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克西魯沒想到怎麽會有人話這麽多,他一路黑著臉把醉鬼抱回房間丟在床上,蕾可在床上滾了一圈,爬起來緩了一會之後嘴裏還在說,“那個狐狸姐姐好軟好香啊,尤其是她的尾巴,好大一捧啊~”


    “你喜歡帶毛的阿尼莫?”佩克西魯蹲在她麵前。


    “尼莫?尼莫沒毛,是魚啊。”蕾可撓撓頭。


    佩克西魯懶得跟她鬼扯,“為什麽跟她們去那種地方?”


    “我沒想去的,老師說那邊的小吃和酒都好喝,說要帶我長長見識,不能被一個男人騙走了。”蕾可迷蒙著眼看著他認真說道。


    “老太婆,好的很!”佩克西魯氣得站起來。


    “是好呀~”蕾可嘿嘿笑,“我吃的好飽,我要睡了。”


    她翻了個身,往床中心爬,被人一把又拽回去,佩克西魯蹲下給她脫鞋。


    被蕾可一腳蹬在肩膀上,“你手太重了,換一個來!”


    佩克西魯甩手將鞋扔了出去,按在她的肩膀上,從上俯視著她的臉,語氣像是要吃人,“把我當那群小倌了是吧?”


    蕾可不喜歡這麽沉的重量壓在身上,用力去推他,“換一個,換一個!”


    佩克西魯眼睛都氣紅了,咬著牙死死瞪著她,恨不得就這樣掐死她,半晌額頭磕在蕾可肩窩,“詩也念了,禮物也送了,天天也陪在你身邊,怎麽就不能給個答案呢?你到底當我什麽?”


    “詩?”蕾可恍惚間聽到了一個字,“什麽詩?”


    “你說什麽詩!”佩克西魯倏地抬頭怒視她。


    “你可別提詩了!”蕾可比他還委屈,“那個笨蛋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就是沒有問我能不能在一起啊,都不知道在想什麽,這麽無私地隻想著誇我嗎?”


    佩克西魯有點跟不上,“什麽?不是問了嗎?”


    “問了嗎?”蕾可喃喃,死命思考那首詩怎麽念的來著,“問了我還能不答應?”


    佩克西魯:“……”腦瓜子麻麻的。


    蕾可忽然推他,“起開,我要上廁所。”


    佩克西魯並沒有全部壓在她身上,蕾可像是蠕蟲一樣從他懷裏扭出去,歪歪扭扭地往浴室走,佩克西魯趕緊起來把她扶進去再關上門。


    他靠在門邊的牆上思考著,原來她並不是不答應,而是沒聽懂!


    這比不答應還離譜!


    以她的家族地位不可能不知道這些東西,難道說他們那個世界是沒有歌劇的嗎?仔細回想起來,他們兄妹身上給人一種矛盾感,明明禮儀和眼光高於很多小家族,可是很多常識卻完全沒有,他對那個世界開始好奇起來,如果他們不看歌劇,那他們看什麽呢?


    難怪她沒有發現詩歌中的隱喻,那他要再寫一篇更明白的嗎?還是說直接跟她說明?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夠浪漫……


    佩克西魯在門口糾結了半天,裏麵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


    他敲了敲門,“還沒好嗎?”


    好不了了。


    蕾可安安靜靜地坐在桶上,現在就是非常想死,她腦子清醒了。


    其實在床上那會就已經有些清醒了,所以才找借口逃出來。說實話,她從來沒有喝醉過,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喝醉之後會變成一個隻說實話的話癆啊!


    不是都說酒醒了會忘記喝醉時候發生的事嗎?為什麽她全記得啊!現在要怎麽辦?


    “砰!”


    門直接被打開,“沒事吧?”


    蕾可目光呆滯地看著破門而入的人,心裏慶幸,幸好她不是真的要上廁所。


    佩克西魯也很尷尬,“我敲了半天門,你沒反應……”


    “所以您就撞開了?萬一我真的是……”蕾可惱羞成怒地喊。


    “我關心你還有錯了嗎?”佩克西魯忽然反應過來,“不對,你用了敬語,你清醒了。”


    蕾可:“……”世界拋棄了她。


    於是當蕾可被拎著衣領又扔回床上的時候,她的內心像死了一樣平靜,直接跪在床墊上,“我錯了,錯在不該去喝花酒,不該讓其他人貼這麽近,不該在外麵喝醉,不該不告訴您。”


    剛在沙發上坐下擺好了姿勢的佩克西魯:“……”感覺自己的詞被搶了。


    “哼,不是玩的……”佩克西魯冷哼,想要嘲諷兩句,然而被搶斷。


    “沒有玩的很開心,玩的過程中一直在想您也在多好,我再也不去了,再不在外麵喝酒了,要喝也一定是有您在的時候。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蕾可彎腰一磕到底,額頭貼在床上不起來。


    “我願意接受一切懲罰,您說,隻要我能做到,隻要您能開心。”


    佩克西魯想聽的都聽到了,可卻更生氣了,這股火憋在心裏沒有發出來,全被堵回來了,他一下站起來蹲在床墊邊,掐著蕾可的下巴,“做什麽都可以?”


    蕾可害怕地攏了攏衣領,“這個不行。”


    佩克西魯臉瞬間紅了,一下推開她,“你想得美!”


    蕾可拉過被子,小聲嘟囔,“明明是您想得美。”


    “少說那些!”佩克西魯凶巴巴地看著床單,沒敢看她的臉,“你朋友給你的那一卷歌劇《愛與彼岸》,我要你十天內抄一遍給我。”


    “那都有十多斤了!”蕾可不敢置信地瞅他。


    “也就十幾萬字而已。”佩克西魯說道。


    “而已?您聽聽這是人話嗎?你是狗吧!”蕾可想想那個大卷就頭疼,拿著都要累死。


    “你剛還說你願意做任何事!”佩克西魯沒想到她翻臉就不認了。


    “我說了我能做到的事,這是我能做到的嗎?”蕾可理不直氣也壯。


    “我不管,你必須給我抄!”佩克西魯壓過來,捏住她的手腕,“不然我就告訴你哥你出去喝花酒,要他沒收你儲物鐲子,斷掉你全部資金。”


    蕾可瞪圓了眼睛,兩人呼哧帶喘地目光相對。


    過了兩息,蕾可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就像一隻軟軟的小奶貓一樣貼在佩克西魯的手上,濕漉漉的圓眼睛可憐兮兮地望向他,“大人~我錯了嘛,抄就抄咯,隻是十天太短了,一個月可以嗎?”


    佩克西魯:“……”果然身份都是自己給的,真是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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