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的!”許麗聽寶貝閨女這麽說,立馬又來了精神兒。


    季春花掐了掐指尖,顯得還是有點擔憂,“好吧,那一會兒瞅見段虎您跟他說吧媽。”


    “他昨天特地跟我說了這事兒... ...我現在又反駁,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還是別了吧媽,”季陽眼下算是把人有多大膽兒,地有多大產這話忘得一幹二淨。


    他想想段虎那孔武有力的身板兒和凶煞的臉就害怕。


    季春花不再多留,重新關上房門。


    愛咋商量咋商量去吧。


    她聽著也心亂。


    再者說這個謊扯得她自己也沒啥底,隻能算是打一杆子看看有沒有棗兒。


    季春花細想,還是覺得那訂婚錢全給他們太多了。


    便想沿用狐假虎威的招兒,嚇唬嚇唬他們。


    沒想季琴橫插一腳,還給許麗出招。


    那便隻能祈禱段虎能不要在乎那點兒麵子,想通她往後也是段家人... ...打個配合把那訂婚錢要回去一半。


    哪管不是一半,一部分也成。


    橫豎能讓她心裏稍微痛快些。


    季琴又跟許麗叨叨幾句,就著急忙慌地鑽自己房裏去了。


    季春花那肥婆不要好兒,如此熱鬧的日子都不打扮一番,她可不行。


    雖說她最想碰到的是餘光,但死肥婆說的話確實有理。


    青年才俊那麽多,她要為自己多幾層保障、且多留些退身步才是。


    至於嫁給別人。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重生以後唯一的目標就是嫁給段虎,除非能再碰到比他上輩子發展更好、更有錢,且長相也更好的男人。


    才有可能動搖她的目標。


    季琴迅速洗漱好回屋,穿上昨天在縣城置辦的那身行頭。


    昨兒在工地,段虎手下的一個小工人都看呆了呢。


    季琴得意又欣喜的想,她原本就和村裏的土妞們不一樣,


    穿上這文藝又時髦的衣服瞧上去可像有文化的知青了。


    她昨兒還特地找有鏡子的地方照過了。


    穿好衣裙後,季琴又從自己的小抽屜裏翻出化妝品。


    臉上塗了白白的香粉,將眉描得細長上挑。


    她五官嬌豔,很適合這樣畫。


    最後,再稍微用唇脂抹抹臉頰和嘴。


    不需太多,自然最好。


    等到季琴堪堪收拾好後,門外便驟然傳來鞭炮聲——


    由遠至近,劈裏啪啦地響起。


    到最後吵得她耳朵都嗡嗡的。


    再然後就是敲鑼打鼓的聲音,砰砰咚咚!


    季琴一時失神,猛然起身跑到窗前往外看。


    卻隻能看到炮仗炸起的濃濃白煙。


    她憤恨地咬緊牙,心想這孫嬸兒還真是稀罕死肥婆啊。


    一點不覺得娶個這樣的兒媳婦丟人。


    竟搞出這麽大的陣仗,像是生怕別人瞧不見、不知道似的。


    季琴在心底罵季春花、又罵孫巧雲,幾乎說盡無數惡毒的話。


    再一細想,她隻是理了發洗了澡,就變得水靈標致多了,更覺如鯁在喉。


    “誒呦!老季媳婦兒,給您道喜嘞!”


    頭一個踏進院門的是方媒婆。


    天光微微亮,方媒婆滿臉堆著熱情又喜氣的笑。


    自是因為無論如何在這樣的日子,都得做足麵上功夫。


    至於許麗,也僵硬地笑開,上前與方媒婆握手。


    “多謝,多謝。”


    “來來來,咱甭誤了好時辰,這段家有規矩,得在早晨七點以前把媳婦兒接進家門。”


    方媒婆佯裝自然地甩開許麗的手,衝門口喊:“段虎同誌,站好了啊!”


    “站門當間兒!”


    隨後轉頭對許麗道:“老季媳婦兒,快叫季春花同誌出來吧。”


    話音才落,還沒等許麗說話呢季春花就將門推開了,身著紅色棉衣,懷抱紅色包袱。


    今兒個也不知是怎的,晨曦出來的尤其早。


    明明是冬日,散碎的暖橙色光暈卻倏而打到她水靈綿柔的眉眼上。


    方媒婆看得最清楚,張著嘴半天兒沒說出話。


    先前沒留心去看的許麗和季陽也成了呆頭鵝。


    季琴則還是沒出來,隻扒著窗框去看大家的反應,氣得硬生生在窗框上摳折了指甲。


    “這... ...這... ...”方媒婆磕磕巴巴地道:“我瞅著過春花,可從來沒見她露過臉。”


    “老季媳婦兒啊,你家這大閨女原來長得這麽水靈兒俊俏啊!”


    “這,你說你們也真是的——”


    方媒婆差點忍不住脫口而出:要是早些讓閨女捯飭立整了,哪還至於讓鄉親們埋汰成那樣。


    得虧是她腦子轉的快,才想起要是季春花一早兒就這樣,還真未必能輪到巧雲她兒子呢。


    女人本就是環肥燕瘦,各有美感。


    再者說季春花也沒肥胖到那種叫人接受不了的程度。


    五官又如此精致,瞅著就讓人舒服,心窩兒裏發軟。


    方媒婆恍然回神,急道:“快快,春花啊。”


    “新郎官兒在門口等著嘞!”


    “你把道走直了啊!”


    “嗯!”季春花用力點頭,瞅著無比認真謹慎。


    她不懂段家這些規矩,上輩子也對類似嫁娶之事不感興趣,生怕自己哪兒做的不對。


    於是緊緊地抱著包袱,目視前方。


    一步一個腳印地朝前走去。


    直到方媒婆眼前時,突然被方媒婆叫住,“等會兒,春花啊。”


    方媒婆瞅了瞅她懷裏小小的包袱,“不對啊,你的嫁妝呢?”


    她此言一出,許麗頓時渾身一僵。


    門口的段虎已經等急眼了,


    他知道娶媳婦必須得大操大辦,給足新媳婦兒和他們段家的麵子,但卻真不喜歡外頭那些跟看猴兒似的目光。


    又隱約聽到方媒婆問嫁妝,便再也站不住,大刀闊斧彪悍異常地闖進來。


    “咋了方媒婆,啥嫁妝?”


    段虎濃黑眉心深蹙,望向季春花——


    然後猝然愣在原地,如同雙足生了根,化作不會動彈的粗樹樁子。


    等,等會兒?


    段虎眼都沒眨半下地死盯著對麵那玉一樣的粉團兒,軟乎乎的,賊白賊嫩生。


    瞅,瞅著好像賊好吃。


    段虎眸底濃到發黑,就這麽直勾勾地、不錯眼兒地瞪著季春花,也不說話。


    那眼神兒都給季春花看毛了。


    但也得益於此,她終於有了餘裕。


    她借此機會小步跑到段虎跟前,仰著豐腴柔軟的臉問他:“就你昨兒跟我說的啊... ...”


    “你不是說嘞,嫁妝咋也得湊起來到訂婚錢的半數嘛!”


    “你... ...你想想!你好好兒想想!”


    段虎腦瓜子嗡嗡的,等季春花說完這一大串兒還是沒言語。


    豺狼虎豹般粗野炙熱的視線由她臉上、又移到她叭叭說個不停的小嘴兒上,


    滿腦子都是:艸艸艸!


    艸!


    這死肥婆穿不穿衣服都這麽白這麽軟,娘的。


    她這張小嘴兒瞅著也他娘的賊軟!


    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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