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下捉婿”的風俗曆來已久,江雋中榜當日,就被十幾個官員圍追堵截。問他願不願意成為自家女婿;探花遊街的時候,江雋騎著白馬一出場,芝蘭玉樹地身姿,風流倜儻的模樣,更是印在萬千少女的心扉,成了全金陵女子的深閨夢中人。


    這樣一個相貌堂堂,有著遠大前程的年輕人,哪個不想將女兒嫁給他呢。江雋之所以不選擇,是因為舊情難忘。之所以又要選擇,是因為他,他的家族,都需要強有力的姻親支持。他的身邊需要站著的是簪纓世家的貴女。


    聯姻是極現實的事,現實到全是利益算計。幾番權衡比較,出身顯貴的忠毅侯府獨女南虹,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大婚當天,紅妝十裏,一路繁花。無數珍玩珠寶,金銀器具,古董字畫,忠毅侯府光嫁妝排了幾條長街。那陣勢,排場,閃瞎了周邊看熱鬧百姓的眼睛。


    江府裏麵,高朋滿座,觥籌交錯,熱鬧非凡,一直鬧到夜半,人才漸漸散去。


    江雋帶著三分醉意,來到臥房內,他有些迷亂地走到床前。


    蓋頭下麵,是一張豔若桃李的臉。


    秀目瑤鼻,黛眉櫻口,竟有三分像夷光。江雋一窒,內心猛地刺疼了起來。


    他強忍著難過,鳳眼輕眯,微微笑道:“娘子。” 於他,於家族,這婚都必須結。既然是聯姻,是利益聯盟,那他怎好怠慢了呢。


    南虹羞地滿麵通紅,低低喊了聲:“江郎。”


    坐在帳內,兩人喝了合巹酒,紅燭高照,燭光下兩人影子跳躍,疊加,繡滿了花的紅綢絨,每一道皺褶,都寫滿了情s。


    第二天一早,按例新媳婦要去內院給婆母請安。


    南虹急著起床,江雋懶洋洋地從背後抱住她,溫柔繾綣地說道:“娘子,幹嘛這麽早起床啊。”


    南虹不好意思地推他:“都怪你,害我起床都晚了。再不去給婆母請安,還不笑我懶怠.....”


    “反正晚都晚了。” 江雋一把扳過她身子,堵住了她的嘴。


    膩歪了好一陣子。江雋才說道:“你我既為夫妻,有些事我不該欺瞞。我有一子,是府內丫頭所生,養在內院母親那裏。那是個可憐的孩子,剛出生一年,母親就走了,還望娘子憐憫他。”


    南虹心中一涼,頓時怒火中燒,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一進門就要做人後媽,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這早不說,晚不說,為什麽選擇這個時候說呢。她委屈地想掉眼淚, 可看著眼前玉樹臨風的男人,看他三分邪魅,七分深情的眼神,那些憤懣的話,再說不出口。


    她癡癡看著眼前人,這位聲名遠揚的探花郎,生得是一副怎樣的好皮相啊!麵如冠玉,唇若塗丹,眉藏山海,目蘊星河。這金陵城的姑娘,哪個女子見了不春心蕩漾。當初就連皇上都差點點他當了駙馬。


    委屈嗎?不委屈。倘若見過了滄海,她又怎會去看得上凡夫俗子。更何況夫君他這般溫柔寵溺,什麽女人頂的住。


    她愛他呀,一個女人愛一個男人,就會願意承受世間萬千痛苦和委屈。


    南虹臉上帶笑,故作大度地說道:“既是郎君的孩子,那也是妾身的孩兒。”


    江雋眉頭一鬆,握住她的手,保證道:“你放心,以後你我的孩兒是這府裏唯一的嫡長子。必不會委屈了娘子。”


    南虹唇角一彎,緊緊地撲在他懷裏:“郎君。”


    江雋嘴角輕翹, 的確,他是許下了讓南虹兒子成為嫡長子的諾言,可他也能保證讓她永遠生不出男孩來。就算有,也一定會夭折。


    也唯有這樣,南虹才會全心全意對待那個孩子。江麒才能擁有最好的一切,成為未來江府名正言順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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