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元帥靜靜地聽著文良才這番近乎癲狂的咆哮,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波瀾,唯有眼底深處,隱隱閃過一絲沉痛與惋惜。待文良才的嘶吼聲漸漸停歇,空氣中隻剩下他粗重的喘氣聲時,文老元帥才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極具壓迫感:“文良才,這麽多年了,你心裏的這點嫉恨不但沒消,反而愈演愈烈,直至把自己拖進萬劫不複的深淵,真是可悲可歎。”


    文良才大口喘著粗氣,胸脯劇烈起伏,惡狠狠地瞪著文老元帥,牙縫裏擠出話來:“可悲?你少在這兒假惺惺了!當年若不是爹偏心,事事都向著你,我何至於被打壓得抬不起頭?憑什麽家族的資源、人脈都歸你調配,我就隻能撿些殘羹剩飯?”


    文老元帥微微搖頭,目光中滿是失望:“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把自己的墮落歸咎於他人。爹當年是嚴苛了些,可對你的教導、扶持也從未少過,是你自己不思進取,一味貪圖捷徑,滿心滿眼隻有私欲,根本沒把家族的榮辱、國家的利益放在心上。”


    “哼,少拿這些大道理壓我!” 文良才滿臉不屑,脖子一梗,“我要是有你那些好機會,做得肯定比你強!說來說去,都是你擋了我的路,讓我一直活在你的陰影之下。別以為我不知道,爹當年明著趕走了你,還不是怕你被我娘弄死,暗中保護你,文家的人脈問都不問,爹全給了你。”


    文老元帥怒極反笑:“機會?這些年給你的機會還少嗎?家族的事情,但凡你用心經營過一回,踏實做好一樁,也不至於毫無建樹。可你呢,目光短淺,稍有成績就沾沾自喜,一遇挫折便怨天尤人,最後竟還勾結外人,妄圖以出賣家族來換取所謂的榮華富貴,你簡直無恥到了極點!”


    文良才像是被戳中了痛處,身子猛地一僵,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褪去幾分,但很快又強撐起來,叫嚷道:“那又怎樣?事已至此,我落到這般田地,你就得意吧!就算我被關在這兒,也不會讓你好過,咱們文家出了這檔子事,外界的指指點點少不了,你的一世英名也得毀個幹淨!”


    “你錯了,文家的脊梁骨硬著呢,不會因為你這顆毒瘤就輕易垮掉。”


    文老元帥挺直脊背,目光堅定,“你犯下的樁樁罪行,自有國法嚴懲;文家遭受的創傷,我們會齊心協力慢慢修複。倒是你,餘生都要在這冰冷的牢房裏,伴著悔恨度日,想想那些因你受苦的族人、無辜被害的百姓,你午夜夢回時,良心能安嗎?”


    文良才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文老元帥見狀,長歎了一口氣:“罷了,跟你說再多也是枉然。從你背叛家族、背叛國家的那一刻起,咱們就不再是一路人。往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罷,他轉身,步伐堅定地朝門口走去。


    突然,文良才身子猛地一顫,嘴唇哆嗦著,囁嚅道:“大哥…… 我…… 我鬼迷心竅了,是我豬油蒙了心,被 r 國人許下的榮華富貴迷惑,一步步掉進陷阱,犯下這等不可饒恕的罪孽,我悔啊……求您救救我吧,我一定改。” 說著,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順著他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


    “悔?現在說悔,不嫌太晚了嗎!” 文老元帥怒目圓睜,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水杯都跟著晃了晃,“你身為文家子孫,本該和兄弟們齊心協力,守好這份家業,為家族爭光,為國家效力。結果呢?你倒好,勾結外敵,賣主求榮,把文家的臉丟盡了!”


    文心遠偷偷抬眼,瞧見文老元帥盛怒的模樣,雙腿一軟,“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哭喊道:“大伯,是我錯了,我不該貪戀權勢,聽從父親的安排去做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我當時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以為能一直風光下去,沒成想……”


    “沒成想會有今天是吧?” 文老元帥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你們眼裏還有祖宗、還有國法嗎?這一路作孽,害了多少無辜之人,毀了多少家庭,你們掂量過嗎?權力、財富,本該是施展抱負、回饋社會的工具,到了你們手裏,卻成了傷人的凶器!”


    文良才 “砰砰” 地磕頭,額頭很快就紅腫一片:“大哥,我知道錯了,求你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救救我,救救我們父子倆吧。哪怕讓我後半輩子做牛做馬贖罪,我也願意。”


    文老元帥怒極反笑:“救你們?國法威嚴豈容踐踏!你們犯下的罪行鐵證如山,誰也救不了。法院自會根據法律公正裁決,給受害者一個交代,給國家一個交代。”


    說罷,文老元帥緩緩站起身來,挺直脊背,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地求饒的二人,字字如刀:“文家的門,從今天起,徹底與你們無關。往後,你們就待在這牢裏,好好反省自己的罪孽,想想該怎麽麵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言畢,他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探訪室。門在身後緩緩關上,隔絕了裏麵絕望的哭聲與哀求。文老元帥仰頭望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他們當真知錯了嗎?答案昭然若揭 —— 並沒有。平日裏,他們將貪婪與私欲深埋心底,肆意踐踏道德底線,雙手沾滿罪惡,行事毫無忌憚;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勾結外敵、出賣至親,樁樁件件,盡顯醜惡。那時的他們,何曾有過一絲悔意?何曾停下作惡的腳步?


    直至東窗事發,那些醃臢勾當、不堪行徑被逐一揭發,仿若見不得光的老鼠瞬間暴露在強光之下。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民眾的口誅筆伐,還有法律威嚴的審判懸在頭頂,讓他們真切地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此刻,他們怕了,怕冰冷的鐐銬鎖住餘生,怕聲名狼藉遭世人唾棄,怕直麵法律嚴苛的懲處。


    於是乎,他們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追悔莫及的模樣,涕淚橫飛地訴說著 “悔恨”,言辭懇切地祈求原諒,可眼神中偶爾閃過的不甘與怨懟,卻輕易地將這份偽裝戳破。說到底,這些不過是他們的求生手段,試圖借此博取同情、減輕罪責,並非真心悔過自新。真正的知錯,是發自靈魂的反省,是痛定思痛後的洗心革麵,願意傾盡餘生去彌補過錯、救贖罪孽;而他們,顯然與之相差甚遠。往後餘生,即便囚於牢房,他們心中那點隱秘的惡念,恐怕也未必會徹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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