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經得起這樣這樣的挑釁,尤其是身邊還坐著自己心儀的妹子。


    也正因為身邊坐著文竹,何傑強忍下胸中怒火,看著肩膀上的胖手,賠著笑道:“兄弟有話說話,我這不還沒給你下機嘛。”


    那雙手猛地抬起,手背拍過何傑的下巴,清脆的聲響之後是男人的吼叫聲:“你管老子怎麽說話?!你算老幾?”


    何傑極力壓製的火焰在頃刻間燎原,一拳打上了男人的眼睛。


    變化在頃刻間發生,文竹眼看著兩人扭打在一起,下意識保存好照片,準備遠離戰場。


    男人落了下風,抓起桌麵的黑色塊狀物照著何傑頭上砸去。


    何傑身手利索,側身避開。但那塊東西,卻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的硬盤!”


    文竹條件發射般站起身,猛地推開擋在麵前的壯漢,想也不想地衝了過去。


    男人沒料到文竹會突然出手,險些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滑稽的樣子逗得圍觀人群裏傳來嗤嗤的笑聲。


    早在兩人打起來時,周圍便多了不少看戲的人。此時眼見男人摔倒,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瘋狂煽風點火:“哥你這樣不行啊,就你這噸位怎麽還不如一個女人?”


    男人頓時臉色鐵青,麵對精壯的男人落下風就算了,被一個幹幹巴巴的女人差點推倒,真夠沒麵子的。


    “呸!”男人惱羞成怒,更加凶猛地進攻何傑,卻次次被人巧妙避開。


    另一邊文竹捧著硬盤左看右看。


    還好沒事。


    質量還挺好。


    她緊張地將硬盤放進口袋,準備拿上讀卡器就離開。


    男人見打不著何傑,又看文竹有溜走的意思,一把抓住文竹。


    “你個娘們,打了老子就想跑。”


    男人手掌寬大,此刻用力鉗著文竹的手腕。


    “放開我!”


    “放開她!”


    眼見文竹被人抓住,何傑止了動作,對男人破口大罵:“你他媽有沒有種?跟老子打架結果抓個女人,你好意思嗎?”


    男人見掐住了何傑命門,更是得意,“你搶老子位置在先,這娘們襲擊老子在後,你們兩個打老子一個,我有什麽問題!”說完,更用力地掐著文竹。


    手腕的疼痛、言辭的汙蔑,加上被此人砸了硬盤的怨恨,讓文竹如同一條被踩了尾巴的毒蛇,隻想用淬了毒的獠牙咬人一口。


    接下來,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文竹揚起另一隻手甩了一巴掌過去。


    男人沒料到文竹敢直接動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何傑愣了半晌,忍不住束起大拇指,“竹子你不愧是我拜把子的姐,夠義氣。”


    “臥槽!”人群議論紛紛,“這妞好猛。”


    文竹早在男人走神時就掙脫了鉗製,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了。


    挨了何傑一頓揍,又被女人甩了一巴掌,男人覺得麵上無光,羞憤難忍,抓起隔斷上擺著的綠蘿就往何傑身上砸,大聲吼道:“老子跟你拚了!”


    綠蘿被何傑避開,方形玻璃花盆直朝文竹砸去。


    文竹隻覺得眼前一黑,想著讀卡器還沒拔,隨後便毫無知覺了。


    -


    第二節晚自習下課,葉如撥了電話給文竹,短暫的嘟嘟聲後,電話被一個陌生男人接通。


    短暫的通話後,葉如急急忙忙背著包下樓,撞上了正在上樓的夏天。


    夏天嬉皮笑臉道,“欸,小葉老師,為何如此驚慌?”


    葉如丟下一句“沒空跟你貧,我朋友出事了”便匆匆離去。


    恰逢幾串救護車的聲音劃破夜空,傳進校園。


    夏天拔腿就往教室跑,將方才所見所聞添油加醋地告知趙曜。


    趙曜筆尖一頓,蹙眉看向夏天,隨後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夏天問:“你打給誰?小葉老師?”


    電話未接通。


    趙曜又撥了幾次,依然不通。


    夏天瞥了眼趙曜的手機屏幕,又盯著趙曜的臉看了好幾眼,回想著趙曜前前後後的各種異常,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知道了!”夏天叫了一句。


    黎依依和蔣詩雅回過頭,前者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後者光明正大看向趙曜。


    上課鈴聲響起,所有人各歸各位。


    -


    文竹醒來時正被人七手八腳抬上救護車。


    她下意識去摸了下口袋,硬盤還在,手機也在,讀卡器和儲存卡不在。


    醫護人員陡然對上她睜開的雙眼,有些不知所措,又見她翻身坐起,跳下擔架,急忙出聲製止:“姑娘你快躺好,你要去做檢查。”


    一語驚醒夢中人,額頭上的劇痛讓文竹幡然醒悟,回憶起前因後果。


    “我沒事。”文竹執意要走,“我東西忘在網吧了。”


    救護車已經關上門,文竹隻能妥協。


    睜著眼睛坐救護車的體驗,還挺特別。


    葉如的出租車和救護車前後腳抵達醫院。


    眼見到醒來的文竹,她鬆了一口氣;見文竹慢條斯理托自己保管手機、硬盤和鑰匙後,她鬆了一大口氣。


    看樣子還沒變白癡。


    文竹在裏麵檢查時,她的手機在外麵震動。


    葉如看了眼來電提醒。是個熟人。


    葉如替文竹接了電話,隻說了兩句話。


    我是葉如。她沒事。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並無大礙,葉如徹底放心下來。用目光將文竹上下打量一通後,葉如盯著她額頭的紅腫長歎了一口氣。


    “走吧,先回家。”


    兩人在醫院門口打了車,文竹趕在葉如前麵報了網吧的地址。


    葉如:“為什麽?”


    文竹說自己東西忘在那了。


    網吧依然在營業中,明麵上是尋釁鬥毆純屬個人行為,與網吧無關,網吧老板上麵有人,所以置身事外,撇得一幹二淨。


    文竹是唯一被殃及的無辜群眾。


    她原先坐的位置上此時坐著其他人,她的相機卡和讀卡器顯然不見了。


    跟人溝通完,文竹又找來網管詢問:“您好,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剛剛那台主機上插著的讀卡器?”


    網管看著不久前被抬走的美女頂著一頭傷憑空出現,錯愕之後是一連串的否定。


    “那能看下監控嗎?”文竹不死心。


    網管麵露難色,表示最近監控壞了。


    文竹頭很痛,生理的痛與象征意義上的痛兼具。


    葉如看著文竹慘白的臉,苦口婆心道:“丟了就丟了吧。丟讀卡器是小,你要再不回去休息要把命丟了。”


    兩人結伴回家,葉如忍住深究的想法,放文竹先去睡一覺。


    文竹躺在床上,回想著一整天的經曆,哭笑不得。


    二十四歲的第一天,真是精彩紛呈。


    大腦帶著疼痛與困倦,拖著她陷入沉沉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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