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趙君臨纏磨了半個晚上,第二天蘇菀妥妥的起晚了,這次她倒沒太著急,用完了膳,又扮成原來的樣子,才回了坤寧宮。


    雖然趙君臨說了,不想看到她頂著張假臉。但她現在的相貌太驚人,很容易招麻煩。而且跟皇後娘娘解釋起來,要花很大一番功夫。她向來怕麻煩的,以後自己隻在晚上當差時,露出真容就是了。


    皇上素來聰明,不用自己多解釋也明白的。


    接下來的幾天,趙君臨日日索吻,熱情得讓人招架不住。更要命的是他又開始得隴望蜀,手是一點都不老實,蘇菀簡直腸子都悔青了,所幸離月圓之夜,沒多少時間了。


    這第九個晚上,趙君臨照樣沒有翻任何嬪妃的牌子。蘇菀帶著幕籬,剛一踏進乾清宮,就見等在了門口的小順子。他一見到蘇菀,滿臉討好:“蘇姑娘,您可來了,皇上都念叨老半天了。”


    蘇菀無奈笑笑,她今日來得算早了,這麽等不及?


    如今她恢複了容貌,趙君臨做起事情明顯不專心。她剛把折子理好,就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裏。


    趙君臨用一隻胳膊圈住了她的腰身,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中間:“阿菀。”


    蘇菀無奈地轉過頭來:“皇上,您這樣奴婢怎樣做事啊。”


    趙君臨指指自己的嘴唇,撒嬌地看向她:“朕今天好累,需要姑娘親一下,提提神。”


    蘇菀不想睬他,他變本加厲,直接讓她坐在了自己懷裏:“不讓親,那讓朕抱一會總行吧。”


    蘇菀掙紮著:“皇上,被人看到了不好。”


    趙君臨笑得張狂:“你怕什麽呀。朕的禦書房,沒人敢闖。”說完就將她圈在懷裏,繼續批起奏折來。


    這孟浪得像什麽樣子啊,蘇菀莫名地想起前世的情形來,她可不想再禍國殃民了。


    於是主動攀住趙君臨的脖子道:“那奴婢答應了皇上,皇上可不能再這樣了。”


    “嗯。”趙君臨愉悅的應著。


    蘇菀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剛想退回去,一隻大手抵住了她的後腦勺。他眼角微紅,眼裏燃燒著濃鬱的渴望和占有欲,猛地咬住她的唇,吻得熾熱而狂野。她輕輕顫抖著,所有的理智和清醒都要被吞噬掉了 ...


    知她情動,趙君臨的手一寸寸挪動著,趁機解鎖了自己的新特權。


    看著自己衣衫不整,蘇菀簡直後悔死了,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呢。她怕皇上食髓知味,不肯放過自己;可現在的局麵,恐怕一樣難以脫身。


    後麵的時間,趙君臨做起事來認真了很多。或許是愛情的力量,那些繁瑣的事務,在他眼中變得無比的輕鬆。眼看奏折越變越少,他又將眼光挪向了蘇菀,死皮賴臉地說道:


    “朕好累啊。蘇姑娘能不能心疼一下朕啊。”說著他指指自己的臉頰:“朕急需要補充點能量啊。”


    蘇菀才不想給他好臉呢,故意說道:“那奴婢幫皇上拿壺參茶來。”


    趙君臨差點吐血。他現在滿腦子那啥,再喝了參茶,那不是自找難受。“算了,幫朕泡杯荷葉茶吧,朕也不知為何,最近火氣大的很。”


    聽他這麽一說,蘇菀心又軟了些。想想他被邪術控製以來,還能選擇尊重自己,已經相當不易了,人都有七情六欲,自己總不能要求他做個聖人。


    兩人用著茶歇,窗外的溶溶月光。時間真快,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看著眼前的人仙姿玉貌,絕代風華,趙君臨心裏突然柔情萬種,人生匆匆,光陰似箭。哪怕他身為皇上,也同樣難敵歲月。可倘若能和心儀的人,從青絲到白發守到白發,想必也再沒有什麽遺憾了。


    他放下茶盅,突然心血來潮道:“ 阿菀,朕一會帶你去個地方,你肯定喜歡的很。”


    蘇菀好奇道:“我們每晚逛園子,禦花園都快被踏平了,還有什麽地方奴婢沒去過的。”


    趙君臨笑了笑:“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說著叫來了秦臻,附在他耳語交待了幾句。


    見趙君臨神神秘秘,蘇菀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趙君臨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豪氣衝天地說道:“這麽好的月色,怎麽能沒有酒呢。”說著走到內室,拎著一壇酒出來。


    蘇菀更好奇了些:“皇上想去哪裏,還帶著酒。是想帶奴婢屋頂上看月亮?”


    趙君臨彈了彈她的腦袋道:“你要是想爬屋頂,朕明天帶你上去。今天我們去別的地方。”


    外麵月華似水,小徑上涼風習習。穿過一叢叢花木,眼前出現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裏麵花木葳蕤,古樹參天,在夜間格外的寂靜。


    沿著熟悉的小道走著,蘇菀越來越驚訝:“皇上怎麽知道此處的。”


    “朕的園子,還有朕不知道的地方嗎?”


    趙君臨牽著她的手,繼續走著。走到了中央的一處花樹前停了下來。蘇菀抬起頭來,最近她白日坤寧宮,晚上禦書房,整天覺都睡不夠,竟是好久沒有來過這裏了。


    這裏是她的樹洞。是她情緒不好吐糟的地方,也是她在宮裏麵,放鬆心情的地方。每次遇到煩心的事情,她都會來這裏喝酒。


    看著趙君臨手裏的那壺酒,再看看樹丫上,那個可供人躺著的地方,蘇菀更是驚訝,他怎麽知道的。趙君臨也不解釋,抱起她來,縱身跳到了枝丫中央。


    坐在高處,吹著習習涼風。趙君臨才說道:“朕在喜歡上你之前,就有幸聽到過姑娘的笛聲。就是在這裏,當時朕隻是驚鴻一哦,卻印象深刻。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否有幸與姑娘合奏一曲。朕一直都忙,差點忘記了這事。”


    “朕案牘勞形,有時心煩了,也會到這裏躺一下。這裏清靜,少人打擾,確實是個靜心的好地方。說起來,朕還要感謝你,要不是聽到姑娘的笛聲,朕都不知道自己的花園裏,還有這樣妙的地方。”


    蘇菀看著樹下的琉璃燈盞,以及新鋪的石階小道,眼前的景象變化了很多。趙君臨看她看得仔細,又說道:


    “朕偶爾會來,就讓人重新整修了一下。還在下麵植了艾草,薄荷,夏日裏乘涼,蚊蟲也少一些.....”


    蘇菀抬起頭來,看著身側趙君臨。一直以來,她都覺得這樹上有趙君臨的氣息。原以為自己的錯覺,沒想到還真是他來過。沒想到今生,他們那麽早就結緣了。還躺在同一個地方,看浩瀚天空,無邊夜色 。


    正想著,秦臻來了,他 將玉笛和古琴 放置在了石桌之上。看著樹上親昵的兩人,跑得比兔子還快,就怕看到什麽不宜的畫麵。


    這幾日,皇上就跟個小狗見到肉骨頭,動不動抱著人家姑娘啃。他撞到了幾回,也是怕了。 趕緊躲到一邊的花亭去了。


    趙君臨看了眼擺在樹下的古琴,將酒擰開道:“以前朕心情不好的時候,就躺在這裏喝酒,看天。那時候朕還沒看到過姑娘的樣子,隻是躺在姑娘躺過的地方,朕就有些喜歡你了。朕還想象過和姑娘的相遇。”


    蘇菀莫名地覺得好笑起來,忍不住嗔怪道:“皇上嬪妃眾多,善才藝的也很多,怎麽還想象力這般豐富,這也太多情了吧。”


    趙君臨唇角輕翹:“誰讓姑娘姿態翩然,才藝過人呢。”


    說完他仰頭喝了幾口酒後,將酒壇塞到了蘇菀手裏說道:“朕想彈一首曲子送給姑娘。”


    說完他從樹上躍下,將衣擺掀開,坐在了石凳上。他手指輕拂琴弦,淙淙琴聲響起,琴聲裏,訴不盡的傾慕,說不完的情深。為了炫技,趙君臨還改了曲譜,並跟著唱了起來: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低沉的聲音,如空山碎玉,鳳凰清唳,很是好聽。


    蘇菀坐在樹上看著,看著他白衣勝雪,風流俊雅的樣子。趙君臨亦抬起頭,看著坐在花樹上的蘇菀,微微地笑。


    蘇菀一時有些愣住了。


    前一世,趙君臨從未在她麵前彈過琴,她甚至不知道他有如此造詣。更沒想到他還會唱情歌,唱的還怪好聽的。那樣清冷的趙淵,居然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向自己求愛。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曲完畢,趙君臨又回到了身邊。


    他深情地凝視著蘇菀,伸出一隻手來道:“蘇姑娘可願意與淵攜手此生?”


    蘇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情感上她是願意的,可理智上,她很清楚兩人是不會有將來的。一旦趙君臨知道以前的事情,恐怕恨不得將她給挫骨揚灰。


    再者她嫁過人,生過子,早失了處子之身,怎麽匹配的上他高貴的身份呢?


    或許趙君臨喜歡的是他想象中的,更好的自己,是他眼中看到的自己,而不是真實的那個她。一旦知道實情,他內心的失望,會蓋掉她所有的光彩。


    蘇菀抬起頭,誠惶誠恐地說道:“皇上,奴婢自然是願意的。”


    “然世間事,自古難周全。倘若有一天,奴婢負了皇上,那必然是因為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


    見她欲言又止,趙君臨用手摸著她的臉頰;“倘若真有什麽難處,也該我倆一起麵對才是。”


    “朕這輩子都不會負你,也不許你負朕分毫。”


    蘇菀輕笑笑,拿起一邊的酒壇,喝起酒來。清冽的酒香,安撫了她的情緒。


    她看著樹下的玉笛道:“奴婢也給皇上吹個曲子吧。”說完如花朵一般翩遝落地。


    趙君臨端著酒壇,靠在樹上,看著站在下方的玉人兒,她剛才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呢。


    笛聲悠揚,美到心醉。曲子行雲流水,優雅靈動,一波一波溫柔纏綿的樂聲,淺唱低回,敘說著平生心事。


    趙君臨聽得動容,她為什麽這麽傷感,是受過感情的傷嗎?


    倘若沒有徹骨銘心的愛,又怎會演繹出如此的深情。她可是曾有過喜歡的人,不然怎會一直拒絕自己。


    這般想著,他也忍不住多喝了幾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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