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可怕得發抖,但她不敢動,生怕它們衝上來咬自己,她知道這是夢,可是醒不過來,這一切都太真實了,地上的汙水灘都清晰可見。


    一隻老鼠晃動的尾巴無意間抽在另一隻老鼠臉上,那隻老鼠嘰了一聲,瞬間所有的老鼠仿佛聽到衝鋒號角的士兵一般倏地衝向蕾可!


    蕾可尖叫一聲轉身就跑,但人怎麽跑得過老鼠?才兩步就感到後腿有什麽要撲上來了!


    絕望之際,一道紫色的光劃破天空的黑霧,像一柄滅世之矛刺在鼠群和蕾可之間。


    蕾可嚇得撲倒在地,回頭看到一張卡牌插在地上,紫色電芒爆閃間她好像聽到了沼澤表麵膿皰破開的聲音,黑暗的巷子撕裂,一切可怕的東西都化為烏有……


    蕾可猛地睜開眼睛,從夢魘中醒了過來。


    她捂著劇烈跳動的心髒急促喘息了一會,想起來去倒杯水喝,人都坐起來了,但好怕床下有老鼠,忍了忍最後還是沒去,用力往後一倒摔回枕頭。


    忽然感到頭碰到了什麽東西,驚得蕾可再次坐起來。


    一張卡牌戳破枕頭紮在上麵,露出半截。


    是跟巷子中一樣的卡牌,隻是花色好像不太一樣這張是紅桃三。


    蕾可小心摸上那張卡牌,什麽也沒有發生,卡牌冰冰涼涼的,薄薄的一片摸著不像是紙,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做的,像塑料又像是玉石。


    蕾可一把拿起卡牌跳下床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往窗戶外看,半個身子都探出去了也沒有看到有什麽人。


    那個人已經救她兩次了,他\/她是誰?為什麽救她?那些老鼠是什麽?夢裏被咬到了會死嗎?


    她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但又不知道問誰,明明之前還嚇得要死,可手中拿著這張卡牌站在這裏又什麽都不怕了。


    遠處的房頂上,一個人扛著巨大的能裝下四五個人的口袋輕鬆在屋頂上跳躍,沒有發出一點響動。今天把那個蠢貨的私庫都裝走了,心情很好,順便隨手一丟解決了一個小鬼蜮,我可真是個勤勞善良的小蜜蜂啊~


    第二天蕾可起床後悄悄觀察了雷瑟爾一會,還趁他洗漱進了他的臥室,隨後確定了,那張卡牌隻有她有,雷瑟爾昨晚並沒有遇到奇怪的事,於是她就沒有跟他講昨晚的事,免得他擔心。


    中午的時候雷瑟爾就提前從鋪子裏回來了,並且帶回來一堆工具放在院子中清洗。


    “模具、陶鍋。木勺。量鬥,還有這麽多小罐子,買了好多啊。”蕾可蹲在地上看他清洗。


    “陶和木頭鬥便宜,不像金屬器具那麽貴,你做糖的話這些應該夠了,這4個模具盤是我今早打的,老板看到了很喜歡,讓我幫忙做了幾個打的可以做麵包的模具,跟麵包店談了筆生意,分了我一些錢,在我外套裏麵你自己拿。”雷瑟爾衝屋簷下隨手扔的外套努努嘴。


    蕾可從外套裏翻出一個袋子,打開一看數量非常多,“好重。”


    “嗯,因為我辭職了,找了個新的工作,在鍾表店,這裏麵是鐵匠鋪子二十天的工資和賣零件給鍾表店的錢。”雷瑟爾平淡地洗量勺。


    “又辭職了?”蕾可好奇,“什麽零件這麽值錢?”


    “定時組件和撞針,還有隻鳥。”


    “哦……”隻聽懂了鳥。


    蕾可安靜地看他洗了一會,“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雷瑟爾:“……”


    雷瑟爾無語,“不知道你哦什麽。那是古早款鬧鍾必有的部件,現在這個世界用來看時間的鍾表一般就三種,一種是小小的懷表,是有錢人的奢侈玩具,一種是貴族家裏精美得跟藝術品一樣的座鍾,而一般人買不起鍾表的,隻能靠太陽或廣場上的大鍾,但不論是哪種,它都隻是個看時間的工具,我在鍾表的零件中加了幾個小零件關聯在指針上,設定好時間之後,鍾殼上的撞針會飛速搖擺撞擊兩邊的銅鈴發出聲音提醒人們。”


    “哦!”這下她懂了。她從前的鬧鍾都是光腦控製的,到點了會自動拉開窗簾放音樂,雷瑟爾說的這種鬧鍾,她隻在博物館中看到過。


    “聽起來很簡單。”


    “我做起來當然簡單。”雷瑟爾驕傲道:“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你別看懷表很小的樣子,但是裏麵的零件非常精密,有些隻能用放大鏡去找,這個組件從構思和結構來講確實不難,但是以現在的工具很難做的這麽精細,更別提加在現在的鍾表裏麵了,要不是我改良了幾個零件根本沒地方擠得下。我買不起鍾表,所以剛開始是畫了圖給老師傅,被對方看中之後前幾天抽時間在他麵前做了2個座鍾,一個到點撞鈴,一個到點吐鳥。”


    蕾可腦中出現以前博物館看到過的古早款鬧鍾,皺眉,“那麽漂亮的藝術品被你一說怎麽怪怪的,你說話真難聽。”


    雷瑟爾知道她矯情,故意逗她,“哪裏難聽?吐鳥?它是往外吐一隻木頭鳥出來叫幾聲又回去了,沒毛病啊,我簡化了嘛。”


    “哼,懶得理你。”蕾可抱起他剛剛洗好的圓圓胖胖的坩堝就想往屋裏走,沒想到手忽然被刺了一下。


    “啊!”手一鬆,坩堝沒有拿穩滾遠了。


    “怎麽了怎麽了?”雷瑟爾忙來扒她握在一起的手,“我看看。”


    蔥白的手指,粉潤的指肚上,一顆小小的血珠正緩緩冒出來。


    “鍋上有什麽割到我了,好疼。”蕾可抿唇,真的痛死了好嗎。


    雷瑟爾拉過衣擺給她擦掉血珠,“怎麽會有毛刺呢,我剛也沒有摸到啊。”


    “呀,你衣服好髒。”蕾可收回手,把自己的手指放在水下衝了衝。


    在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的院牆腳下,滾過去的坩堝側麵,一點小血痕正在緩緩吸收進坩堝壁。


    兩隻打手抱起坩堝,把整個鍋體摸了一遍,雷瑟爾疑惑,“沒有摸到什麽地方刮手啊……算了,拿抹布再仔細搓幾遍吧。”


    “你的手跟我的手能一樣嗎,你那手天天錘機甲的,糙得跟這鍋也差不多了。都怪你,在哪裏買的破東西?”蕾可噘嘴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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