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幕,張陽默默握緊拳頭。


    因為蘇遠還未完成主線任務出來,所以今夜的遊戲照常進行。


    今夜的遊戲名叫:審判。


    本次遊戲的參與者,由玩家自行選取。


    選取的規則是,說出對方在校期間內,所做出過觸犯校規的事。


    例如:帶手機入校,抽煙,早戀,考試作弊,裝病逃學,上課下五子棋,上課睡覺......


    每人隻要觸犯兩條,且同時被兩人指證,就會成為本次遊戲的參與者。


    如此苛刻的條件,可以說基本上每個人都犯過幾條。


    指證過程隻有一小時,如果超過時限,被指證的人數沒有達到600,便會開始隨機抽取。


    在死亡的壓迫下,每個人都開始瘋狂指證其他人所犯過的“罪”。


    唯獨劣跡斑斑的高三十班,無人敢去指證。


    這都得益於蘇遠那天果斷的讓楊若開槍打死眼鏡男,這件事已經在學生間傳開,現在的十班,無人敢去招惹。


    上一秒跳起來指證,可能下一秒就直接被幹掉了。


    況且,他們還要靠著十班的天眷者去解決靈怨,真把人家逼到到以殺人的方式離開靈怨,他們可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等到參與者人數到達六百,血字也開始公布今夜的遊戲內容。


    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簡單粗暴。


    所有參與者,需要在熄燈後的校園內,堅持兩個小時。


    在此期間,他們不得進入主線任務,也不得回到寢室。


    隻能在那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的校園裏,竭盡全力躲避“家人”的追殺。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望,一群普通人麵對厲鬼,跑又跑不過,打又打不過,隻能祈求自己運氣好些,厲鬼殺的慢些。


    此時的寢室樓下,【家人】殺死那幾個學生後,並未立刻離開,而是伸出手掌,隨意抓起一具屍體。


    伴隨著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聲,【家人】稍稍一用力,那具學生的屍體瞬間就被撕成兩半。


    滾燙的鮮血如同決堤的江水,瞬間肆意揮灑一地,將地麵染成一片猩紅。


    緊接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驟然響起,那具殘破不堪的屍體被【家人】一點點地塞進腹部,逐漸消失。


    張陽緊握著的拳頭開始顫抖,平時隻能在寢室內聽著聲音,畫麵全靠腦補,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觀的見到【家人】殺人以及啃食的全過程。


    憤怒,無力,恐懼......他此時的心情大概就是這樣。


    人在鬼麵前,真是如同螻蟻一般。


    “在想什麽?”不知何時,白袍道士出現在他身旁,與他一同觀看著樓下的慘烈一幕。


    將所有屍體啃食殆盡後,高大鬼影便離開了,繼續開始它的獵殺行動。


    “沒什麽。”張陽微微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


    “是嗎?”夏梧抬起頭,出神的看著天空中那輪圓月,“我感覺你挺想救他們的。”


    “做得到當然想啊。”張陽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可是我做不到啊,就隻會拆拆四肢什麽的,如果我在樓下,估計也就裝死多活幾秒鍾。”


    “不要妄自菲薄,沒有無用的天眷,隻是等級未到。”


    “能不能活到有用的那一天還是兩說呢。”張陽歎口氣。


    夏梧點了點頭,沒有反駁。


    現在這種形勢,沒人能保證自己活下去,即使是他自己也一樣。


    能力越大,承擔的便會越多,危險性也會越高。


    “其實,我剛才可以救他們的。”夏梧的聲音很輕,仿佛在自言自語,“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情?”


    “我有善心,但不是傻逼。”張陽搖了搖頭,“你就算冒著風險救下他們,也就讓他們多活幾分鍾,運氣好點也許能活過這場遊戲。”


    “但那又怎麽樣呢,他們或許明天就會死,或許後天會死......反正都是沒意義的,你的每一滴血都必須用在解決靈怨上。”


    夏梧聽完後沉默了好一會,輕輕點頭:“話是這樣說沒錯,但如果在樓下的是你們,我會伸出援手。如果陷入險境的是蘇遠,我會賭上性命。”


    “很現實,但合理。”張陽絲毫不意外,“這是一個價值的問題,在如此絕望的世界,本來就沒什麽人情可講。”


    “說好聽點,普通人遲早會死。說難聽點,他們對這個世界很難有所幫助,不值得天眷者去以命相搏。”夏梧低頭看了一眼時間,“一個小時後,主線任務就可以進入了,到時蘇遠要是還沒出來,我會過去幫他。”


    ..................


    “安寧,你別衝動,我們已經拆除了安置在海洋館裏的炸彈。”


    電話裏傳來馮長春的聲音。


    “我知道了,還剩下三顆,加快速度,十分鍾後,我會再次打開直播。”


    蘇遠說完後立刻掛斷電話,隨後關閉直播間。


    做完這一切,他才移開左右那把已經在陳倩脖前架了幾十分鍾的匕首。


    那雙在麵對厲鬼時能緊握武器的雙手,此時卻在不停顫抖。


    “對不起。”蘇遠看著陳倩脖子上那被自己劃出來的傷口,認真道歉。


    這是他第一次傷害對自己好的人。


    他沒得選。


    陳倩搖了搖頭,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有話想說。


    蘇遠撕掉她嘴上的膠帶。


    陳倩深吸兩口氣,轉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蘇遠,又看了一眼麵前陌生的安寧,最終顫抖了一下嘴唇:“蘇遠哥,這是怎麽回事?”


    這話是對著麵前的安寧說的。


    因為就在剛才,蘇遠湊到她耳旁,說了一件她初中時的囧事。


    那時陳倩喜歡上班裏的一個男生,來找蘇遠討教。


    蘇遠說,男生追女生都是往對方抽屜裏塞早餐和牛奶,你倒追男生,就每天在他抽屜裏放一根愛心利群。


    “我就那麽一說,你真信了?”蘇遠笑笑。


    “信了,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但是......綁我的那個蘇遠哥肯定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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