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完,孫巧雲就回屋去做繡活兒了。


    她從做姑娘的時候就喜歡繡東西,段家剛倒下的時候,她還帶著段虎賣過自己繡的布鞋、布包,還有手絹。


    都是些尋常的東西,可她繡的花樣圖案栩栩如生,擺在地攤上瞬間便能脫穎而出。


    段虎最開始自己幹的時候,那筆投入資金就是靠孫巧雲繡出來的。


    孫巧雲進屋前說灶房有飯,她熬了粥攤了煎餅。


    給季春花聽得受寵若驚,忙說媽您趕明甭做了,我做就成。


    孫巧雲嗐了一聲,說不礙的,原先本來也是媽跟段虎倒著做,誰有功夫誰做。


    今兒又跟平時不一樣。


    孫巧雲末了兒順著門縫笑得微妙,來了句:“媽早知道你倆今兒肯定得晚起。”


    季春花瞬間燒紅臉蛋,抿起嘴兒不言語了。


    可開了葷的段虎臉皮卻變得無敵厚,拉住她就往灶房走,還不屑低笑,“我可沒起晚,起晚的是你家兒媳婦!”


    季春花聽得突然羞惱,指尖不忍泄憤般摳他粗糙的掌心,幾乎用氣音反駁,“我從來都沒起過這麽晚!”


    “要不是因為你——”


    二人堪堪走進灶房,段虎眉一挑,反手關門。


    直接將她逼得後背緊緊抵住門板。


    他耷拉著眼皮凶野又赤裸地盯著她,嗓音也啞重幾分,“因為老子啥?”


    “往後說。”


    “... ...”季春花脖子一縮,不說話了。


    “說啊?你不告老子沒哪兒疼了麽?嗯?”


    段虎俯低頭顱,孔武有力的身軀壓迫感極強,步步緊逼,“不疼的話為啥是因為老子?”


    “說話!又啞巴了是麽?”


    季春花伸手就抵住他鼓繃的胸膛,盡管隔著衣服,都把她燙得指尖一顫。


    “我,我餓了。”她急道:“咱們還是先吃飯吧,成嗎?”


    “... ...吃完飯呢?”段虎逼得更近。


    “!”季春花驀地收手,背到身後。


    埋頭渾身冒熱氣,哼哼道:“不,不知道。”


    她抿抿嘴兒,“有沒有啥活兒要幹?”


    “平時白天... ...我都要幹活兒。”


    段虎一愣。


    突然退開。


    “有啊。”他轉身走到灶前掀開大鍋蓋,語氣也恢複如常。


    可季春花卻看不到他隱隱勾起的唇角,又痞又壞。


    她隻是終於鬆了口氣,還很不自在地搓了搓指尖,試圖趕跑剛才那種令人心驚肉跳的觸覺。


    段虎繼續說:“想幹活兒還不容易?老子全是活兒等著你幹。”


    季春花聽得突然激動。


    對啊,這就是她之前想的啊。


    她要報恩,要給他幹活。


    洗衣做飯生娃。


    生娃... ...


    季春花又不忍想起昨晚。


    然後痛苦萬分地閉上眼。


    暗暗想,她希望昨晚那一回就能懷上娃。


    這樣的話應該就不用再做了。


    ……


    吃完飯以後,季春花便摩拳擦掌,將棉衣的袖子往上擼,咧嘴笑著問段虎,“給我活兒幹吧!”


    “一般的家事我都能做!”


    說著,她視線環繞灶房四周,忽而眼神一亮,“哎呀對,我先把碟子碗兒刷嘞,還有鍋刷嘞。”


    沒想段虎卻瞬間急眼,“瘋了是麽,手不要了?”


    他知道她手上有凍瘡,拉著她不由分說地走出去,蠻橫道:“我家不叫娘們兒冬天摸涼水。”


    “想刷回頭做熱水刷。”


    “... ...啊。”季春花聽著都覺得新鮮,“刷個碗還至於燒熱水啊。”


    “別他娘的廢屁,”段虎嘖了一聲,“老子說啥就是啥!”


    “哦哦。”季春花點點頭,卻還是不忍感慨,“你家咋這好呢,冬天不光能洗大澡兒燒熱水,幹活兒還能燒熱水嘞。”


    她真摯又誠懇地說:“嫁到你家真好,日子都能過得舒服好多。”


    “舒服... ...嗬,嗬嗬。”段虎皮笑肉不笑,太陽穴突突狂跳。


    拽著她往後院走,步伐忽然狂躁急促。


    季春花跟得費勁,差點又踉蹌一把,忙求,“你慢點呀,都說你腿太長嘞!”


    段虎不耐道:“別這麽多屁事兒,老子急著幹活兒。”


    “啊?”季春花納悶,“不是我幹活兒?”


    “哦... ...”她又似懂非懂地點頭,“是你急著讓我幹活兒是吧?”


    他懶得再回她,很是敷衍地啞嗓嗯了兩聲。


    卻在邁進後院時直接落下門栓。


    季春花聽到那“哢噠”一聲,心頭倏而咯噔一跳。


    瑟縮又緊張地看著他雄壯的背,試探道:“幹,幹活兒咋還要鎖門?”


    段虎不吭聲,拽著她就往新房走。


    季春花瞬間紅了眼,拉住他袖口拿腳使勁抓地,“不,我不要回屋!”


    “我,我要幹活兒!”


    段虎咬緊牙關,拖著她繼續前行,“是要幹活兒。”


    他粗啞地喘息著,終於糾正,“是老子幹活兒,你不用幹。”


    言罷,直接反手往她腰上一撈——


    “啊!”季春花被點了死穴似的,渾身一哆嗦,直接軟他懷裏了。


    段虎竟直接把她往肩頭一扛,大刀闊斧地踹門直入。


    “段虎,段虎!”季春花淒切不安地求他,“不要進屋,... ...求你嘞,”


    她再也沒法顧及什麽麵子,隻求保命,嗚咽著摟住他的脖子,“我疼,”


    “我還疼得很。”


    季春花眼睫都濕了,顫抖著狠下心說:“那兒,那兒腫得厲害,真的。”


    “我早上差點都沒穿上小褲!”


    怕他不信似的,她還加重語氣。


    段虎踏進裏間時聽到這話,恍然滯住腳。


    喜怒難測地反問,“是麽?疼的這麽厲害呢?”


    “嗯嗯!”季春花點頭如搗蒜,啪啪拍他後背,“你快把我放下來吧,我剛吃的有點飽。”


    “你硌著我肚子嘞,我想吐。”


    段虎很是痛快地把她撂下地,還沒等她說話就臉一板,指向炕頭,“上去。”


    “挒褲子。”


    “... ...”季春花剛要張嘴,瞬間嚇傻。


    段虎凶蠻低吼:“趕緊的,別叫老子再說第二遍。”


    “再不動手兒我幫你挒,反正昨兒也是我挒的。”


    “老子挒比你自己挒可快多了!”


    “你他娘能把人磨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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