透透氣。”


    “更何況,你是純血巫師,布萊克對純血巫師有好感,我也繼承了他的這種想法。”


    結果梅卡仍然不信任他,老人伸手一點,無奈道:


    “你還真是多疑啊,過來吧。”


    梅卡驚駭,一股龐大的力量抓住了身軀,朝著老人迅疾飛去,仿佛身後生出龐大氣流,推動著自己,根本無法停下。


    梅卡一下就到老人三米外,卻突然撞上一層無形膜,受到撞擊,這層無形膜顯現出來,光韻流轉,流光七色。


    但梅卡總算刹住了身體,跌坐在地上。


    老人眉頭深鎖:“布萊克的靈性不僅創造了我,也鎖住了我啊。”


    他看向梅卡:“小子,去找神奇動物的血液,潑灑在這幅畫上,就能破除了這靈性。”


    梅卡從地上爬起,疑惑道:“您不也是靈性構成的嗎?這樣一來,您不也?”


    “是啊,那又怎樣?”老人哈哈大笑:“那副畫太窄了,我坐在裏邊什麽也做不了,看不了書,說不了話,看到的東西就那幾樣,跟坐牢一樣,誰願意進那裏?”


    “更何況我已經在裏邊呆了很久很久了,死了就死了唄,不用回到畫裏,那不是好事?”


    梅卡這次才知道,老人早就忍受不了畫裏環境,迫切想要離去。


    老人又說道:“這幅畫隻是手稿,我不過是殘缺品,但布萊克的靈性還是厲害的,得用厲害些的神奇動物血液才能奏效。”


    梅卡腦子裏閃過三頭犬的身影:“那地獄三頭犬能行?”


    “希臘的三頭犬?”老人笑道:“當然沒問題,去吧。”


    他伸手一拂,梅卡就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響,這片空間支離破碎,有強大的風暴席卷,天旋地轉。


    ……


    天色一亮,梅卡收起手邊的畫像,放入抽屜中,他看了眼窗外,思索著昨晚的夢境。


    “布萊克校長說,自畫像的靈性得用三頭犬的血來破除。”


    “可三頭犬的血哪裏那麽容易取來啊?”


    梅卡無奈,隻是興起探索,就差點因為奇洛的手段死在三頭犬的血口下,真要取那三頭犬的血,恐怕會引起更大的動靜,引來更大的危險。


    “聽說韋斯萊雙胞胎最近經常售賣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梅卡聯想到羅恩的那對雙胞胎哥哥,有收集一些古怪玩意的習慣,或許可以從他們那兒找找辦法。


    他簡單洗漱,一路打聽,來到了韋斯萊雙胞胎的寢室外。


    “呦?真是稀客。”


    一進門,臉稍長的喬治·韋斯萊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金加隆,把梅卡迎了進去。


    布雷德·韋斯萊剛洗漱完,拿著毛巾擦拭臉龐,他見梅卡進來,哈哈一笑:


    “我說今天怎麽心情格外愉悅,原來是安德斯先生來了。”


    梅卡也是笑了:“布雷德,叫我梅卡就行。我今天來,是有個問題要請教你們。”


    “什麽問題?”喬治好奇道。


    布雷德拍了拍胸脯:“說來聽聽,我們兄弟倆最擅長解決問題了。”


    梅卡思索道:“我需要一個能給動物抽血的工具,這動物的皮厚,所以工具最好是足夠鋒利。”


    喬治笑道:“那符合你要求的東西可不少。”


    梅卡又想到三頭犬那凶猛嚇人的模樣,如果能趁著它睡著,或者幹別的事情的時候,給它悄悄來一下最好。


    他補充道:“這工具要小,能藏在身上,它抽血的時候,動靜要很小很小,最好能不讓被抽血的動物察覺。”


    “還有別的要求嗎?”布雷德問道。


    “就這些了。”


    喬治思索了起來:“工具要小的要求倒是容易解決,不過要算上後者,就不是那麽好找了。”


    布雷德正要說話,忽然瞧見喬治眨巴了下眼睛,他咳嗽一聲:


    “當然,我們有些人脈,要是有金錢開道,再難的問題,我們也能給你找人解決。”


    梅卡掏出一枚銀西可,拍在桌上。


    喬治看了眼,為難道:“一枚銀西可?那難度可不小,你知道的,那些煉金師可沒那麽好相與。”


    “是啊。”布雷德臉皺成了一團,說道:“你是沒看見,那些煉金師脾氣又臭又硬,跟臭水溝的石頭一樣,跟他們說話簡直是一場酷刑。”


    “這……”梅卡躊躇一陣,從身上摸索了一陣,才肉痛地掏出一枚金加隆:


    “我身上最後的金加隆了,幾天前家裏才寄來的,如果你能盡快幫我解決問題……”


    喬治看著金加隆眼睛放光,布雷德連忙咳嗽一聲。


    喬治驚醒過來,一下板起麵孔,握拳放在嘴邊,沉思道:


    “梅卡你也知道,找煉金師要點東西,他們總是拖拖拉拉的。”


    “但人都是見錢眼開的,煉金師也不例外,如果給的價格高些……”


    梅卡將口袋翻了出來,隻有兩枚銀西可,其餘都是銅納特。


    他攤開手歎息道:


    “也不怕喬治你笑話,我渾身就剩這點了,家裏給的零錢就這些,今天過後,恐怕要緊衣縮食了。”


    喬治和布雷德對視了眼,似乎在眼神交流。


    梅卡一咬牙,把剛收回口袋的那枚銀西可再次拍在桌上:“這枚銀西可也算上了,我自己隻留一枚。”


    喬治眼神一亮,也歎口氣:“算了,我也知道梅卡你生活拮據,能拿出這些已經不容易了。布雷德?”


    布雷德拍胸脯道:“三天,三天後,我把東西交給你。”


    梅卡滿意地走出了雙胞胎兄弟的寢室。


    ……


    三日後。


    水鳥飛到窗台,迎著燦爛陽光伸展羽翼,發出一聲清脆的鳴叫。


    窗邊的梅卡終於悠悠醒來。


    他喊醒還在酣睡的哈利和羅恩,一番洗漱後,幾人趕往飛行課的教室,那是一座露天廣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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