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膳後,君卿提及讓唐刃休息,然而卻被他拒絕。


    如此大好時光,用來睡覺豈不可惜。


    不過今日也不適合出府,他剛帶人抄了安陽侯府,大搖大擺的去街上,未免太過顯擺了。


    如今朝中誰人不知他唐刃皇帝麵前的新貴,可是有多雙眼睛盯著他呢。


    便是不出府,兩人也不會覺得無趣,這偌大的府邸,足夠二人玩樂了。


    自從二人搬到這處住所後,便將先前約好的繡娘請來府上,為他們縫製喜服。


    無事可做,二人便去偏院看了喜服縫製的如何。


    大婚要穿的衣裳,唐刃叮囑過兩位繡娘一定要細致,一針一線都不可有誤。


    因此進展自然不快,不過好在距離婚期還早著呢,到了兩人大婚之時,這衣裳自然是縫製好的。


    看過衣裳後,二人便回了主院,他們更喜歡二人獨處。


    君卿早間吃了藥,火症倒是好了些。


    然而唐刃怕他疼,二人獨處之時,也隻敢親親貼貼,不敢有過分之舉。


    他不時還要檢查一番,看看可否消腫。


    君卿被他擾得十分無奈,幹脆給他尋了個活幹,免得他一直盯著自己。


    他始終嫌棄唐刃那一手狗爬式的字,今日得了空,可要盯著他好好練練。


    於是書房之中,唐刃眼中滿是苦悶,盯著手中的筆墨。


    而距離他不遠處,君卿正坐在竹椅上看書。


    他今日不打算出主院,自然也就沒有再遮擋麵容的必要。


    因此,他此時是以真容示人的。


    唐刃隻要一抬頭,便能看見讓他亂了呼吸的那張臉。


    練字十分無趣,君卿讓他抄錄詩集,可他下筆卻隻有卿卿二字。


    寫滿了一頁紙後,他悄然抬頭,卻見那人認真的盯著手中的書,一眼也未曾看他。


    難道書中有什麽東西如此吸引人?竟比他都重要。


    想到此,唐刃心中酸意湧起,他倒要看看那書中究竟是有什麽,還能比他有趣?


    他將筆放下,腳步無聲的走到君卿麵前,將書抽了出來。


    隨後不爽問道:“這書裏究竟有什麽?”


    君卿正看得入神呢,被他的動作驚到,他抬眸看向唐刃,一臉懵懂之色。


    他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明亮的雙眸似星。


    許是因為嘴裏不舒服的緣故,君卿一直是抿著唇,口中含著一股氣,倒顯得腮幫圓潤,煞是可愛。


    唐刃何時見過他如此模樣,隻覺得呼吸一頓,心下柔軟起來,竟將方才的醋意忘得一幹二淨。


    當真是可愛啊!


    唐刃垂下的指腹癢癢,他伸出手來。


    嫩滑的手感如同上好絲綢,他忍不住又捏了捏。


    “唔!”


    君卿眨了眨眼睛,眼中盈出一汪清泉落下。


    好疼,此刻他隻覺得腮幫子火辣辣的疼。


    倒不是唐刃的手勁有多大,而是他這處腮肉本就是癰腫,不動它還好,倒是沒什麽感覺,若是牙齒不小心碰到了,便會痛的。


    可唐刃卻顯然是忘了這一點。


    他受驚似的收回手,立刻蹲了下來,語氣慌亂開口:“抱歉,我..我看看。”


    他說著話,動作輕柔的挑起君卿的下巴,示意他張開嘴。


    見他一臉的驚慌愧疚之色,君卿忍不住笑出聲來:“無妨,隻是不小心碰到了。”


    “都怪我,你打我。”


    唐刃握著君卿的手,試圖向自己臉上扇去。


    他用了十足的勁,君卿卻是收著力抽回手。


    他圈住唐刃的脖子,臉上嗔怪道:“是怪你,那便罰你親親我。”


    他自然知道唐刃是無意之舉,他此時若是不把人哄下,估計這人要愧疚許久的了。


    想到此,他心中無奈道:明明受痛的是他,最後哄著人的還是他。


    唐刃看著一臉笑顏的君卿,心中更是抱愧,暗自將自己罵了一番。


    他伸手將人抱起,在君卿臉側落下一吻後問他:“可還痛?”


    君卿輕輕的搖頭:“早便不痛了。”


    其實還是有一點,他自然是不能說。


    唐刃抱著他走到平日裏小歇的貴妃榻前,兩人坐下,他道:“我看看。”


    君卿乖乖的配合他張開嘴。


    唐刃看著那仍舊是紅腫的患處,心疼的皺眉,他問道:“真的沒有可以塗抹的藥嗎?”


    君卿搖頭。


    早在之前,唐刃便問他有沒有可以塗抹在患處的藥物。


    他仗著唐刃不懂藥理,直接便道是沒有。


    可實則是有的,隻是那藥泛苦,氣味難聞,含在口中,嘴巴裏一整日都是苦的。


    唐刃卻有些困惑道:“不應該的,我讓唐安去外麵的藥鋪看看。”


    說著他便將人放下,正欲出門,君卿卻拉住了他的衣袖。


    “真的沒有。”


    君卿絲毫不心虛,他一臉淡然的開口。


    可唐刃不忍心見他受此困擾,隻想著他能夠快些恢複。


    於是他道:“我讓唐安去京中藥鋪問問,總歸會找到最有效的辦法,免得你受此困擾。”


    見他堅持,君卿隻好道:“我有口中用的藥,隻是我已經服過清熱的藥物,不必再用外敷。”


    唐刃聞言看向他,他目光如炬:“為何不用。”


    被他盯著,君卿有一瞬間的猶豫方道:“相克,不宜多用。”


    可他這一瞬間的猶豫,卻讓唐刃生疑,他問道:“藥在哪呢?”


    君卿移開視線,唐刃一眼便看出他心虛。


    他笑道:“莫不是藥苦,你故意誆我?”


    君卿不說話了,見此唐刃挑眉,還真讓他說中了。


    他摸了摸君卿的腦袋開口:“等著。”


    這人不說,他便自己去藥房尋。


    除了毒藥,君卿藥架之上大多數的藥都是貼著用處的。


    知道瞞不過,君卿索性也就交代了。


    他告訴唐刃,是第三排上白色的瓷瓶,上麵貼著冰硼散三字。


    很快,唐刃便將那藥取來。


    隻是當他要給君卿在患處用藥時,君卿卻捂著嘴巴搖頭,軟聲道:“不用好不好,太苦了,我不喜。”


    這藥苦得緊,他實在不喜。


    換做平時,他若是如此同唐刃撒嬌,便是想要老皇帝的人頭,唐刃也會毫不猶豫單槍匹馬殺進皇宮的。


    可此時顯然是無用,唐刃更注重於他的身體。


    他未說拒絕,就在君卿以為他答應了,心中正暗喜之時,他卻將那藥倒入口中,在君卿震驚的目光中低下頭。


    口中被苦澀之味填滿,君卿暗自驚道,這人莫不是有什麽大病?


    哪有人這樣上藥的!


    片刻後,唐刃抬起頭:“是苦,我陪你一起。”


    君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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