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虎子。”縱使是孫巧雲,心裏也咯噔一聲。


    不知道的都說段虎事事都聽她的,但隻有孫巧雲自己清楚。


    她家這粗貨要是啥事打定了主意,那就是她說破大天了也沒用。


    孫巧雲沒在段虎臉上看到過幾回這樣的神色,像是不喜也不惱。


    她咽咽唾沫,語氣變得小心,“虎子,你有啥話要好好跟春花說。”


    季春花攥緊拳,也察覺到段虎的異樣。


    隻是心裏的倔強卻愈發深重。


    她沒有錯,沒必要虧心害怕。


    想到這,季春花主動伸手握住孫巧雲,露出個軟乎乎的笑,“您回去歇著吧媽,他不會欺負我的,您放心。”


    “我倆好好嘮,您甭管啦。”


    孫巧雲勉強也牽牽唇,憂愁卻消不去。


    她當然知道他不能打她,他們段家的爺們兒絕對不會打自家媳婦兒的。


    可虎子又有太多地方跟他爸截然不同。


    所以就算她這當媽的已經比任何人都了解她兒子了,某些時候也無法完全揣測他的心思。


    “回吧,媽。”


    段虎已經開始收拾桌子,語氣平平的。


    孫巧雲閉了閉眼,終是鼓起勇氣放開手,讓這小兩口無論有啥都自己去商量、自己去磨合。


    她明白的,畢竟她和他爸也是這麽走過來的。


    她不再拖遝猶豫,轉身道:“成,那媽歇著去了。”


    “你倆收拾完了別擱這嘮,這屋兒大、漏風。”


    “知道。”段虎端著剩了好些包子的簸箕走出正屋,“我收完就帶她回後院兒。”


    ……


    段虎一直覺得季春花骨子裏是有股勁頭的。


    有股子他看不懂,卻也不忍覺得錯愕怔愣的勁頭。


    而到了眼下,他才陡然發覺——


    這股勁頭是他也有的。


    那種打定了主意就死倔死強,八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勁頭。


    不光他有,他媽也有。


    這或許就是老話兒講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


    段虎繃著臉,將簸箕撂到灶房,折頭回去以後拽著季春花就走。


    他不發一言,霸道張狂地邁著大步,像是突然再也不會顧及她會不會跟得上。


    他看清了,看明白了。


    但這不證明他就不生氣、不惱火了。


    他現在心頭就是有一把燒得無比劇烈的火,他能看懂她,可卻覺得忽然看不懂自己。


    他咋就這麽氣呢,咋就這麽憋屈呢。


    尤其在她癟著嘴兒皺著眉頭,說心虛、扯啥擔得起擔不起的時候,他覺得嗓子眼兒裏都被燒得火辣滾燙。


    他滿肚子的怨氣和不爽無從發泄,甚至想薅著她脖領子好好問問她:合著老子照顧你,伺候你都是假的,是麽?


    我這麽照顧你,慣著你,就換來你一個心虛、換來你一個擔不起。


    進屋以後,段虎反手落下門栓,連看都沒看季春花一眼,便迅猛俯身,將她整個兒扛起。


    季春花卻也少見的沒有掙歪,強忍著心底瘋了似的狂跳,倔強地死撐,甚至沒有伸手去抓他。


    段虎暗暗咬牙,將牙咬得咯嘣咯嘣作響。


    在滿屋昏暗中扛著她徑直走進裏屋,又在將她扔進溫暖柔軟的被褥上之後,刻意點燃了煤油燈。


    他扽著脖領子一拽,將上半身脫個精光。


    昏黃的光映在他鼓繃結實的黝黑胸膛上,打在他剛硬凶煞的眉眼間。


    他粗啞著嗓子,麵無表情地命令:“給老子脫了。”


    “... ...”季春花咬住唇,閉上眼。


    肉乎乎的小手打著哆嗦,開始解棉衣的扣子。


    她像在拗勁,突然就變得勇敢大膽,完全沒在磨嘰,用比他慢不了多少的速度脫得賊光溜兒。


    好死不死的,竟還高高揚起臉兒,綿柔澄清的水眸顫動著看向他。


    盡管羞恥,卻毫不閃躲。


    段虎幾乎瞬間撲向她,喉嚨深處傳出惡獸發狂一般的嘶喘,急到連被褥都沒掀開,


    凶野的身軀肌肉賁張,漆黑的眸底燃燒著烈火,恨恨攥她豐滿柔軟的腰。


    掌心滾燙。


    她卻愈發用力地咬住下唇,強迫自己不要發出半點動靜兒。


    段虎眼底一片血紅,見她下唇上又被咬出印子恍然低罵:“艸!”


    還來不及鄙視自己沒出息,就俯首霸道阻攔。


    不知不覺,阻攔也逐漸變了味兒。


    他就跟沒吃飽似的,一遍又一遍地帶著掠奪、肆意品嚐。


    季春花絨絨的眼睫逐漸濕潤,受不住了似的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推拒。


    怎料段虎烙鐵一般的大掌驟然嵌住她一雙手腕,高高舉過頭頂。


    他蠻橫低吼:“做啥攔老子?”


    “你不說了你不累麽?不說對你好反倒叫你不踏實麽?”


    “老子真他娘是賤的,寧肯自己整也不舍得動你。”


    “你看我還照顧你麽,還慣著你麽?”


    他再次重重吻下,結結實實的封住她。


    季春花終於再次感受到被劈開的、撕碎般的疼,不可自控地嗚咽出聲。


    可她還是聽清了,他說不舍得。


    她因為疼而止不住地掉淚,又好像不光是因為這個疼。


    明明哭著,卻忽而朦朧著眼兒動了動唇。


    生澀又大膽地回應。


    段虎在她唇上倏地頓住,略微退開,猩紅一片的黑眸瞪大。


    季春花突然“噗”的一聲笑出來,樂著掉淚兒。


    他虎軀猛顫。


    她猝然“啊”了一聲,擰緊眉。


    燒紅臉闔上眸,迅速亡羊補牢般死死閉上嘴兒。


    段虎腦門上的汗珠子滴答滴答砸下來,後知後覺地一挑眉,痞笑道:“咋?”


    “剛才那聲兒是咋?”


    “老子不照顧你了,反倒是給你整帶勁了是不?”


    他凶蠻地吼,故意欺負。


    “別他娘的忍,張嘴。出聲兒!”


    “你到底是有啥不滿意,有啥不樂意,你倒是都喊給老子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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