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融眉心深鎖,看著秦氏的眼淚不要錢一般往下掉,心中更是煩悶,長歎一聲,徑直步出周府大門。


    “一個個的,真不讓人省心!”


    周聞融仰頭,望著那輪彎月,心底透著寒意,若是讓她娘倆知道自己被罰俸一年,還不知道會鬧成何種局麵。


    ......


    北齊皇宮,喬惜在傍晚時分翹首以盼近半個時辰,終於等到了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


    墨硯舟一襲墨色金絲卷邊長袍,下車後迎著風,緩緩向她走來。


    但他身後跟著的那家夥,著實不太討喜,那雙細長的眼眸泛著精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得人渾身不自在。


    就在這時,墨硯舟側眸不知與他的小廝說了什麽,那家夥低下頭去,直至走近,都再未那般直勾勾地看向自己。


    好在還算識趣。


    喬惜將懷中的e on lucky遞給一旁的皮卡丘抱著,又輕撫它的額頭,“要乖乖的哦。”


    墨硯舟細細打量著皮卡丘懷中的小狗,長得這般怪異的小狗,他還是頭一次見。


    灰白相間的毛色,毛質濃密柔軟,一雙藍色的瞳孔清澈明亮中帶點愚蠢,身體緊湊,四肢相對較短,給人一種圓潤可愛的感覺。


    表情似笑,眼神靈動,透出聰明與頑皮,極富吸引力。尾巴呈狐尾狀,蓬鬆卷曲,末端是一撮小白毛。


    墨硯舟狐疑:“這是什麽品種的狗?”


    喬惜認真回答:“西伯利亞雪橇犬,簡稱哈士奇,它有名字的,e on lucky。”


    說著她轉向e on lucky,揉搓著它的腦袋:“是不是啊?”


    e on lucky賣力地衝喬惜搖晃著尾巴。


    墨硯舟拱手:“恕臣孤陋寡聞。”


    “哎呀,你沒見過也很正常,這是孤特意托人去尋的,可是花了重金買回來的。”說到此處,喬惜得意地輕挑眉梢。


    墨硯舟眉頭微蹙:“它叫...扛什麽拉庫?”


    喬惜噗哧一下,捧腹大笑:“什麽扛拉庫啊?是e on lucky啦,你要是記不住,它還有個比較好記的中文名——來福。”


    墨硯舟眼眸微斂,無奈地撇撇嘴:“來福就來福,何故要用那麽繞口的扛拉庫。”


    喬惜擺擺手:“這些都不重要,走吧,孤領你去你往後的住所。”


    說著,她不給墨硯舟開口的機會,便自顧自向前走,親自將墨硯舟領到了自己給他安排的住所。


    天啟宮偏殿,沒錯,就在她隔壁,僅一牆之隔。


    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


    喬惜雙手環胸,朝著敞開的殿門輕揚下巴:“就這間了,不委屈你吧?”


    墨硯舟淡淡回應:“不會。”


    喬惜側眸看向他,隨即轉過身來,雙手撐在他唇角向上微微用力,手動形成一個笑臉:


    “笑起來挺好看的,平日裏卻總板著張冰塊臉作甚?沒事多笑笑吧,笑口常開,好運自然來。”


    墨硯舟頷首:“臣記下了。”


    喬惜撇撇嘴:“又不是在朝堂上,不必開口一個陛下,閉口一個微臣,很生分疏離,私底下我們可以隨意一點。”


    墨硯舟拱手:“您為君,我為臣,君臣有別,斷不可亂了禮製國法。”


    還真是個冥頑不靈頑固不化的老古板,不對,小古板。


    喬惜沉聲道:“這是孤的命令,墨卿想抗旨不成?”


    墨硯舟苦笑:“臣,不敢。”


    喬惜輕揚了揚下巴:“就知道你不敢,行了,快進去收拾東西吧。”


    墨硯舟緩步邁入殿內,隻聽身後喬惜的聲音再度響起,似是不悅:


    “還有你,這是皇宮不比墨府,勸你規矩些,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


    天祿尷尬的點點頭:“小的記下了。”


    喬惜這才接過皮卡丘懷中的e on lucky,進入隔壁的殿內。


    天祿頓時瞪大了雙眼,輕手輕腳去到墨硯舟身邊:“她她她...”


    墨硯舟回眸:“舌頭怎麽了?”


    天祿猛地咽了下口水,低聲道:“她居然就住咱隔壁。”


    墨硯舟露出一副看白癡的表情:“錯了,應當是她居然安排我住她隔壁。”


    天祿滿臉問號:“有區別嗎?”


    墨硯舟淡淡:“有,她原本就住隔壁。”


    天祿詫異:“那她如此安排,是想...?”


    墨硯舟睨他一眼,不再言語。


    天祿竊喜,朝他豎起大拇指:“少主,不愧是你啊!”


    墨硯舟冷冷道:“規矩些。”


    天祿撇撇嘴:“屬下還不是想看看,您那小野貓對您是什麽心思嘛?”


    “那你看清楚了嗎?”


    天祿點頭如搗蒜:“看清楚了,司馬昭之心。”


    墨硯舟輕笑著搖了搖頭:“將東西歸置好。”


    天祿取下背上的包袱,開始整理。


    而隔壁的喬惜,摟著e on lucky輕聲哄道:“寶子,為了媽媽的大計,往後隻能委屈你了。”


    “咱不能崇洋媚外,雖然你也不是什麽本地狗,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喬惜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呸呸呸...什麽玩意兒,扯遠了,口誤口誤,咱重來一條重來一條啊。”


    “簡而言之呢,既來之則安之,做了媽媽的寶貝,就要認祖歸宗,‘來福’多貴氣的名字呀,是吧?”


    皮卡丘出言提醒,“陛下,現下是否傳膳?”


    喬惜似是想起什麽,抬手製止:“不急,你親自跑一趟尚服局,讓負責製衣的尚衣帶兩位技藝精湛的繡師過來,幫墨相大人量體裁衣。”


    “奴才即刻就去。”說著,皮卡丘轉身匆匆離去。


    一刻鍾後,皮卡丘領著數十名身著宮裝的女子,去到喬惜隔壁的殿內。


    不稍片刻,她們又來到喬惜殿內複命,喬惜免了她們行禮。


    為首那名衣著稍顯繁複的淩尚衣側眸,身後的侍女上前,分列兩行手中托盤中,是各色各樣的布樣與繡樣。


    她身後兩名繡師將墨硯舟的尺寸雙手呈上:“請陛下過目。”


    喬惜擺擺手:“不必,孤相信你們的能力。”


    淩尚衣恭敬行禮,伸手示意:“陛下,這些是府庫中所有適合男子製衣的布樣,與繡製的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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