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可聽得目瞪口呆,覺得在這群姑娘中站一會,自己的脊梁骨都粗壯了不少。


    “嗚~~~”


    有巨大的號角聲從頭頂悠長地吹響,蕾可抬頭看到校舍尖頂上架著一支極大的龍角號,從號口有濃白的霧像瀑布一樣垂落。


    冰冰涼涼的水霧灑在每個人身上,所到之處所有人自覺閉嘴站好,熄滅了周身的光芒,嘈雜的人群安靜下來。


    濃白的霧蓋住了一切,兩米內全都看不清楚,蕾可一手握緊掃帚,一手緊緊牽著埃普麗。


    她開始緊張,但是參加之前老師就告訴她,一旦開始,絕對不能出聲。她隻能在腦中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那個颯爽的姑娘引領這一場上萬人的重要活動會不會比她緊張的多。


    “咚!”


    忽然有鼓聲響起,緊接著隊伍中上百人一同用不同的樂器開始演奏古老的旋律,如同遠古巨獸蘇醒,攜帶著人類對自然的敬畏與恐懼。


    最前端的女聲尖厲地吟唱著古語,所有人騎上掃帚,她們刺破低沉的旋律與濃霧衝出校門,幾百個女巫組成的長龍衝天而起,吟唱著同一首古老的歌曲,讚美森林與大地,自然與神靈。


    精美的花船載著其他市民跟隨在隊伍後方,龐大的隊伍繞城飛了三圈,灑下巫術花朵,然後飛進森林,降落在湖邊的祭台前。


    祭台上已經有長老等待多時了,她們也一起唱起來,用魔法引動湖水,用微風和水滴洗去人們身上的塵埃,火光沿著祭台前的廣場飛速燒成巨大的魔法陣,土質的祭台發出淡淡的黃光,身後龐大的母樹也散發出成片的綠色星光與之纏繞。


    蕾可感受到空氣中濃墨一樣的自然元素,不用吸收就會爭搶著鑽進她的身體,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魔力好像突破了一個大境界。


    埃弗麗笑著衝她點點頭,然後做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


    接下來就是長老們念不同的祝詞,有人在祭台上領導動作,下麵所有人都跟著學習用不同的動作祭拜不同的神靈,然後再念祝詞再換動作祭拜,整個流程直到天快亮才結束。


    蕾可一頭的汗,她在三個多小時內仿佛斷斷續續跳了很多舞,直感覺剛升完級好像又要接觸到下一階的頂了!


    “太好了,終於可以說話了!”安德婭都快要憋死了,“這巫祭也太累了。”


    “雖然累了點,但是隻要在城裏的巫師都會來參加的,你看看他們,全都精神奕奕的呢。”埃弗麗捶了捶後腰,拜了一晚上,她的老腰還真有點受不了,到後麵她直接跟很多跳不動的人一起去了廣場邊上盤腿坐著了。


    “是啊,可以主持、領舞巫祭的學生跟保送長老院一樣,這可是她們的驕傲。”賽琳娜踮著腳尖看前麵那些人。


    蕾可幫兩位老師把衣服上的灰土拍掉,眼睛極亮,一點也不困,“老師,我升了一階多!”


    “確實,我看到了,恭喜你!”埃弗麗抱住她。


    埃普麗也很開心地抱住她,“你可太優秀了!”


    蕾可在兩個老太太夾餅中間嘿嘿直笑,“還好啦,我看還有別人也升級了的。”


    “不一樣,她們是卡在某一階太久了,靠今天的神降衝級呢,你完全是獲得了自然之神的喜愛,祂大部分的魔力都給你灌注了。”埃弗麗笑得合不攏嘴。


    “啊?那對別人會不會太不公平了?”蕾可有些躊躇。


    “能升升,不能升就算了。”埃普麗一巴掌拍得蕾可肩膀都麻了,“要麽自己想其他辦法,要麽怪自然之神咯,你硬氣一點,你可是被偏愛的那個啊!”


    蕾可揉著發麻的肩膀,剛軟了一點的脊梁骨又被她拍硬了,“可以怪神靈??”


    埃弗麗笑眯了眼,“雖然我們對神靈充滿敬畏,但是遇到困難不還是自己解決。所以你記著,是人們需要精神慰藉才會敬著祂們,如果有一天祂不再履行自己應有的職責,我們同樣也不會,女巫從來都是靠自己站在這片土地上的。”


    蕾可真的想給老師跪下了,這精神狀態她能學一輩子!


    一邊一個摟著老師的脖子,“你們太棒了!”


    埃弗麗笑,“我當然是。”


    “我也是,好餓,吃早飯去吧~”埃普麗犯懶起來,變成貓讓蕾可抱著走。


    蕾可用了點勁才抱穩,“天已經有點蒙蒙亮了,學校那邊應該已經有小攤子支起來了,我們過去吃點東西吧。”


    這就是巫祭的最後一項了,學校和長老院之間的一條主街在今天晚上十二點前是不允許馬車和坐騎類魔獸通過的,街道兩邊都是大家擺的吃喝小攤子,很多市民更是大半夜就已經去準備了。


    雖然很多巫師自己騎掃帚先回去了,但是路上還是很擠,幾個人匯合之後在馬車裏聊著剛剛宏大的場麵,興致勃勃地去吃早飯。


    他們沿著一條街買了很多看著不錯的食物先放車上,回家後一起吃。


    “呼~雖然熬了一整夜,但是一點也不困啊,昨晚的自然元素真補~”安德婭吃飽後活力滿滿地還能去院子劈會柴。


    賽琳娜笑著向大家告別,“這麽盛大的活動我此生都不會忘記,非常感謝各位的陪伴,我明天就要帶著安德婭走了。”


    歡樂的氣氛凝重起來,蕾可驚呼,“你這就要走?!”


    “對呀,學校年後開學,我路上還要走一個多月,現在出發已經有點晚了。”賽琳娜攤手,故意用好笑的語氣講道,“接下來要抓緊趕路咯~”


    蕾可握住她的手,“雖然這是一早就知道的事,但是真到了這一天,還是很舍不得。”


    蕾可曾經對於這個一心創業,鑽進錢眼裏的貴族小姐還有些抗拒,但是接觸了這麽久下來,也是很喜歡她灑脫的性格。


    “對了,這個作為臨別禮物送你。”賽琳娜取出一個笨重的羊皮紙卷軸直接放在蕾可腿上。


    “不用給禮物啦!”蕾可看到腿上這卷歌劇詞本,一頭的問號,《愛與彼岸》,送她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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