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黎川滿臉疑惑:“???”


    他攤開雙手,一臉無辜,他做什麽了?


    墨硯舟伸手扶著喬惜入座,“陛下,有什麽心結不妨直說。”


    方姨滿眼心疼,附和道:是啊,陛下,心事不宜藏,說出來才好。”


    她自然知曉喬惜指的是什麽,隻是未曾料到她竟會如此直接,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當麵質問。


    天祿試圖緩和氣氛,笑嘻嘻道:“是啊陛下,有什麽傷心事您說出來,讓我們大夥兒樂嗬樂嗬。”


    墨硯舟一記冷眼過去,天祿立刻噤若寒蟬。


    喬惜揪著墨硯舟的衣袖,在臉上胡亂抹了一把,那袖口上頃刻掛上了些晶瑩剔透的粘稠液體。


    墨硯舟嫌棄地看了一眼,卻未阻止她的動作。


    喬惜哽咽著,聲斷氣噎:“你以為我想做女帝?那還不是騎虎難下嗎?”


    “現如今,我一心想讓北齊更好,你卻用那些奏折戲耍羞辱於我,有意思嗎?”


    趙黎川驚愕,他早知喬惜會有所察覺,卻未料到她會在此般場合下,如此不留情麵地公開質疑。


    天祿喉結滾動,緊張得幾乎要窒息:這哪裏是宴會,分明是鴻門宴!


    他的酒醒了大半:早知今日,何必來哉?


    他心裏苦啊,少主這小野貓還真是不一般,人家請吃飯要錢,她請吃飯要命呐!


    他才二十五,正是年輕力壯當打之年,他本還有漫長又幸福的人生,祖國大好的河山他都未有機會盡覽呢!


    他幽怨地瞥了眼少主,若是早知有此一劫,他還不如去九重山修山道去呢!


    天祿屏住呼吸,視線在喬惜與趙黎川身上流轉,二人這場生死攸關的較量他並不想關心。


    神仙打架,隻求不要殃及池魚就好。天祿心中默念,緊張地注視著即將爆發的宮廷風暴。


    良久,趙黎川輕笑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惜惜這是醉了?”


    喬惜努力辨識方向,大著舌頭:“誰醉了?我可是...額...嗝...千杯不倒~”


    墨硯舟無奈地將麵向自己的某人調轉了方向,麵向趙黎川,輕聲:“他在這呢。”


    喬惜噘著嘴,翻了個白眼,輕輕拍了拍墨硯舟的胸口:“不早說。”


    方姨急忙上前,扶起喬惜,輕聲向眾人致歉:“抱歉諸位,陛下醉了,奴先送她回宮歇息。”


    趙黎川微微頷首:“有勞嬤嬤。”


    方姨與皮卡丘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喬惜,緩緩向外走去。


    墨硯舟起身,欲隨行:“臣也去。”


    “硯舟,”趙黎川抬眸,眼神深邃,意味深長地望著他:“陪寡人坐坐吧。”


    墨硯舟蹙眉,神情略顯為難,最終還是違心的坐下,側目吩咐:“天祿,你去。”


    天祿心中竊喜,行禮後如釋重負,逃也似的離開鳳儀宮。


    喬惜靠在方姨肩頭,腳步輕浮,方姨低聲詢問:“後麵可有人跟隨?”


    皮卡丘回頭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無人。”


    方姨催促:“小皮,你回去將帝夫的鳳輦借來,這樣徒步何時才能抵達?”


    皮卡丘頓足,回身折返鳳儀宮。


    待皮卡丘走遠,方姨不鹹不淡地問:“怎想著在今日質問他?”


    “嘿嘿~”喬惜直起身子,幹笑兩聲:“不愧是我方姨,這都能被你發現?”


    “若非對你的酒量過於熟悉,奴都差點信以為真了。”


    “方姨,你說我們查奏折一事,他趙黎川會不知?”


    方姨略加思索:“所以,您是故意的?如此一來,他隻會覺得您無甚城府,天真好拿捏。”


    喬惜莞爾一笑:“是,沒有什麽時機比今晚更為合適,貼臉開大,玩兒的就是心跳。”


    方姨眼中滿是心疼,她伸手輕撫喬惜的臉:到底是經曆了什麽?讓本該天真無邪的千金小姐,學會了這些?


    剛從鳳儀宮出來沒走幾步的天祿,迎麵撞上了折返的皮卡丘。


    “怎回來了?”


    “正好,祿兄陪奴才走一趟。”皮卡丘拽著天祿的袖口往回走。


    天祿一臉震驚:“???”


    “你、你這是...要回鳳儀宮?”


    皮卡丘:“不明顯嗎?”


    天祿猛地扒拉開皮卡丘的手:“要回你回,我可不回。”


    皮卡丘撇撇嘴:“也行,奴才正好去向墨大人說道說道。”


    天祿忙拉著他,麵上堆滿笑意:“別介呀,愚兄就是開個玩笑,陛下的事就是我的事,走走走,我們快些去。”


    鳳儀宮,主殿內,柔和的光線透過窗欞,映照在精致的木製茶幾上。


    福達公公為墨硯舟與趙黎川奉上兩盞熱茶,隨即退至門外守候。


    “硯舟,你在擔心她?”


    墨硯舟低垂著眸子,不置可否:“陛下有話直說便是。”


    趙黎川端起茶盞,輕啜一口,目光透過茶霧,凝視著墨硯舟:“方才之事,硯舟覺得她是有心,還是無意?”


    “其實陛下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須再問?”墨硯舟的語氣平和,卻暗含著不易察覺的疏離。


    趙黎川輕笑,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看來,硯舟對寡人也存了怨?”


    “你也覺得是寡人做錯了?”


    墨硯舟淡淡搖首:“立場不同罷了,何來對錯之分?”


    趙黎川眼神倏地轉冷,聲音中帶著一絲寒意:“你可是忘了,她做過什麽?”


    墨硯舟輕歎,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當年之事,或許另有隱情也未可知。”


    “噔!”趙黎川將茶盞重重地放回桌上,茶水濺起,聲音在靜謐的殿內顯得格外響亮:“寡人親眼所見,又豈會有假?”


    “寡人奉勸你,切莫被她溫順的表象迷惑了雙眼,她為人如何,想必不用寡人提醒你吧?”


    墨硯舟不再多言,心中卻沒有半分猶豫,他堅定地認為,或許一開始,他們就錯了。


    這份恨意,多年以來,早已成為趙黎川心中不可磨滅的信念更確切地說,是執念。


    正是這份執念,才得以支撐他走到現在。


    就在這時,福達公公從門口緩步走來,弓著身子:“主子,小皮公公回來,向您借鳳輦一用。”


    趙黎川淡淡頷首。


    話不投機半句多,墨硯舟緩緩站起身,向趙黎川行了一禮:“既如此,臣也回了。”


    趙黎川輕扯嘴角,笑容淡薄,不達眼底:“嗯,是該回了。”


    墨硯舟轉身,疾步離開主殿,身影在光影中逐漸遠去。


    趙黎川凝視著墨硯舟漸行漸遠的背影,輕聲開口:“福達,硯舟變了。”


    福達公公側首,望著那道遠去的身影,思慮良久,極為認同:“是,長高了不少。”


    趙黎川詫異地回眸,望向福達的眼中露出一絲惋惜:“你是何時瞎的?”


    “主子您...”


    趙黎川單手扶額,歎息道:“若是無用,便摘了吧。”


    福達慌忙搖頭,連連擺手:“能用能用!”


    趙黎川無奈地揮揮手:“下去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變成炮灰女配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墨七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墨七柒並收藏變成炮灰女配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