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暑假開始。


    暑假,已是學生們最空閑的時候,長達兩個月有餘的假期,未來成為社畜後這會成為自己永遠懷念的閑暇時光。


    大部分學生會選擇用假期來休息,來睡大覺,通宵熬夜以後再睡大覺,來胡吃海塞或者偷偷減肥,出去遊玩或者狠狠宅家。


    但是有些學生,反而在假期裏會比在學校裏更加忙碌,離開學校這個固定據點以後,徹底開始東奔西跑在不同的地方。


    最典型的兩個例子,就是後藤一裏和銀車。


    放了假以後,後藤一裏已經擺爛。


    拉也拉不了,喊也喊不動,每天就知道窩在家裏當米蟲,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皇帝日子。


    除了會被後藤二裏嫌棄,被媽媽說教,被爸爸調侃以外,別的都還過得不錯。


    而銀車,已經變成早出晚歸一周無休的社畜,時常見不到他的人,後藤家甚至開始對於銀車缺席晚飯這件事開始非常不習慣。


    ——


    又是一個熱的像地獄一樣的日子,銀車照例踩著他的小摩托,來到了crythic常來的錄音室。


    並非樂隊排練,而是因為他和要樂奈約在今天單挑,贏的人可以當對方的老大。


    至於當了老大可以做什麽,二人暫時也沒有想好。


    隻是單純的想要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演奏而已。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也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因為要樂奈試圖搶奪銀車手裏的抹茶巴菲,但卻因為體型過於嬌小的緣故被一隻手按在座位上。


    事實上就算她再變大一圈,她也沒辦法在銀車手裏討到任何好處。


    僅此,銀車還覺得不過癮,壓製了她足足五分鍾。


    強迫要樂奈仔仔細細的看清楚,銀車從有到無的吃完一整杯抹茶巴菲。


    這樣的惡劣行為,不亞於當著純愛戰士的麵,扒拉開他的眼皮,強行給他看頂級ntr本。


    還把每一句台詞,每一個畫麵,都看的清清楚楚!深刻的印進他的大腦!


    真是慘絕人寰!


    真是喪心病狂!


    真是連殺帶補!


    侮辱!這是極大的侮辱!


    惱羞成怒到眼淚都急出來的要樂奈,滿腦子都是銀車一邊吃芭菲一邊用死魚眼盯著她的畫麵。


    無論如何都無法把這幅景象驅散出腦袋,她一怒之下,就提出了單挑的要求。


    銀車答應了下來,他一向渴望有價值的對手,今次一定是那巔峰之戰。


    一想到和貓貓決戰的痛快場麵,他真是興奮的飯也吃不下,甚至還通過凜凜子小姐向店長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


    他要求在舉辦live之前,把二人的巔峰對決作為熱場項目,也算是稍微滿足一下他的表演欲望。


    天天陪水平參差不齊的小女孩們過家家,手真是好癢好癢啊。


    所以他提前兩小時來到了ring的大廳,在充當服務員的椎名立希看垃圾的眼神下,一連點了二十四杯抹茶巴菲。


    吃的眼前發黑。


    吃的腦子發暈。


    吃的肚皮渾圓。


    吃的他凍得牙齒發顫,牙齦發痛。


    在要樂奈推門進入的時候,一眼就看見銀車用24個杯子疊了個6層的金字塔作為挑釁,圓圓的小臉蛋一揚。


    “不要得意忘形。”


    銀車勾起嘴角,歪出一個爽朗通透的笑容。


    “這是你最後一次看見抹茶巴菲,好好記在腦子裏,然後準備把你未來的人生輸掉吧。”


    豎起大拇指,一百八十度轉圈,向下一按。


    “我對吃剩下的渣滓沒有興趣。”


    “太好了,那我就把你生吞活剝。”


    “來試試看啊。”


    “來試試看。”


    二人麵對麵地湊到了一起,額頭頂著額頭。


    為了達到相同的高度,要樂奈抬腳踩在了座位上,這樣她甚至還能俯視銀車。


    隻可惜她被銀車掐住腰給抱了下去,隻能亂踢亂蹬著發泄不滿。


    人與貓之間的鬥爭,自古以來都從未停歇,時至今日也依舊在看不見的地方激情對抗。


    窗邊角落的位置,坐著一位有著銀白色短發的老太太。


    她很瘦,但是精神很好。


    身板筆直,氣質優雅,帶著見慣大風大浪後的波瀾不驚,仿佛泰山崩於前也能麵不改色,一看就是一位德高望重實力高強的隱退老前輩。


    去和她交好的話,多半能收獲到什麽好東西。


    即使是這樣的老前輩,當看見一個猛吃24杯抹茶巴菲的年輕小夥,也忍不住低下頭,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雖說她見多識廣,但這場麵還真沒見過。


    ……這孩子的腸胃是難道鐵打的嗎,這樣的吃法,難道不怕拉肚子嗎?


    ……樂奈……這就是你看好的男人嗎?


    ……真是的……帶小孩真是很耗精力……


    ——


    進入舞台前,陰暗的幕後。


    主持人就站在台上,說這一些銀車和要樂奈都不會聽也不會在意的開場白。


    此時此刻,二人的眼中就隻剩下對方了。


    倒不如說,除了徹底碾碎對方的恐怖勝負欲,銀車甚至開始擔心起她的狀態。


    “樂奈,沒關係吧?”


    要樂奈扭頭看著他,雖然眼神當中殺氣騰騰,但嘴角卻控製不住的上揚。


    ——


    俗話說,格鬥,就是戀愛!


    站在賽場上的二人,相約決鬥的二人。


    滿眼都是對方的身影和動作,滿腦子都是對方的想法與行動,通過事先搜集情報來互相了解,通過身體接觸來互相認識,通過擁抱和碰撞來加深關係。


    無論是開始前還是結束後,都會在心裏深深地記住對方。


    約戰,絕不是什麽輕鬆的事,而是一件需要全身心投入的超級嚴肅的事!


    哪怕有一點差池都是對雙方的不負責!


    而現在,可以說是最隨意最輕鬆的兩人,卻因為一件無趣的小事,定下了這一場約戰。


    是認真的。


    沒有一點開玩笑的,超級無敵認真的,一次約戰,一場對決。


    ——


    要樂奈伸出自己的小拳頭。


    “來碰拳吧。”


    銀車沒有照她說的做,隻是把小個子的女孩拉了過來,半跪下身子,用力的來了個親密的擁抱。


    就像是要把可愛小貓塞進自己的身體那樣。


    嘴巴貼近耳邊,吹開柔軟的銀色發絲。


    他的聲音很好聽,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能安撫別人。


    “也別太放在心上,你們真的都很弱。”


    要樂奈露出虎牙,用力往他臉上咬了一下,然後又緊接著心疼的輕輕舔了一下,親吻一口。


    她笑了起來。


    主持人終於結束了無聊的開場白,二人上場,肩並肩。


    踏足舞台的第一個瞬間,似乎掀起了一陣風暴。


    明明場館內隻有空調在確保空氣流通,觀眾們卻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


    交談停止,刷手機的動作停止,等待自己心儀樂隊的想法,也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舞台上兩個人的身上。


    所有人的心中,冒出了同一個疑問。


    上台的,是什麽高手了?


    他媽的,今天居然能看到這樣的絕世高手嗎?


    真是死也值回票價了啊!


    場地的燈光哢哢關閉,隻剩下兩盞聚光燈,一左一右地照亮了站在舞台兩邊的二人。


    要樂奈把頭發向後一捋,用銀車友情贈送的小皮筋,紮了個淩亂的小辮子。


    銀車披上了一件銀白色的可以閃死人的外套,搭配上頭頂聚光燈,當場變成了一個閃亮到可以閃瞎人眼睛的人形閃光彈。


    “哼,小伎倆。”


    “我不需要計倆來對付你。”


    “第一首曲子,你來挑。”


    “當然是即興,你不敢嗎?”


    “嘻。”


    ……有趣的男人,他絕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底細。


    ……不對……還不如說,他倒是真的有可能不知道呢?


    ……是什麽樣的勇氣,支撐他向我發起這樣的挑戰的?


    ……愚蠢?


    ……還是……


    ……自信?


    笑。


    難以掩飾的笑意,出現在了她可愛的臉蛋上。


    並沒有氣勢,並沒有凶狠,有的隻是貓一般的靈動與狡黠。


    所謂的單挑,可能對她來說,隻是一次戲弄?


    會這樣嗎?


    對於結果如何,是輸是贏,銀車其實並不在意。


    就算他口裏把要樂奈貶低的一無是處,他也會拿出全力來用對她,沒有絲毫留手。


    身材高大的他,對於要樂奈來說,和小巨人沒什麽兩樣。


    作為可以把整支crythic物理意義上扛在肩上走的男人,光是站在這裏,就足夠讓小女孩開始害怕。


    更何況他的模樣。


    在笑。


    和以往那些敷衍的虛假的笑容不一樣,這次他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就像是找到了什麽絕妙有趣的美事。


    舒展了一下身體,銀車張開了雙手,仿佛要給對麵的要樂奈一個巨大的擁抱。


    沒有一點友好與曖昧,銀車是擇人而噬的猛獸。


    “來吧。”


    “來啊。”


    樂聲奏響。


    ——


    兩小時後,相約前來練習的crythic樂隊成員,也陸續抵達了錄音室。


    作為服務員的椎名立希完成換班,緊張的看了一眼銀車二人所在的方向。


    高鬆燈發現異樣,拉了拉她的衣角,楚楚可憐又小心翼翼,說出來的話卻略顯奇怪。


    “立希,為什麽在看別的地方?”


    “不是看別的地方……嘖,很難和你們解釋。”


    “到底怎麽了?”


    “……”


    椎名立希撓了撓後腦勺,單手比劃了半天,卻最後扭曲著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一下子說不出個所以然,隻能指了指錄音室。


    “進去了就知道,但是大概……”


    一頭霧水的眾人,推開了那扇熟悉的門。


    ——他們是知道銀車與要樂奈的驚世決戰的,也同樣好奇二人單挑的結果。


    ——聽前台的凜凜子小姐說,他們兩個好像還臨時變卦,鬧到舞台上去了。


    ——所以他們兩個真的沒問題嗎?


    一向很好說話的銀車,這次要求她們不許過來攪局。


    不許勸架,不許攪混水,比如長崎素世。


    不許教他做事,不許當老好人,比如豐川祥子。


    不許反對,不許說風涼話,比如椎名立希。


    不許……不許哭哭啼啼,不許用這麽可愛的眼神蒙混過關,說的是高鬆燈。


    用的是“不許”兩個字。


    對於青春靚麗的少女們來說,這實在有點太過於尖銳,也太過於凶悍了一點。


    大家把它當做是一個孤兒的自我保衛機製,銀車在不讓步的地方絕不會有任何鬆口。


    所以大家也隻能抱著一肚子的疑問,在約定好的時間準時到達,隻希望能第一時間知道發生了什麽。


    ——


    推開門。


    ——


    發現。


    她們發現了把身體蹦的筆直像一杆標槍的要樂奈,以及雙手握著她的腰,把她舉過頭頂,一邊大笑一邊亂竄的銀車。


    “誒?”


    “誒?”


    七人麵麵相覷,要樂奈看到終於有人來救場,放鬆下了自己的身體。


    纖細的腿腳垂下,無意中踢了兩腳銀車的後背。


    於是像耍棍一般,銀車舉重若輕地把手裏的大活人轉了幾圈,穩穩的放在了地上。


    在銀車鬆開手的那一刻,胃裏已經翻江倒海的要樂奈終於堅持不住,腿腳一軟,跪倒在地。


    “樂奈喵,沒事吧?”


    “我沒事……嘔……”


    銀車又是一把撈起,五人眼疾手快地給他讓出門口的位置,二人風風火火地闖了出去,進了衛生間。


    看著他們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椎名立希笑了起來。


    “哈哈,真是惡人還需惡人磨。”


    可惡的小貓,趁著暑假銀車在忙別的東西,總是竄進他們的錄音室爽彈吉他。


    雖然她的技術很好,曲子也隻需要看一遍就能跟上樂隊的演奏,甚至還可以讓效果更上一層樓……


    但是就是讓人不爽,沒禮貌的小貓總是不做任何解釋的獨來獨往,擅自加入又擅自離開。


    隻知道她背景挺大,但到底有多大,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ring擁有絕佳的錄音室,以及還是椎名立希的打工地點,以及別的優質錄音室排班都很滿,否則的話他們絕對會換個地方當據點。


    如果現在銀車可以徹底收服她……那不也挺好嗎?


    長崎素世繞了繞自己亞麻色的長發,雖然很高興,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銀車……是不是有點太粗暴了?”


    豐川祥子叉著腰,無奈的歎了口氣。


    “那個家夥啊……根本就是真的把要樂奈當成貓來玩了啊,到底有沒有人管管他……”


    背地裏同樣和他約了單挑的若葉睦,把視線轉向一邊。


    她真正感興趣的是更激烈的重金屬音樂,而銀車真正擅長的恰好就是這個。


    可是在看到戰敗者的下場以後,她那副波瀾不驚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後怕的神情。


    豐川祥子拉了拉她的手,關心的詢問她。


    “怎麽了,小睦?臉色很差哦。”


    “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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