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短不就是剃禿!”蕾可抬頭瞪他,然而因為他的臉太高,隻瞪到胸口。


    她用力地撅起脖子,一定要瞪到他的眼睛,但是沒蹲穩,往後坐了下去。


    “你還有那麽長怎麽算剃禿?”佩克西魯對於她的思維很是費解,可是一點也不耽誤自己伸出腳,將腳背墊在她屁股底下。


    “短了就醜了!”蕾可幹脆就坐他腳上噴他,“你休想動它!”


    兩人就這樣一上一下地相互瞪視。


    “那什麽,你們聊,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事。”雷瑟爾害怕他們的爭吵把自己也卷進去,慢慢後退,找了個護欄靠著看風景,心中祈求千萬別叫他。


    他的祈求成功了,那兩個人並沒有叫他。


    瞪視了一會之後,心軟的那個先低頭。


    “行,我不動它,你先起來別掉下去。”佩克西魯放軟了語氣。這邊要比升降梯那邊窄很多,不是很安全,他怕自己一鬆手她能自己咕嚕嚕滾下去。


    “真的?”


    “不騙你。”


    蕾可手腕一轉,握住他的手腕,還沒用力就被他拽了起來。


    她退後了兩步,見他真的沒有再動手,這才放心,輕輕地將頭發慢慢捋順。


    佩克西魯看著那礙眼的白頭發還是不太死心,想要給她剪掉,否則那上麵的死氣會侵染上麵的頭發,時間長了真的會禿。但到底還是怕她哭,勸自己再等幾天,從禁地回來之後說什麽也要給她剪了。


    “點燈了。”雷瑟爾見他們不打了,又摸了回來,“咦?好像不是燈?”


    蕾可趴在護欄上向下看,隻見街上和城牆上各處都亮起各色的花朵,將城市點綴得五彩斑斕的,人們出行會提著花燈,就像是螢火蟲穿梭在一片熒光花海中。


    “真美啊~”蕾可不再糾結頭發,心神沉浸在夜色中。


    “低頭。”佩克西魯出聲提醒。


    蕾可這才發現,腳下的樹幹散發著微黃的光,伸出頭去可以看到下方樹根處土黃色的光更明顯,頭頂上的樹冠散發著生命氣息的綠色,溫柔的包裹著城市。


    “底下那些是花朵本身的熒光,但是這棵樹上可是自然元素的本源之光,這樣的生靈世間罕有。”佩克西魯敬畏地看著這棵樹,不難理解女巫會把這裏選擇做她們的棲息地,她們崇拜的力量中自然之力本就是最大一支,有這樣一棵聖樹存在,吸收周圍的魔力再反饋給依附它的生靈,難怪女巫一族幾經波折卻不會斷絕,這才是她們的根。


    蕾可被這巨樹震懾住,她好像聽到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跟她唱歌,輕輕閉上眼睛,她回應著那歌聲,在心中祈求母樹保佑埃弗麗老師盡快好起來。


    “這是什麽?”


    “天呐,這是母樹的精華之氣!”


    “感謝母樹!”


    在他們看不到的長老院祭台邊上,維持儀式運轉的四名女巫看到四周有濃鬱的生命力量包裹住埃弗麗,她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健康起來。


    可惜在光華散去之後,埃弗麗還是藍色的。


    一名年輕的女巫走近,擰眉問別的女巫,“怎麽她的詛咒和寒毒都還在,沒有一點變化?”


    “她的生命力非常旺盛不是嗎。”其他三位女巫都圍了上來,其中一個笑了,“之前就像是風中殘燭,現在都可以架個坩堝熬鍋藥劑了。”


    其他幾人也笑了起來,隻要生命力旺盛起來,詛咒和寒毒都不用太過擔心了。


    “那為什麽母樹不直接治好她呢?”年輕女巫不理解。


    “要不要幹脆喂飯給你吃啊?”另一個女巫笑,“我們是她的孩子,又不是她的吸血蟲,她已經為我們做了最重要的一步,剩下的我們要自己努力啊。”


    蕾可三人回去之後就洗漱休息了,他們三個人被安排在同一片葉子上的三個相鄰樹屋,蕾可的門對著雷瑟爾的屋子,臥室的窗戶對著佩克西魯的窗戶。睡覺之前她站在窗口對著對麵佩克西魯張口,無聲地道了晚安,這才關窗戶睡覺。


    殊不知,她這個甜度超標的笑讓對麵看到的人也做了個好夢。


    第二天早上蕾可獨自一個人去了長老院,昨天晚上已經跟兩個男人商量了今天的安排,雷瑟爾會去城裏轉轉采買一些進禁地要用的東西,佩克西魯早上起不來,會在被窩裏待到中午。


    “早啊,昨晚睡的好嗎?”哈爾斯對蕾可的態度讓邊上的女巫都看了好幾眼。


    “很好,師祖,在這裏我感到非常安心。”蕾可彎起了眼睛。


    她沒有說客套話,在這裏她感覺比回老家了還舒服,休息一晚後精力充沛,哪哪都是勁,要是以今天這個狀態跟佩克西魯拗起來,說不定能掙脫一瞬呢。


    “因為你在植物上的天賦非常高,母樹很喜歡你,整個森林也會喜歡你,所以你會感覺跟在母親的懷抱裏一樣。”哈爾斯是知道昨天長老院發生的事情的,她猜到可能是蕾可真誠地對母樹許願了,而母樹也回應了她的願望,所以今天看到蕾可之後對她更加愛重了。


    “老師,是這個罐子嗎?”埃普麗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上麵放著一個西瓜大的圓罐子,那個罐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口部周圍還有一些泥土和灰塵的痕跡。


    “找個東西也磨磨唧唧的,一天也不知道隨了誰。”哈爾斯的語氣瞬間變了,臉拉的老長。


    埃普麗委屈死了,“那麽多罐子都長得一樣,我看了好半天才分清楚的……”


    “行了,放這吧。”哈爾斯指著地上的巫陣,看著埃普麗將它放在正中間之後,又指著邊上的一個小圈對蕾可柔了聲音,“你坐這裏,全身都要包含在裏麵不要露出來一部分。不要怕,我親自主持這個儀式。”


    埃普麗:“……”貓貓傷心。


    蕾可小心地看了眼自己老師,然後脫下外袍,盤腿坐在圈裏,將裙子和頭發都攏好,確保自己沒有一絲露在外麵。


    哈爾斯點頭,“你等會可能會覺得有些痛,但是一定要記住閉緊嘴巴不要張開,捂住也行。”


    見蕾可點頭,瞥了一眼埃普麗,指著蕾可旁邊,“你蹲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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