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許茹雪兩姐妹回去的晚,家裏一大家的衣服都堆在院子沒洗。老許氏瞪著兩姐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老許氏還沒發作,許茹雪先聲奪人,眼淚汪汪:“奶,都怪我不好。前幾天生病吃幾服藥把小家家底都掏空還欠了外債,這不今天發現一棵野柿子樹,就想摘去鎮上換錢,不知不覺就忘了時辰……”


    正是做夕食的點,家家戶戶都一大家子人在院裏坐著乘涼,老許氏臉色難看,倒也不好發作,隻冷冷地說:“主意大了,家裏的活還幹不完就往外跑。”


    不遠處的許家田劉嬸一家聽了老許氏的話暗自譏笑,劉嬸和許劉氏都是劉家村嫁進來的,還掛著點親戚關係(許劉氏要喊劉嬸堂嬸子)。


    聽說許茹雪落水發熱還拿了雞蛋去看了兩次,去了兩次老許氏都是把房門關的緊緊的,深怕許有糧問她拿錢。


    別人不知道,劉嬸家住的近可是知道的。許茹雪兩姐妹天不亮就忙活,挑水撿柴,喂雞挖野菜,做朝食夕食,洗衣裳。多好的孩子啊,就這老許氏還不滿意!黑了心肝喲!


    這是沈芳草穿書以來第一次去鎮上,所以早早就起來了,照例熬了一鍋小米粥(天氣冷放的住,沈芳草都是一次性煲一天的,第二頓熱熱就能吃)。


    係統背包裏現在就光禿禿地躺著10積分,雞蛋和紅薯已經吃完了。


    沈芳草把籃子裏的柿子用茅草蓋好,收拾了一下頭發就走了出去。


    穿書來沈芳草還沒有好好照過鏡子。不過早上洗漱的時候,她看過水裏的倒影。影影綽綽是個明媚的女子,眼睛一彎像天上的月亮。


    許茹雪兩姐妹正背著背簍在院門外等著呢,三個人抬步走去村口的大樹坐牛車。


    隻見許茹雪身著洗的發白的黃色襖裙,本就瘦的臉尖了下來。圓圓的眼睛清澈有神,笑起來兩邊露出小梨渦,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又有朝氣。


    今天是許茹雪前世今生第一次去鎮上,老許氏總說,女子不要拋頭露麵,傷了體統。所以許茹雪就老老實實待在村子裏,勤勤懇懇地做許家的老黃牛,到死才走出村子。


    不過在許茹雪死後的世界裏,許茹雪看到很多勇敢的女子,她們滿腹經綸見識寬廣不比男子差。女子當為天地寬,男子做的,何以女子做不成!


    三人上了牛車,許茹雪把三人的車費提前準備好給了趕車的許大牛。她默默盯著村子到鎮上的這條路,眼裏含著淚。


    上次走出村子是被二叔賣去鎮上,這一世不一樣了!


    把人參賣了給娘親買藥,爹爹也不會辛苦打獵慘死。


    另外許茹雪想到前世天冷貴族們愛吃的銅鍋子,聽說貴族們都稱之為火鍋。今天正好要去藥館,許茹雪回憶起裏麵的配料,打算采買回來做著試試看。


    許大牛的哥哥許大柱就是發熱燒壞了腦子,自然知道前幾天許茹雪情況危險。


    而且今天許茹雪又是第一次搭車,許大牛少不得要提醒幾句:“茹娘,馬上到鎮上了。回的時候我就在鎮牌坊這裏等你們,不要超過未時(13點至15點)。”


    這裏天黑沒有路燈,所以不興趕夜路。村裏人都是卯時(5點至7點)或走路或坐牛車,冒著晨光出發,太陽下山前回村。


    桃花鎮。


    沈芳草看向牌匾,古代的城牆原來是這樣的。現在巍峨城門大開,可以容納兩輛馬車通行。


    一旁守城人早已一字排開在門口登記收費:無論男女老少,進城就需繳2文錢。


    進城做生意又分去坊市和走街串巷。


    不過像沈芳草原身到底見識過,知道他們帶的這些柿子也算不上規模。


    進城盤問的時候,沈芳草笑嘻嘻地遞了幾個果子上去說:“官爺,山裏尋了幾個野果子,想帶給鎮上做事的家裏人嚐個新鮮。”


    不過每人2文錢的人頭費是少不了,算下來還沒進城就花了3文坐車費和6文進城費,一起9文錢。


    “唉呀,下次再也不進城了!什麽都沒幹就花了3文錢了,回的時候走路算了。”許芸雪雖然10歲,但一慣心智成熟懂得心疼家裏人。


    這次她們兩姐妹說來鎮上賣柿子,許有糧二話不說就給了20文,讓她們坐牛車去,賣不賣完沒關係,別累到自己。


    隻字不提家裏拿藥借的債,在許有糧心裏,這是他這個當爹的該考慮的。許茹雪兩姐妹已經為了這個大家做了太多太多。


    許茹雪看著小妹小心翼翼的樣子:“芸娘,不怕,銀子不是省出來的。”


    沈芳草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所以沒來之前就和許茹雪說好先借用,賣了人參再還。


    “還是先去藥館吧。”沈芳草一行進了城,又沿路打聽了回春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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