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驥引領著周芋可,步履輕快卻暗藏心事,徑直到書房。


    關上房門,陸驥也不裝了,“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周芋可邪魅一笑:“陸大人,別急啊。”


    “我知道的,可遠不止這些。”


    陸驥舔了舔幹燥的嘴唇:“你想要什麽,直說便是,隻要是陸某人有的,願悉數奉上。”


    周芋可兀自找了個椅子坐下,雙腿交疊,白皙的玉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絞著手帕,嘴角揚著嘲諷的冷笑:


    “就衝著那夜的荒唐,若是放在數日前,我或可考慮嫁與你。”


    她輕撚手帕,掩住口鼻,眼中滿是輕蔑不屑之色:


    “可如今站在我麵前的,並非新晉探花郎,隻是個紈絝的鄉紳之子,你又何德何能堪與我相配?”


    說著,她緩緩站起身,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陸驥:“聽聞此前,喬氏女便獨愛你這副皮囊,所以...”


    她湊近陸驥耳畔,低語幾句,聲線低沉。


    陸驥聽後,默然片刻,輕扯嘴角:“承蒙周大小姐抬愛,陸某人有心無力。”


    周芋可臉上掛著一副陰險的笑容,輕拍了下他的肩:“陸大人,事在人為。”


    陸驥苦澀一笑:“我憑什麽信任你?”


    周芋可看了他一眼,目光閃爍,微微抿唇,輕笑:“事成之後,你,將永遠是陸驥,無人再知陸光仲。”


    “陸大人,是過往付出皆付諸東流,淪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亦或是平步青雲,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她頓了頓,言辭間盡是誘惑與挑戰,“選擇權在你。”


    陸驥無奈地搖了搖頭:“即便真如你所言,墨硯舟也不會選你。”


    周芋可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指尖輕撚手帕,掩住麵容,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渾然天成的自信和不屑,仿佛對陸大人的擔憂嗤之以鼻:“這就不勞陸大人操心了。”


    她的眸色瞬間轉冷,帶著一絲威脅的意味說道:“你隻需記得,你我合作僅各取所需罷了。”


    見陸驥不再多言,周芋可意味深長地睨他一眼,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北齊皇宮深處,天啟宮偏殿裏,氣氛異常凝重。


    皮卡丘用他瘦小卻堅韌的身軀,背負起李太醫疾馳而來。


    抵達目的地時才得以卸下重任,倚靠著朱紅色雕梁畫棟的大柱,大口喘息。


    方姨快步趨前,雙手奉上熱騰騰的茶水,逐一遞給滿身疲憊的二人,而後接過了李太醫沉甸甸的藥箱。


    李太醫撫按心口,眉宇間寫滿歲月滄桑:“老朽這把老骨頭,早晚要被你小子給顛散架嘍!”


    天祿挺身而出,自信滿滿拍了拍自己,那並不雄健的胸膛:“下回換我來!”


    李太醫輕蔑地斜他一眼:“你這幹柴棒,瞧著也沒二兩肉。”


    “哎,我去,怎麽還帶人身攻擊呢?”天祿抗議道。


    方姨瞪他一眼,旋即和顏悅色地向李太醫伸出手:“李太醫,請。”


    天祿撇撇嘴:“對,陛下龍體要緊,您老人家趕緊進去吧!”


    李太醫冷哼一聲,徑直步入殿門。


    方姨等人心懷忐忑,緊隨其後步入殿內,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緩,生怕驚擾了喬惜。


    李太醫抬眸,記憶中那位明豔照人、充滿朝氣的女帝已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位麵容憔悴的女子。


    禦榻上的喬惜此刻靜靜躺臥,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同宣紙,呼吸微弱得幾乎不可察覺。


    白發蒼蒼的李太醫,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搭在喬惜的脈搏之上,凝神細察。


    良久,他轉向墨硯舟,緩緩開口:“陛下此乃心結瘀堵所致。”


    話音未落,周圍一片嘩然,眾人紛紛露出驚異之色。


    “加之勞逸失度,身心俱疲,終致氣血兩虧,精神耗盡。”


    李太醫進一步剖析病因:“陛下素以國事為重,日夜操勞,憂思過多,心中鬱結難舒,猶如江河堵塞,


    久而久之,氣血運行受阻,髒腑功能失調,遂陷入昏迷狀態。”


    他環視四周,目光堅定,語氣沉重:


    “此病需內外兼治,先以內服調氣活血之藥疏通心結,再輔以外敷溫經散寒之膏,緩解筋骨疲勞。


    同時,務必保證充足的休息,靜養心神,方能逐步恢複元氣。”


    墨硯舟深深一揖:“有勞。”


    “墨相大人無須多禮,此乃微臣職責所在。”李太醫淡然回應,轉身至側邊開起藥方。


    墨硯舟回眸,望著禦榻上躺著的喬惜,心緒萬千:究竟是何事,讓你如此傷神?使你愁腸百結?


    難道,是與那勞什子的任務有關?


    亦或是,與我...有所關聯?


    為何你總是擔憂?糾結於,我會否親自動手傷害你?


    你既害怕,心中不安,為何不主動詢問我的真實想法?


    倘若那一天真的來臨,你怎麽就篤定我會那樣做?世間萬物,難道沒有轉圜餘地?


    鳳儀宮中,福達公公為趙黎川添了盞新茶,小心翼翼斟酌著用詞:“聽聞那位早朝時暈倒了。”


    趙黎川不為所動,輕輕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


    福達公公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笑容:“您,不去探望一番嗎?”


    趙黎川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頭也不抬:“死了嗎?”


    福達:“???”


    弓著身子的福達一愣,雙目圓睜:“啊?誰?誰死了?”


    趙黎川不耐煩地抬眸與之對視:“寡人看你,不僅眼睛不好使,耳朵也不行了。”


    福達恍然大悟,尷尬地笑笑:“哦,您是在問那位啊?還沒呢,應當還活著。”


    趙黎川輕瞥他一眼,冷哼道:“既然沒死,寡人過去作甚?”


    “況且,她身邊並不缺人關心。”


    福達眉頭微蹙:“可您是帝夫,無論出於...”


    “福達!”趙黎川目光一凝,直截了當,打斷福達的話語:


    “寡人素日裏對你太過寬容,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是嗎?”


    福達聞言,頭垂得更低,立時噤了聲。


    趙黎川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瞥他一眼:“旁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嗎?”


    “她做了什麽?還需要寡人提醒你不成?”趙黎川罕見地流露怒意。


    “噔!”的一聲,他將手中茶盞猛地摔向地麵,碎片四濺,


    碎渣倒嵌入福達的小腿,他咬緊牙關,一言不發,默默承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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