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份,趙君臨真並沒閑著,可因為這個月,他有接連十幾天沒翻嬪妃牌子記錄,朝臣們又開始舊事重提,勸誡他多多臨幸妃嬪,綿延皇室子嗣。神隱許久的太皇太後,又將覃老太醫推了出來,讓他給自己的孫子好好把把脈,還給他帶了一大堆的補藥,氣得趙君臨臉都綠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難得出席了一次三皇叔的壽宴,長輩們輪番提起這個事情。席間三皇叔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淵兒,你已二十有四,還未有子嗣,是否先從宗族裏過繼一個男孩。”


    這算盤珠子打的,就怕自己不知道他在算計什麽。三皇叔說是關心他,實際上在眼熱他的位置吧。早在他的父皇登基時,就將他的那群皇叔殺的殺,廢的廢,沒有威脅的則分封到了地方。


    皇家素來親情淡薄,但一個母親肚子裏爬出來的,卻往往會是例外。


    他的父皇和三皇叔一母同胞,感情格外親厚,所以父皇登基後,不僅將他留在了京中,還賞賜了無數田地,宅邸,美人給他。


    父皇在世的時候,他的這個皇叔倒是很安分。自己登基時,他也是大力支持的。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有野心的,現在一反常態,難不成是真的憂心他的子嗣問題。


    趙君臨這般想著,笑著打著哈哈道: “誰說朕沒兒子,朕的嬪妃下個月就臨盆了。太醫們都瞧過了,說鐵定是個兒子。”


    三皇嬸在一旁斟著酒,輕笑道:“這沒生下來,誰敢保證一定是兒子啊。”


    幾位長輩聽著也直搖頭:“阿淵真的不要光顧著政事,後宮的嬪妃多寵幸寵幸。要雨露均沾,不要光寵幸那一兩個女人。”


    “ 你的那位寵妃,宮宴上我們都見過,妖妖嬈嬈的,腰細的來,不盈一握。一陣大風吹過來,都能把她吹到天上去。這種女人往往中看不中用,不好生養的。”


    “有些女人容貌或許沒那麽好,但身強體健,很會生養。作為皇上,綿延子嗣為重,還是要和不同的女人多試一試。”


    三皇叔在一旁打趣道:“阿淵,你的父皇,為了將國內美人盡收宮中,甚至強行下令所有官家女子,年滿14就必須參選秀女,未滿十六的,甚至不得議親。你那後宮裏麵,可是全天下的美人都在了。”


    “不要說你沒興趣。要是你叔我,一天換一個,統統都睡一遍。反正再過三年,還會有新美人再進來哈。”


    他話音還沒落,就被三皇嬸踢了一腳:“多大年紀了,還想美事啊。也不看看自己那把老骨頭撐不撐的住。你大哥為什麽薨的,你忘記了..”


    趙君臨真沒將自己那一院子的美人當一回事,但看著別人一臉羨慕,覺得他暴殄天物,生在福中不知福,倒讓他開始反思了起來。


    他沒有子嗣,難不成真的是他不夠勤勉,女人碰少了?


    想想沈澤蘭,自己在她身上出了不少力,她都沒懷過。再想到梅墨雪,隻草草碰過一次,她就有了身孕。老人家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


    赴宴回來,趙君臨就遣人去將自己不常寵幸的嬪妃畫像全都拿來。看著內官遞過來的厚厚的一遝畫像,趙君臨都有點懵。他有這麽多女人嗎?


    趙君臨的記性素來不錯,但很多女人,確實沒有了印象。也是看到畫像,才想起她們的樣子來。宮中畫師技法不錯,畫中人形神畢肖,個人特點也抓到精髓,因此,趙君臨慢慢憶了起來。


    她們有些人,在自己潛邸時就跟了自己。有的是長輩的安排,有的是必須要納的,有的是自己登上帝位後,才選進宮的。其中有不少,他隻睡過一次,就再也沒碰過。這就好像他看著一個桃子,感覺很美味,吃了一口,覺得不咋樣,直接就扔掉了。


    還有不少他從來沒寵幸過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看著,趙君臨莫名有些心煩。


    以前從不覺得和一個沒有絲毫感情的女人,直接上來就啪,有什麽不妥,但現在他知道那隻是欲望,是動物的本能。難不成就為了多留種,他真打算跟自己的父皇一樣荒淫。


    他的父皇女人不計其數,那真沒少生,宮裏一堆的男孩子,個個培養的很優秀。最後呢,爭鬥起來愈發的慘烈,說是殺得血流成河不為過。


    生在皇家,還真是不幸!


    他將畫像扔在案上,就準備出來透口氣,走在往日和蘇菀同行的小路上,摸著兩人曾同坐過,爬滿薔薇花的秋千,當時兩人的笑聲,直衝上天際。


    孤獨的坐在秋千上,趙君臨半閉上眼睛,胡亂地蕩了幾下。他仰起頭看向天空,內心瞬間被洶湧的思念所吞沒。


    他就是想要她,想天天看見她,同她一起吃飯,睡覺,生很多很多的孩子。他這麽高大英武,阿菀那般美麗聰慧,他們的孩子該多麽卓越的存在。


    他實在想象不出來,但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心尖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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