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皮卡丘將紙筆取來,侍從早已在涼亭中安置好了桌案。


    喬惜從容上前,提筆疾書。


    喬錦欣撇撇嘴,瞧著架勢倒是有模有樣,可惜了,是個花架子。


    喬錦欣不以為然湊上前,隨即瞳孔緊縮,愕然:她何時練就這等書法?


    隻見喬惜所書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盡顯大師風範也。


    喬惜見喬錦欣不服氣的模樣,心中暗爽:開玩笑,姑奶奶我的書法,可是顧老爺子親授!


    當年因調皮搗蛋,可沒少被餅子的大表哥懲罰抄家規。


    卻因禍得福,被顧老爺子看中,十二年潛心研習,早已自成一派,即便是王羲之的韻味,也能效仿七分。


    喬惜勾唇:“孤獻醜了,堂妹莫要嫌棄。”


    喬錦欣嘴角抽了抽,麵對喬惜瀟灑恣意的字跡,她的字跡便顯得有些捉襟見肘。


    看來喬惜私底下沒少苦練,若是這樣,她的字如何拿得出手?


    “要不這樣,臣女作畫,陛下題詩如何?”


    “哦?那倒也有趣。”喬惜麵上笑意漸濃:“這樣,咱們各展所長,自行題詩,如何?”


    喬錦欣輕咬下唇:“何人評鑒?宮中皆為陛下的人,自然偏袒陛下。”


    “喬小姐以為,本官如何?”


    隨即,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禦花園門口,喬惜欣喜若狂,小跑而至。


    伸手環著他的脖子,縱身一躍,雙腿穩穩地環在其腰際,如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前。


    墨硯舟下意識伸手扶住她,生怕她摔倒。


    隨即反應過來,一把將其推開。


    墨硯舟暗自咽了下口水,他這是怎麽了?


    方才內心還得到極大滿足,此刻頓覺心中一空,無盡的悵然。


    這是怎麽回事?


    雖然在回宮路上,天祿已將近來發生之事悉數告知於他,但他仍舊難以置信,自己會與喬惜有瓜葛。


    直至方才,他身體的本能反應讓他不免產生困惑,難道他與喬惜真的...?


    細思極恐,他斷然不敢再往下想。


    被突然推倒在地的喬惜,氣鼓鼓地站起身:“墨硯舟,你幹什麽?”


    墨硯舟冷聲道:“陛下,請自重!”


    喬惜滿臉不悅,雙手環胸:“孤生氣了!後果很嚴重!哼!”


    喬錦欣一臉得意,心中冷笑:真是不知所謂,墨硯舟也是你能肖想的?


    喬惜眉心微蹙,側目瞪向喬錦欣,這貨消息怎如此落後?該不會還停留在她與墨硯舟不合的階段吧?


    墨硯舟心中一凜,她這話何意?


    喬錦欣麵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陛下不是要比試嗎?請吧。”


    喬惜撇撇嘴:“比就比。”


    說罷,兩人分別回到涼亭。


    喬惜回眸瞥向一臉冷漠的墨硯舟,心道:他額心怎還受傷了?今日怎怪怪的?是責怪我沒去宮門迎他?


    墨硯舟緩緩走向涼亭,眉頭微蹙,她為何會這般想?


    喬錦欣仔細觀摩園中的紅梅,然後才緩緩落筆。


    反觀喬惜,瑩潤的烏眸燦若星辰,從始至終眼中隻墨硯舟一人。


    隨後低頭,雙手作畫,下筆瀟灑恣意,婉若遊龍。


    喬錦欣抬眸輕瞥一眼,眼中滿是不屑,繼而低頭繼續作畫。


    半個時辰後,喬錦欣停筆,側身讓至一旁。


    墨硯舟上前,隻見喬錦欣筆下的紅梅栩栩如生,妖而不豔。


    右上首題詩:紅梅初破萼,千葉碧桃枝。不作東風麵,含情照影時。


    墨硯舟微微頷首,並未多言。


    緊接著喬惜停筆,輕咳兩聲。


    墨硯舟抬眸,視線淡淡的掃向她,輕移腳步上前。


    目光落在她麵前的畫作上,眉頭微蹙。


    畫上是四種不同形態的紅梅,惟妙惟肖,看似寥寥幾筆,卻畫出了梅的靈魂。


    從花朵,到梅枝,從枝幹,到整體,最後是...他?


    花瓣旁的題詩為:細蕊密布似錦簇, 幽香暗送入夢鄉。 不與群花爭豔麗, 獨守寒冬傲骨香。


    一枝梅旁題詩為:冰肌玉骨映朱砂, 風姿綽約立霜華。 縱使天地皆白茫, 一點嫣紅映天涯。


    一簇梅花枝幹旁:晨露輕吻嬌顏醉, 晚暉斜灑添暖輝。 世間繁華皆過往, 唯有紅梅永銘記。


    一整棵梅樹旁:不求世人賞識多, 但願歲寒情誼真。 待到春風融冰雪, 依舊芬芳報佳音。


    而躍然於紙上,身處梅林的他一側則是:晨光照梅林,攜手踏露新。香盈兩心醉,眷戀入朝昏。


    喬惜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自信滿滿地看向墨硯舟:“如何?”


    墨硯舟卻隻是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不知所謂。”


    喬惜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鼻尖一酸,冷哼一聲,眼眶泛紅,疾步轉身離去,背影中帶著幾分倔強。


    喬錦欣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心中冷笑,卻故作感激地輕聲道:“多謝墨大人替臣女解圍。”


    墨硯舟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未置一詞,徑直離去。


    看到喬惜受挫,喬錦欣嘴角揚起,腳步輕快地離開了禦花園。


    然而,片刻之後,墨硯舟卻折返,徑直走向涼亭,將喬惜的畫作小心翼翼地疊起,輕柔收入懷中。


    天祿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屬下實在是想不通,惜姐明明技高一籌,你為何要潑她冷水?”


    墨硯舟沉默不語,隻因他自己也感到困惑,為何在喬惜負氣離開時,他的心會那般難受。


    天祿輕歎:“剛剛才讓人家傷心,轉眼又回來珍藏人家的畫,你可知道這是什麽?”


    墨硯舟轉身,輕瞥他一眼:“什麽?”


    天祿湊近他耳邊,低聲道:“犯賤。”


    墨硯舟瞳孔微縮,抬起手臂就是一拳。


    “嗷!”天祿急忙後退,眉心深鎖,伸手捂著受傷的鼻子,仰起頭:“是你自己讓我說的,怎麽還動手了呢?”


    天祿一邊揉著鼻子,一邊跟上墨硯舟的步伐,口中嘀咕:“自作孽不可活,這局我站惜姐,哼!”


    喬惜怒氣衝衝地返回天啟宮主殿,伏在禦案上,委屈的淚珠如斷線珍珠般止不住地落下。


    這狗東西,仗著救了她,就得意忘形!還裝起來了!


    是她平日太過縱容了是吧?


    給他點陽光就燦爛、給他點口水就泛濫、給他三分顏色他還真開染坊了!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蹬鼻子上臉了!


    給他遞台階,他還妄想坐電梯!


    真是好日子過夠了!想嚐嚐姑奶奶的雷霆手段是嗎?


    喬惜越想越氣,是該給他點顏色瞧瞧,好好調教調教了!


    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那樣紅,鍋兒為什麽是鐵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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