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張嬸用手指比一個一。


    “會不會太多了。”李嬸麵露猶豫。


    “這可是海市三大廠之一的紡織廠的工作,你看1000個人考才有3個人考中,不會虧的,廠裏福利多好啊。”


    張嬸暗示,得了這份工作後麵的好處不少。


    確實三大廠的油水最好撈,就算是一個普通工人都可以一個人養全家。


    “行,30分鍾後,在紡織廠門口見,我們帶錢,你們帶好證明。”李嬸咬咬牙同意了。


    “可以。”


    “老張,我們這麽多年的同事,可以不要中途反悔哈。”李嬸走前還不忘叮囑張嬸。


    “放心吧,我們倆誰跟誰啊。”


    “走吧,回去拿工作證明。”看著李嬸帶著她外甥女從後麵離開,才帶著陳楚楚回家。


    其實工作證明就在陳楚楚的空間裏,從她得到記憶後,就從原主藏的地方拿了出來。


    隻是現在她出門一個包都沒有背,總不能直接變出來吧。


    等紡織廠的公章蓋在紙上,陳楚楚才覺得塵埃落定。


    摸著自己包裏的1000塊錢,手一動錢便落在了空間裏。


    “張嬸,太感謝您了,我請您到國營飯店吃飯吧。”張嬸一直為陳楚楚忙前忙後的,陳楚楚是真的感謝她。


    “不用了,你的錢都要留著在鄉下用。鄉下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最好是節約點,將來回城還是有點積蓄的。”張嬸是不覺得下鄉知青永遠回不了城。


    她原來也是有想過是不是給楚楚介紹一個對象,但仔細想想匆忙找的對象了解都不深,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就做罷了。


    “請您吃飯這點小錢還是有的。”


    “得了吧,我還要回去上班呢,這個你收好,我跟你母親是好朋友,之前你一直不跟我說你的處境,我不好插手管你們的家事,現在這個脾氣就很好。”


    張嬸遞給陳楚楚一卷錢票,她看的出來之前在家裏楚楚是演的,但她不介意楚楚利用她,有點心眼是好的。


    “不用的,張嬸,您也知道我這幾天手裏有了不少錢。”陳楚楚連忙將張嬸的手推回去。


    “行了,給你就拿著,那是你父親給的,這是我給你的。我還要回去上班,別耽誤時間。”張嬸裝作不耐煩的樣子,把錢直接放進包裏。


    “我走了,我到時候就不去送你了,下鄉後給我寄封信報個平安。”留個地址到時也好她給楚楚寄點東西。


    “知道的,謝謝嬸子。”陳楚楚還是收下了張嬸的心意。


    到了鄉下,多給張嬸寄點東西。


    “照顧好自己,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張嬸拍了拍楚楚的手,還是不放心的叮囑著。


    “好,嬸子您也要多注意身體。”


    “行,嬸子知道了,快回去吧。”張嬸不舍得鬆開陳楚楚的手。


    *


    轉眼就到了,陳楚楚下鄉的日子。


    清晨,陳父騎著他的自行車帶著陳楚楚。


    陳楚楚懷裏抱著一個大皮箱,背後背著一個大背包。


    皮箱和背包都是陳父的,陳父平常也不用不上了,就拿給楚楚下鄉方便。


    清晨的火車站,沒有陳楚楚想象的清冷,也是今天是下鄉的日子,怎麽也不會人少。


    看著帶著紅袖章的工作人員,有序的在車站安排知青簽到。


    陳父把陳楚楚送上火車,陳楚楚這個車間人還沒有滿,到處都是空位。


    想到這麽多人在一個空間,味道肯定不太好聞,還好自己是靠窗的位置。


    “楚楚,我......”陳父想和陳楚楚說些什麽。


    “嗯。”原主心裏是怨自己父親的,怨他早娶後媽,怨他多年的不聞不問。


    但原主不恨陳父,所以陳楚楚現在也隻能把他當做親戚,等陳父老了,她可以付贍養費,但也僅此而已。


    “對不起,是我這麽多年忽視你了。”


    陳楚楚不想理他。


    “你,你在鄉下如果受委屈了,給我打電話,需要什麽都跟我說,照顧好自己。”


    陳父結結巴巴的還是說出了這一番話。


    “嗯。”


    看陳楚楚不想多言,陳父還是一步三回頭的下了火車。


    默默地站在陳楚楚窗戶麵前,盯著她。


    這火車怎麽還不走,陳楚楚隻想早點離開陳父的視線。


    雖然陳楚楚覺得時間過得漫長,可其實沒一會,火車就慢慢的開始移動起來,陳楚楚周圍坐滿了要下鄉的知青。


    陳楚楚回頭,隱隱約約好像看見了陳父泛紅的眼眶。


    切,現在不舍,晚了,你的女兒早就不在了。


    等陳楚楚收回目光,發現自己對麵的女生也紅著眼睛看著她。


    咳,這是幹啥呀,她臉上有東西?


    “你和你父親關係真好。”說話的女生穿著幹淨整潔的衣服,圓圓的眼睛,小巧的嘴巴,看起來特別可愛。


    家裏條件看起來不錯。


    “咳咳咳。”受到驚嚇的陳楚楚。


    哪裏看出來的關係好,也不怪女生誤會,她上來的時候就隻看見陳父紅著眼眶望著陳楚楚,加上陳楚楚後麵看過去。


    她還以為陳楚楚也舍不得父親,前麵故作堅強呢。


    “還好吧。”陳楚楚不願多說什麽。


    “我叫呂素,18歲了,要去黑省,你呢?”可愛女生也就是呂素。


    “陳楚楚,19,黑省清河縣。”


    陳楚楚微微挑眉,也是都是去往東北下鄉的,肯定還是會有同一個地方的。


    “太好了,我們在一個地方,又是老鄉,我們要互相照顧啊。”


    剛剛還沉浸在與家人分別的傷感中,聽到陳楚楚和自己一個地方,馬上又開心了起來。


    本來呂素也是年紀小,離開家鄉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有著滿滿的不安感。


    有個看起來很符合自己眼緣的女生,和自己一起,又是老鄉,呂素稍稍安了點心。


    “嗯。”


    陳楚楚沒有多言,一個縣裏又不止一個生產大隊,到時候再說唄,如果真的和這個女孩到一個地方,說明還真挺有緣,可以考慮當個小夥伴。


    不想再多說話的陳楚楚,默默地閉上了眼睛,裝作在睡覺的樣子。


    呂素本來還想和陳楚楚說些什麽,但看楚楚好像累了的樣子,便沒有打擾陳楚楚。


    看著火車外麵的風景,拋開自己下鄉的事實,這還是她第一次坐火車。


    和她一樣的,火車上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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