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既然你不長記性,我就讓你好好記住。”


    阮星辰再次甩了一巴掌,寒聲道:“就算是貓貓狗狗,都有巴普洛夫反應。你再怎麽蠢笨,在疼痛裏也能學會長記性的,對吧?”


    “啪!”


    “我再跟你說一點,不許你提起我媽,你不配。”


    扔下最後一句警告,阮星辰一抬手,在阮未思的肩膀上重重一推。


    失去重心,阮未思控製不住地跌落在地上。


    冰涼的地板撞擊得人生疼。


    “阮未思,你可真蠢。”


    阮星辰居高臨下地看她,冷笑:“激怒我對你有什麽好處?你不是很清楚嗎?我這個人,最擅長的就是打架。”


    說著,她示威性地捏了捏拳頭,骨節摩擦發出清脆的聲響。


    “未思,你有沒有事?疼不疼?”


    被意外情況驚呆,程瑉到了這會兒,才終於回過神來。


    他忙不迭地蹲在阮未思的麵前,心疼得看著她印著清晰五掌印的臉蛋,手都在顫抖。


    額頭上繃起青筋,他帶著憤怒扭頭看過去,咬牙道:“表哥!難道你就看著表嫂這樣為所欲為?未思做錯了什麽,要讓表嫂這麽對她?表哥難道不覺得表嫂仗勢欺人,欺人太甚嗎?!”


    “夫人隻打該打的人。”


    霍晏不為所動。


    他抬起手,為阮星辰揉了揉掌心,聽到質問眼睛都不眨一下,淡聲道:“如果你覺得夫人打得太重,不如讓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麽會挨打。”


    這是什麽道理?


    程瑉驚愕不已,震驚總是坦蕩公正的霍晏,有朝一日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的感情生活,我不感興趣。”


    霍晏垂眼看他,帶著幾分冷意道:“你想怎麽樣隨意,但是你要記住。夫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不要讓我再聽到你把亂七八糟的人跟夫人相提並論。懂嗎?”


    顯然還在介意,他拿阮未思跟阮星辰比較的事情。


    “表哥,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程瑉露出點痛心疾首,道:“你最是公道不過,從來都是幫理不幫親……我以前最崇拜的就是表哥。可是你,你現在怎麽成了這樣?”


    仿佛被迷得沒了理智。


    聽到這話,漆黑的眸底閃過一點嘲諷,霍晏平靜地看著他,反問道:“我這樣不好嗎?”


    “程瑉,你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懶得理你。”


    他垂下眼,語調波瀾不驚地道:“趙醫生的消失,還不能讓你清醒嗎?”


    程瑉猛然一驚,險些維持不住溫和的麵具。


    他知道?


    不,不可能。


    霍晏不可能知道,是他買通了他的私人家庭醫生,給他換了治腿的藥,試圖讓他因為抑鬱躁鬱,走上絕路。


    如果他知道,怎麽可能這麽久都沒有動作?


    趙醫生失蹤的最初,程瑉還曾經慌亂戒備過。


    長時間都沒有動靜,他幾乎快把這個人忘在腦後了。


    突然被提起,他一時生出幾分毛骨悚然。


    尤其是,霍晏那漆黑的眼眸平靜而深邃,像是短暫沉寂的深海。


    似乎所有的陰謀詭計,在他的麵前都無所遁形。


    程瑉攥緊拳頭,臉色微白,輕聲道:“我不懂表哥的意思。趙醫生不是表哥的私人家庭醫生嗎?他,他消失了?為什麽?”


    “你不懂最好。”


    霍晏懶得跟他爭辯。


    聽到這話,也隻是勾了勾薄唇,道:“我以前不計較,是因為我不在乎。夫人是我的逆鱗,你最好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他冰冷的目光,迸射出銳利的血腥,氣勢全開,極具壓迫力地看過來。


    在他的氣勢下,程瑉和阮未思控製不住地臉色發白,腿腳發軟,生出幾分怯意。


    他們恍然意識到,麵前這位是十九歲回國之後,以一己之力扛起霍氏,人人聞之變色的商業帝王。


    運籌帷幄,攪風弄雨,手段超絕。


    “霍,霍總。”


    幹幹地咽了口唾沫,阮未思抓住程瑉的手,艱難地道:“你不能隻……”


    “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霍晏根本連一個眼神都不給她,眸光一沉,薄唇冰冷地吐出一個單字:“滾。”


    程瑉的眼底閃過陰沉。


    “表哥,我知道你現在在氣頭上。怪我今天言語不當。”


    強撐著歎口氣,他扶起阮未思,無奈地道:“既然表哥不想看到我們,那我們就不招表哥的眼了。”


    阮未思心中不甘,在霍晏的氣勢下卻也不敢多說。


    隻能垂下頭,柔弱地靠在程瑉懷裏。


    兩人相攜離去。


    阮星辰抬眼看著還在認真為自己揉著手掌的高大男人,看著他冷凝而俊美的側臉,突然無聲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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