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圓月照亮了林間小路,卻照不見身著夜行服埋伏在兩邊樹林中的人。


    一隊押送著貨物的馬車緩緩靠近,當他們來到路中時,林中埋伏的人群立刻衝了出來。


    他們手中舉著刀刃,未發一言,直接動起手來。


    這些人顯然訓練有素,下了死手。


    可同樣他們也顯然未料到,押送貨物的並非普通官兵與勞役。


    隻見他們像是早有準備一般,立刻從押送的貨物之中抽出刀來,與來人廝混在一起。


    正當兩方打的不可開交之時,一道燃著火的利箭隔空射來,目標直中被押送的馬車。


    一瞬間,馬車上的貨物燃起大火,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道路兩邊。


    緊接著又是第二發,第三發。


    所有的馬車都燃起大火後,一道口哨聲響起,那些黑衣人並不戀戰,轉身正欲離開。


    可卻在此時,一道廝殺的聲音傳來。


    原來不知在何時,他們早已被禁軍圍住。


    見此情況,此時站在林中一高樹上的另一黑衣人跳下樹來,向樹林深處奔去。


    可他跑了不過百米,便腳下一緊,整個人絆倒在地。


    這人忙去看腳下,然而卻是什麽也沒有,方才被纏繞仿佛是他的錯覺。


    他立刻起身,這一次他有刻意注意腳下,然而雜草叢生之中,他再次被一看不見的東西絆倒。


    他握緊手裏的弓,藏在黑色麵巾下的臉色陰沉開口:“出來!”


    習武之人的直覺,周圍有東西在盯著他,或者應該說是人。


    可他警惕的看著四周,並未有任何人的身影。


    月色之下,隻有樹影搖晃。


    他再次動身離開,可卻再次被絆倒。


    此刻他心中不免升起一絲恐懼,那像是蛇一樣的東西,是活的!


    正當他驚疑不定之時,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嗤笑:“你膽子也不過如此。”


    他這才抬起頭,循著聲音望去,隨後搭起手中的弓箭...


    隻聽“嗖”的一聲,那支箭頭上泛著青光,向樹上之人射去。


    然而那人卻隻是微微偏頭,隨意抬起手來,便抓住了那隻如同疾風的箭。


    黑衣人麵露震驚之色,他箭無虛發,可這人的速度竟比他還快。


    他再次搭起箭來,這一次是三箭齊發,他就不信這人還能夠躲得過去。


    然而那人卻如同鬼魅一般,他肉眼無法看清那人是如何做到的,待他反應過來,那三支箭已經射在了後麵的樹上。


    一瞬間,他知曉兩人的差距,當下便不再猶豫,轉身便逃。


    但是很快,他隻覺得腿上一痛,低頭一看,先前的那支箭竟被空手投到了他的腿上。


    箭上淬得有毒,他當下毫不猶豫從懷中掏出解藥服下,隨後再次彎弓搭箭。


    不過他卻是虛射一發,試圖引開那人的注意力,以此來爭取逃跑的機會。


    許是覺得這樣無趣,唐刃也懶得再玩了,他跳下樹來,不消片刻便追上那黑衣人,一腳踹在他的腰窩處。


    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人喉嚨裏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匍匐在地,再難動彈。


    唐刃扯下他臉上的麵巾,這人正是徐善平。


    見自己完全暴露,徐善平忍著劇痛,目光看向唐刃:“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唐刃並不打算搭理他,正欲拎起人時,卻見這人陰森森的笑著:“你在這,那位大夫恐怕...”


    他話未說完,唐刃將腳踩在他的手腕上,“哢嚓”的聲音再次傳來,隨後是另一隻手。


    “啊!”


    徐善平口中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雙手骨頭碎裂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是個用箭的高手,廢了這雙手就等同於是個廢人。


    唐刃此舉無異於是殺人誅心。


    隨後他拎著徐善平的衣領,硬生生的將人拖出林子。


    徐善平已經沒有了反抗的能力,被唐刃扔下的時候,他口中再次發出一聲痛哼。


    “大人!怎會是你!”


    這時,一道驚呼聲傳來。


    徐善平抬頭一看,原來是府衙中的捕頭萬逸。


    徐善平低下頭,他知道自己的計劃落敗了,等待自己的隻有死路一條。


    早知方才便不該解毒,也好死個痛快。


    萬逸上前一步,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問道:“大人!您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燒這些藥物?這可是全城百姓的命啊!”


    他本是奉“徐善平”的命令前來接應草藥的,可是當他帶領手下衙役前來時,便看見起火的馬車與一群正在廝殺的人。


    他們當下明白,是有人要劫燒草藥。


    他們皆是陳州人士,自然是知道這草藥有多麽重要,關係著他們與城中百姓的性命。


    如果有人要燒了這些草藥,豈不是等同於要他們的姓名。


    如今再看這人居然是他們最敬重之人,他們一個個麵上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 “因為他便是這場瘟疫的主導者,自然不希望看見瘟疫被治愈。”


    徐善平再次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他明明已經派手下的人去殺了這小大夫,一個可以研究出解藥的人,留不得。


    可他卻從不知曉,唐刃這人有個毛病,自己的東西揣在口袋裏才能放心,自己的寶貝疙瘩,那更是要時刻帶在身邊的。


    君卿走到唐刃身邊,目光先是在唐刃身上打量一番,見他毫發無損,這才繼續冷聲開口:“我是該叫你徐大人呢,還是北漓人呢。”


    君卿此言一出,圍觀的眾人紛紛麵露詫異。


    就連唐刃手底下的那些禁軍都不例外。


    那些衙役更是如此,他們雖然搞不明白徐善平為何要如此做,但是也從未想過這人會是北漓人。


    此時一個個臉上的震驚幾乎要化為實質。


    徐善平眼中同樣閃過驚異之色,他從未想過,這人竟然會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這一次被抓住,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隻要他的身份不暴露,便不會連累北漓。


    於是他當下便否認:“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君卿嘴角勾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淡淡開口:“聽不懂沒關係,我來說說,你看對不對。


    你應當是北漓人士,不,應該說是北漓派來我朝的奸細,並非真正的徐善平。


    徐大人乃是青州人士,應當識得此物。”


    說著,君卿從懷裏掏出軟帕來,打開一看,正是軟糯的江米糕。


    徐善平盯著那東西,卻並未開口,他確實不認識這東西。


    君卿也不賣關子,繼續道:“江米糕乃是青州的傳統,每年節日必備,可以說是三歲小孩都識得,怎麽徐大人不識得你家鄉之物嗎?”


    他此話一出,徐善平冷冷笑道:“我如何不識得,隻是離鄉多年,一時想不起來罷了。”


    “嗬,如此說來,徐大人三甲進士,陛下輕點的新科狀元,這雙手不但筆握的好,用箭也同樣出神。


    可是我怎麽記得,徐善平徐大人出身寒苦,十年寒窗苦讀已是不易,如何能抽得空來,去學習騎射之術。


    看大人這一手繭子,此術恐怕要從小練起,方可有如此成就。”


    君卿說罷,眾人下意識的看向徐善平的手,卻見他兩隻手已經腫得像饅頭,手腕處更是青紫淤血,哪裏還能看得出來什麽繭子不繭子的。


    唐刃麵無表情淡定道:“他箭術用神,若是不廢了雙手,難以製服。”


    徐善平瞪大雙眼,他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遇上這人之前,他對自己的箭術一直十分自信,可今日,他那箭術在這人麵前狗屁不算。


    許是一時氣上心頭,麵上功夫他也懶得裝了,當下破口道:“你放屁!分明是你公報私仇!”


    唐刃低頭看著他:“壞人到最後都會狡辯。”


    眾人又是一陣靜默下來,隻有君卿冷淡道:“阿刃絕不是會動用私刑之人,你若不承認,該如何解釋今晚之事?這些人難道不是你的手下嗎?”


    常言道,捉賊拿贓,如今證據確鑿,不管這人是不是北漓奸細,都坐實了他燒草藥的事實。


    更何況,除了身為奸細這一點,這人還能有什麽理由要禍害一城百姓呢?


    在場的都不是傻子,經過君卿如此一番說明,心中立刻便有了天秤。


    他們皆用憤恨的目光看著徐善平,對待他國的奸細,即便隻是個普通百姓,也是憎而厭之的。


    這時,君卿再次開口,卻是同唐忠道:“你去看看,他是否戴了人皮麵具。”


    唐刃並不曉得這其中的門道,唐忠卻是知道的,先前秀水閣之時他曾用過。


    唐忠走上前,在徐善平耳後一番探索,隨後用力一掀,一張半透明的人臉皮便被他撕了下來。


    麵皮之下,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這下這人是奸細的,證據更加確鑿了。


    君卿看著那張麵皮,幽幽歎道:“果然是薄如翼。”


    此乃江湖上重金難求的人皮麵具,傳聞是用真的人臉做成的。


    不過究竟傳聞是否可靠,君卿倒是不知了。


    人皮麵具被扯下,“徐善平”暴露了真容,已經無法再偽裝,他幹脆垂下頭來,一言不發。


    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無論這些人如何逼問他,他也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北漓人的身份。


    他確實是北漓奸細,真正的徐善平早已被他殺害。


    他偽裝成此人的身份為官多年,裝的勤勤懇懇,愛民如子,為的不過是尋找合適的機會,一舉滅了天辰。


    此次陳州大旱便是他最好的機會。


    這場瘟疫確實如君卿所猜測一般,是他動的手腳。


    百姓們根本就不是什麽瘟疫,而是他北漓巫醫所製的毒。


    至此,這場瘟疫的真相大白,唐刃命令手下人將“徐善平”綁起來嚴加看管,待他解決了陳州禍事後,帶他進去麵聖。


    徐善平被捆住後,萬逸上前來,拱手對唐刃開口:“將軍,如今藥物已經被燒毀,城中百姓該如何是好?”


    唐刃聞言隻是淡定開口:“不必擔憂,明日還會再有一批藥物進城。”


    今夜之事本就是做局,他早一步便傳信給城外的手下,命他們以雜草冒充草藥進城,所以此次被燒的自然隻是雜草,並沒有什麽可惜的。


    而真正的藥物還在路上,按照行程,須得明日午時方能到呢。


    聽他如此說,在場的衙役紛紛麵露喜色。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城,君卿與唐刃共騎一馬,二人是皇帝賜婚,關係早就過了明麵,自然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說來,他們也算是有史以來第一個被皇帝賜婚的兩個男人。


    所過之處,總是會引起他人好奇探究的目光。


    回程之時,唐刃便下了命令,眾人須得將此事暫時隱瞞下來。


    畢竟“徐善平”是他國奸細,還須得帶回京細細審問,這條命自然是要留著的。


    所以此事必須要隱瞞下來,不能被陳州百姓知曉,否則憤怒的百姓群起圍之,此人焉能有命回到上京。


    待眾人回到城中,已是深夜,唐刃當即便修書一封,將此事的細節傳與蕭懷策。


    隨後又寫了折子,呈於皇帝。


    當然,這些是君卿代寫的,他那時候狗爬式的字,除了自己,恐怕別人看不清楚。


    寫給蕭懷策的密信,他們連夜讓飛鴿傳出,奏折卻是要明日一早送到驛站。


    做完這些後,兩人並未休息,而是趁著夜色,再次去了顧長飛那處。


    今夜兩人前往城外之前,君卿又給顧長飛服了藥。


    所以現下想來看看藥效,順便將“徐善平”之事告知於他。


    如此深夜,兩人到時顧長飛並未休息。


    許是在床上躺著久了,他非得沒有休息,還下了床,正在屋子裏活動身子呢。


    見到兩人過來,他笑著同兩人開口:“尹先生,唐兄,你們也睡不著嗎?”


    見他如此,君卿淡聲笑道:“我們來此,是有事要告知於你。”


    “何事?”


    自打染病後,顧長飛便一直困足在這方天地。


    又加之有唐刃兩人的到來,陳州之事已經全然交由他處理,他信任兩人的能力,自然也就專心養病,不再多過問。


    而童衝一直貼身伺候他,也是兩耳不聞院外事。


    君卿卻示意他坐下:“不急,我先為你看看。”


    顧長飛坐了下來,將手搭在桌子上,君卿從包裏取出脈診,順便還拿了塊絲帕,今日醋壇子在此,他行事也講究了起來。


    顧長飛見他如此,揶揄的目光看向兩人。


    將絲帕搭在顧長飛腕子上,君卿細細診來,幾許過後,他方道:“已無大礙,看來是此毒已解,隻是這毒傷身,日後還需得調養調養。”


    他的話顧長飛聽得一清二楚,當下便驚道:“毒?”


    君卿用肯定的語氣再次開口:“是毒。”


    顧長飛一臉的詫異,他看著君卿:“先生是說,我並非染了瘟疫,而是中毒?”


    君卿淡聲道:“不隻是你,城中百姓,皆是中毒。”


    他此言一出,顧長飛臉上的驚訝更甚,隨後轉為怒火,他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是何人所為?竟有如此禍心!”


    他絲毫沒有懷疑君卿的話,當下隻覺得憤怒,什麽人如此狠心,竟然要殘害一城百姓。


    見他如此激動,君卿幽幽道:“顧大人想一想,倘若這場瘟疫控製不住,後果如何?”


    顧長飛是聰明人,君卿如此一說,他立刻便想到,一瞬間臉色陰沉:“若是控製不住...”


    餘下的話他沒有說,兩人卻也都明白。


    這場瘟疫一旦傳播開來,無法控製之時,皇帝必然會下旨燒城,凡是疫城之中百姓,絕無生路。


    先不說此舉極為殘忍,有違人道,勢必會留下詬病。


    單論一點,這本就是人為的“瘟疫”,又豈會是大火能夠消滅幹淨的,恐怕到時候總有那麽一兩個漏網之魚逃往別處。


    到那時,皇帝總不能燒了所有疫城,等待天辰的,恐怕隻有亡國這一條路。


    想到此,顧長飛立刻便猜出必定是他國之人所為。


    見他猜出來了,君卿便將今晚之事告知於他。


    同時也告訴他,二人是如何發現“徐善平”有問題的。


    這一切的功臣還要歸於玫瑰,如果不是它發現飯菜有問題,也不會那麽早就引起兩人的懷疑。


    不過君卿自然是沒有說實話,他隻說自己於醫道頗有天分,才能察覺出顧長飛身上的症狀與鼠疫有不同之處。


    顧長飛聽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便跪下重重的行了一禮:“顧某人在此感謝先生大恩,若不是您及時發現,我天辰危矣!”


    “大人快快請起,如此大禮,使不得。”


    君卿忙擺手,示意他起身,他本人站在原地未動,唐刃卻上前將顧長飛拎了起來。


    顧長飛此時對君卿已然是敬佩萬分,哪裏還看得見唐刃,被他拎起來後,他眼神還是直勾勾的盯著君卿,再次敬重開口:“先生乃是在世神醫,有先生,乃是我天辰百姓之幸,日後先生若是有用得著顧某之處,便是拋頭顱灑熱血,顧某也當義不容辭!”


    他說的正激昂呢,唐刃卻猛地將他推開:“用不著你。”


    隨後當著顧長飛的麵,他牽起君卿的手,卻是對顧長飛道:“顧大人若是有心,子月十八,我二人婚期,不妨來喝杯喜酒。”


    他說罷也不等顧長飛開口,對君卿柔聲道:“太晚了,莫要再耽擱,早些回去睡吧。”


    “好。”


    君卿掩著唇輕笑,看這人如此醋味,他心下倒覺得好玩起來。


    顧長飛怔怔地看著唐刃,直到兩人離開後,他這才反應過來,他和神醫搞好關係呢,關他唐刃屁事啊!


    ........


    兩人一路上牽著手,回到那處小院,院門一關上,唐刃便迫不及待的摟住君卿的腰,語氣酸溜溜道:“那小子看著你的眼神都發光了。”


    “是嗎?我怎麽沒有看見。”


    君卿嘴角勾著淡淡的一縷笑意,他把手搭在唐刃肩上,兩人都是站著的,他需要仰著頭,才能夠看清楚這人的臉。


    唐刃冷哼了聲:“我看見了。”


    話音落下,他攬在君卿腰間的那隻手驟然收緊,而騰出來的另一隻手卻拿下懷裏人臉上的麵具,捏著他的下巴,低下頭,溫熱的唇貼了上去。


    侵略十足的親吻過後,他撫摸著君卿的唇瓣幽幽開口:“你是我一個人的。”


    有玫瑰護著,還有唐忠唐毅兩人時刻跟在身旁,君卿已經不再使用藥膏遮麵,隻日日戴著麵具。


    反正識得他的人都知道他生的“醜陋”,麵具也是為了遮擋醜顏,自然不會對他的麵貌過多好奇。


    別人便是好奇,以他如今的身份,也沒有人敢輕易動他的。


    所以他又何必每日麻煩自己呢。


    隻是如此一來,倒是苦了唐刃,本來先前他就難忍,如今麵對花容月色,卻還是要時刻忍耐,這簡直是對他的考驗和磨練。


    君卿雙眸中倒映著唐刃的身影,從這人眼中,他隻看見了自己的影子,還有不可忽視的欲色。


    他伸手圈住唐刃的脖子,微微勾唇:“那我的唐大人,可要看住了哦。”


    唐刃眸色一暗,嗓音低沉開口:“自然是恨不得日日拴在褲腰帶上,免得他人惦記。”


    “你啊,我從前怎麽不知,你醋味如此大呢。”


    君卿實在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心中是真覺得唐刃想得屬實過多,他又不是個金疙瘩,又豈能人人見了都喜歡。


    唐刃對此抿唇不言,他直接打橫抱起人來,大步向屋中走去。


    踹開門之時,便見玫瑰正在抖落自身的花瓣。


    從城外回來後,唐刃便命令玫瑰采取自己的花瓣,為作明日解毒之用。


    見兩人回來了,玫瑰立刻從花藤的狀態變成小娃娃。


    它歪頭看著兩人,隨後捂著眼睛,向門外跑去。


    顯然它是有所誤會,以為兩人要做些私密,不可旁觀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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