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麽?”段虎彪悍身軀隱約僵了下,之前的懷疑也隨之基本散盡。


    他眼神兒不差,能瞅出來季春花不是在開玩笑。


    也是因為這個,段虎突然覺得挺有意思。


    他意識到,自己還真是不夠了解她。


    咋說呢。


    段虎覺得季春花這人雖然從表麵上看著像團喧騰的棉花,軟乎乎的很蓬鬆。


    實際裏麵卻裹著啥別的東西,像是柔韌且撕扯不斷的絲線。


    你不知道她還能說出啥做出啥你想不到的,但就是覺得上限還遠遠沒到。


    這肥婆眼神兒裏有股連他都瞅得有些心驚的勁頭子,可他也一時說不清是從哪兒來的、又是多大的勁頭子。


    段虎也沒想再深問,他覺得人跟人之間沒處到那個份兒上問了也沒用。


    若是日久天長,了解透了,也就啥都不用擱嘴問了。


    季春花被他赤裸的、且帶著探究性的視線瞅得心焦,明明提起季家她還覺得心如死水,這會兒卻被攪得重新蕩起漣漪。


    她逃似地從被窩裏伸出腳,哼哼道:“我還是下炕溜達溜達吧,總窩著都感覺自己要廢了。”


    “也不咋舒坦。”


    “嘖。”段虎眯起凶戾雙眸,烙鐵般的掌心瞬間嵌在她胳膊上,“誰同意了?”


    “我說許你下炕了麽?”


    “... ...我真的沒事了,”季春花無奈,躲躲閃閃的不再去瞧他。


    段虎手上又使了把勁,拽得她差點倒回炕上。


    沒等季春花求他,段虎就沒帶好氣兒地來了句:“你剛才不說要做好段家的媳婦兒麽,老子沒聽錯吧。”


    季春花有點發懵,不自覺地看向他,點點頭應了一聲。


    然後,她就見段虎指著他自己的臉,粗聲命令,“湊近點兒。”


    “... ...啊?”季春花還是沒瞅出他要做啥,隻好在炕上跪起以此達到與他坐著差不多的高度,這樣能瞧得更清楚。


    她不禁懷疑,“是不是剛才那紅糖水流你眼裏了?”


    “黏黏糊糊的,不好受了吧?”


    季春花蹙起淺淡眉心,目含擔憂湊得更近,“我就說你去洗洗嘛,你讓我瞧我也——”


    “啊!”身後攥緊的大手令她倏而驚叫,腰後酸麻將她激得她跪也跪不住,豐腴的身子直接往他懷裏闖。


    季春花慌亂中來不及細想,隻得雙手撐在段虎堅實寬厚的肩頭,再緩過來時他卻閉上眼,滿臉野悍道:“那紅糖都是好的,貴的。”


    “你濺老子臉上整一勺兒,都浪費了。”


    “... ...對,對不起?”季春花木木然地道歉。


    段虎唰拉一下睜開眼,眸底像是竄動著炙熱烈火,“誰叫你道歉了?”


    “老子說叫讓你道歉了麽?”


    “你說要好好做段家的媳婦兒,頭一件事兒就是不能浪費東西。”


    “咱家雖然條件好,但不該省的不省,該省的必須得省。”


    “你吃嘍。”他凶神惡煞,粗蠻又不講理地加重語氣,刻意強調,“老子臉上的全吃幹淨了,不許剩。”


    季春花聽得腦瓜都要徹底轉不動了,她瞪圓雙眸,下意識地咬住唇,又覺得羞臊又覺得離譜,不知所措地往後退,


    實在忍不住反駁他,“你這說的叫個啥話呀,”


    “你,你臉上的我咋吃呀!我... ...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實在不行,我晚上少吃點飯總成不?”


    “不成,”段虎說的理直氣壯,“飯咋能少吃?”


    “少吃飯這就叫不該省的。”


    “趕緊!”他敏銳察覺到她要扒拉他的手,直接又是一揉。


    季春花當即帶著鼻音賊無力地哼哼了一聲,把段虎給聽得脊柱直發麻。


    他覺得這事兒理所應當。


    他欺負欺負她咋了?


    這好幾天啥都不能幹的,還不能欺負欺負她了?


    還不能讓他這當爺們兒的吃點甜頭兒了?


    “不要,我不要。”季春花臊的又要哭,扒拉也扒拉不動隻能推他胸口,“你要逼死我,你要臊死我!”


    “這咋吃呀,我不會吃!”


    “不會?”段虎一愣,然後聽不出喜怒的啞嗓哦了一聲。


    緊接著啥話都沒說,便如猛獸一般迅速俯首逼近,竟是啟開牙關直接啃了季春花臉蛋子一口!


    “啊!”季春花又是一聲叫,立刻捂住臉。


    段虎卻沒啥異常,還是那副凶悍霸道的表情,“現在會了?”


    他不耐煩地催促,“會了就學,快著點兒。”


    “你,你... ...你... ...”季春花磕磕巴巴支支吾吾,渾身都燒得直冒煙。


    被他啃過的地方有一點點的痛,但更多的卻是酸癢。


    季春花也由此發覺,段虎有兩顆尖銳的虎牙,


    啃過她臉蛋子上的軟肉時,就跟按到她麻筋兒了似的,讓她差不點兒直接癱了。


    倆人就這麽僵持著,眼見段虎又要跟土匪似地重複一遍、好叫她學得更徹底,後院大門卻極突兀地被人敲響。


    段虎一愣,張嘴就罵,“艸他娘的,真會趕時候兒!”


    言罷,他連動都懶得動,隻仍單手桎梏住奮力掙紮的季春花,粗啞著嗓子衝外頭喊:“誰!!”


    季春花倆手還抵在他厚實賁張的胸膛上,震得手心都嗡嗡的。


    段虎想想都覺得不能是孫巧雲。


    他了解他媽,這麽個日子她肯定不會輕易來打擾,早晨那事兒是沒轍了,但既然說了不管了,她就肯定不會輕易插手了。


    果不其然,外頭那人嘿嘿一笑,回:“誒呦工頭兒,我啊,老沈~”


    “不好意思啊,這麽個日子還打擾您... ...”


    老沈齜牙咧嘴,厚著臉皮道:“但我也沒轍啊,是工地那頭的事兒,”


    “包活那個賈老板說他要加蓋一層,著急,今兒就要跟你談。”


    “... ...滾邊兒拉去!”段虎毫不猶豫,罵道:“告他老子陪媳婦兒呢,屁股冒煙了也自己先坐水桶裏滅去!”


    老沈無奈,終究是被段虎吼的有點怵頭了。


    今兒沒喝酒啊,他膽兒也沒那麽大了。


    可季春花卻不是很想讓段虎陪她,


    她想讓段虎快點去、快點放過她。


    她琢磨明白了,他就是故意逗她欺負她的,過會兒說不準又要跟她滾被窩兒了。


    季春花覺得腰更疼了,紅著眼圈盡量保持鎮定,哄似地勸他:“段虎,你、你去吧。”


    “你要是因為我耽誤了正事,我心裏也不痛快。”


    “再說... ...人家是老板,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咱也是靠人家吃飯的,你這個日子去、不是更能顯出你認真負責嗎?”


    “這樣的話,人家往後指定會更樂意把活兒交給你嘞,你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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